男人站在窗戶邊,一身深色系的休閒服,很隨意,也很慵懶的穿着,淡然的身影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將人所有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他大掌垂放在窗臺上,食指還在輕輕敲動,很明顯在等待的過程中,煙癮又犯了,只是,難得還在忍耐着。
看到女孩進門,他側過身往門口的方向看來,很隨意的一眼,可那眼神卻深幽蠱惑得叫人移不開目光。
女孩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忍不住被他修長的身影和迷離悠遠的目光迷得亂了呼吸,但,意亂情迷不過在一瞬間,轉眼,她一雙雲眸立即清亮了起來,人也清醒了。
“混蛋!”
將筆記本隨手往桌上一扔,名可衝了過去,掄起拳頭就往站在窗戶邊男人的胸膛上捶打了下去。
北冥夜只是垂眸看着她,任由她那雙沒什麼力氣的小拳頭在自己身上折騰,直到她自己累了,停了下來,他才勾了勾脣,伸出長臂將她抱在懷裡。
名可閉了閉眼,終於用力抱上他結實勁瘦的腰身,埋首在他胸膛裡,止不住一陣激動。
她真的很後怕,雖然他現在還安好無恙站在自己面前,可她就是止不住一陣後怕。
火拼,那是分分鐘都會要人命的事情,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跑去了?這種事情,不能就交給警察麼?
“還沒有氣完嗎?”北冥夜的大掌落在她臉上,將她一張小臉捧了起來,讓她迎上自己的目光:“都一整天了,還在氣?”
“你做事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一直爲你擔驚受怕嗎?”
名可簡單兩句話,在北冥夜心裡頓時翻涌了起來,一絲說不出的柔情唉心間縈繞,一種被牽掛的滋味也讓他生起了點點後悔。
他不覺得自己怕死,可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忽然就真的有點後怕了起來。
如果他出了意外,他的丫頭要怎麼辦?
將她摟了過來,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閉上眼:“對不起,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會先想一想,家裡有個女人在等着我回去。”
爲什麼很多男人在有家之後就開始怕死了?因爲,有牽掛了是不是?
“別生氣了。”
其實名可不是在生氣,真的不是,她只是還沒有怕完。
雖然北冥夜現在就在她面前,可是,他曾經經歷過那麼危險的事情,她怎麼可以安心?
但最讓她不安的是,她很清楚就算自己阻止,以後再遇到同樣的事情,他還是會做一樣的決定。
“帶去的兄弟是基地上的人嗎?”讓自己的心緒勉強平復下來,她問道。
北冥夜點頭,不打算隱瞞:“昨天從東陵調過來的。”
名可沒有再追問,只是還有點不解:“負責訓練他們的一向不是連城隊長嗎?爲什麼昨天晚上那麼大的事情,你沒有讓他參與?”
“怎麼?對那小子這麼不滿意,不讓他去冒險你心裡不高興?”北冥夜挑起濃眉的劍眉,垂眸看着她,眼底淌過點點笑意:“對他已經討厭到這種地步了嗎?前天晚上不是還在說感激?”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名可瞪了他一眼,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誤解自己的意思,不過,他這麼一說,她的心情終於是好點了。
悶了一整天,就算北冥連城故意讓她忙得連難受的時候都沒有,但,人始終是有閒下來的時候,只要一閒,心裡還是會難受的。
現在,多說兩句話,糾結了一日的心總算是舒展開了些。
她的放鬆北冥夜全都看在眼裡,這便是他要的結果。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放開了她,他從窗邊離開,往牀邊不遠處的小桌子走去,再桌旁坐下。
“他還有任務?”名可有點吃驚,連城隊長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哪裡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至於戰九梟讓他做的事情,那應該不算什麼特別任務,他不是得要一個禮拜都在這裡度過嗎?
“任務……”北冥夜流轉的目光如同黑濯石那般好看,盯着名可的小臉,他笑了笑,忽然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拉到自己懷裡親了親:“當然是要看着你,難道,他昨天晚上沒有好好照顧你嗎?要真沒有,我去給你教訓他。”
名可咬着脣,已經說不出自己這一刻究竟是什麼心情,原來,比喝兄弟們一起去火拼更重要的任務,是照顧她。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北冥夜,如果是其他人,她或許會懷疑這話只是說來哄她開心。
但,他是北冥夜,他不是那個會說假話哄女人開心的男人,他這麼說,這事就一定是真的。
保護她照顧她,對他來說原來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樣?還有沒有其他問題?”他的大掌落在她腦袋上,輕輕揉着。
名可眨了下眼眸,如果玫瑰花花瓣一樣細嫩好看的薄脣微微蠕動,但最終還是咬了脣,搖頭:“沒有了,你回來多久了?累不累?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現在纔想起來知道照顧一下我了麼?”北冥夜笑得無奈,放開落在她腰上的長臂:“來了該有半給小時,確實渴了。”
名可立即從他腿上爬了下來,走到飲水機前給他倒上一杯溫水,回到他跟前遞給他。
北冥夜接了過來,幾乎了一口氣喝完,又道:“再來一杯。”
一口氣喝完三大杯,他才滿足了,交疊起兩腿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名可,眼底有什麼光澤在流動:“聽說,你昨晚還喝了酒,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嗜好?睡前喝酒?”
名可有點窘,這個聽說,自然是因爲她早上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一不小心說到的。
她吐了一口氣,悶悶道:“還不是因爲那傢伙怕我晚上一個人胡思亂想睡不着,才故意拿了酒過來找我拼?”
北冥夜眸光浮動,淺笑了聲。
連城完全不懂照顧女孩子,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她安心睡覺,倒也不奇怪。
“今天過得怎麼樣?在這裡住得習慣嗎?”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她,一副懶懶的模樣。
“不習慣。”是真的不習慣,不是因爲這裡不好,也不是因爲自己太挑剔,只因爲,這裡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