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連城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大掌被名可拉了過去,他也只是跟隨她的舉動,傾身向她靠近幾分。
那只有點不知所措的大掌便被她拉到她的臉上,指尖碰到的是她光滑細膩的臉蛋,觸感竟是這般神奇。
女人的臉他是不是第一次觸碰?原來手感竟是這樣的,滑滑嫩嫩的,如同嬰兒的肌膚那般。
但迴心一想,他似乎連嬰兒的臉都沒碰過,哪知道嬰兒的肌膚是什麼手感。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名可看着他,聲音帶着酒氣的沙啞,那雙眼眸輕輕眨動,裡頭有一層蠱惑人心的光芒在閃動着。
北冥連城半眯起眼眸,知道自己該離開,但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那雙眼睛,竟有幾分受到蠱惑那般,不是那麼想離去了。
他不僅沒有離去,甚至還在牀邊坐了下來,失了意識的指尖從同被蠱惑了那般,從她臉上輕輕劃過。
她是老大的女人,不是他能染指的,他也沒想到要碰這個女人。
女人對他來說事麻煩的代名詞,他從來沒有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裡過,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爲老大,他和她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可現在手指底下是她柔滑的肌膚,視線裡是她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眸,他爲什麼會有一種捨不得離開的感覺?
北冥連城想不透,如同陷入了魔障那般,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或者是想些什麼,只是覺得很神奇,爲什麼名可身上竟像是有幾分魔力,竟讓她此時此刻連目光都移不開?
“夜……”她輕輕喚了聲,北冥連城卻連她在喊誰都聽不清楚,只知道她握着自己的大掌貼上她的臉,閉上眼,用她的臉頰在他掌心摩挲。
一個溫順得如同綿羊的小丫頭,這一刻對他滿滿的全是依賴,他忽然間就忘了自己是誰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她口裡的那個夜。
她拉着他的掌,那雙手軟得如同沒有骨頭那般,一張臉也滑得剛剝殼的雞蛋,脣角蓄着一抹甜蜜而滿足的笑意,她這一刻心情是不是很好?她心情好是因爲有他在身邊嗎?
北冥連城有點怔怔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酒,腦袋瓜裡的意識竟有幾分迷糊了起來,他甚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低下頭向她靠近。
聞着她身上那陣淺淺的幽香,沒有任何香水刺鼻的味道,只有屬於她的淡淡清香,還有一股醇香的酒氣。
這味兒忽然勾得他心猿意馬的,很想嚐嚐,嚐嚐屬於她的味道。
他低頭,目光緊鎖在她那兩片輕抖的薄脣上,與她的距離漸漸在靠近,直到四片薄脣相距不到一指的距離。
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名可睜了睜迷濛的雙眼,看着在視線裡完全看不清輪廓的臉,她放開他的掌,揉了揉眼,想要將他的臉看清,可始終是無法將他臉上每一根線條看進眼底。
“夜,今晚是不是不走了?”她啞聲問道。
“不走了。”北冥連城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沙啞,頭一低,那個吻落在她臉上,滾燙的脣慢慢往她脣邊移去。
名可閉上眼,淺嘆了一聲:“夜,以後都不要離開我了,以後不要再做危險的事,連城隊長說你有危險,我好慌……”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份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卻忽然憑空消失了,等她再睜開眼眸的時候,眼前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嚶嚀了一聲,揉了揉雙眼,想要起來,可身體卻沉重得很,就連腦袋瓜也是一樣,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她正在做什麼,撐起來的半個身體在勉強支撐了幾秒之後,重重摔落了下去。
她閉上眼,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連一分鐘都不到,頭一側,竟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確定她已經睡着,那道倚在門邊的修長身影才緩緩有了舉動,走了過去幫她把被子蓋上,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直到將房門關上,回頭看着那扇緊閉的古木雕花大門,他的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剛纔居然差點吻了她,他居然忘了她是老大的女人!
他對女人的衝動可以說得上是絕無僅有,長這麼大,只有過兩次,一次是在帝苑時,老大說了把這個女人送給他,在牀上的時候,他竟真的對她起了衝動。
剩下的另一次就是剛纔。
兩次衝動的對象居然都是同一人!
是不是真的單身太久,已經非得需要一個女人才能解決自己衝動的地步了?居然連對着老大的女人時也有了渴望!
心煩意亂地扒了扒額前短短的劉海,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走到書桌前將筆記本打開。
看着裡面那一堆數據,心卻越來越煩躁,那些數據也漸漸地像移動了起來那般,再看屏幕,屏幕上的數據彷彿在慢慢移動,再定睛細看,數據中竟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臉頰上還有因爲醉酒而浮上來的暈紅,那雙眼睛帶着水汽,水汪汪的,一瞬不瞬盯着他……
這麼無辜,這麼楚楚可憐,如同一隻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動物那般,在可憐兮兮地盯着它的主人,在等待着主人的憐惜。
看着那張自己臆想出來的臉孔,北冥連城再一次丟失了心魂,大掌探出,長指往她眉宇間探去,只是想要將她糾結的眉心撫平,卻不想指尖碰過去,碰到的竟是冷冰冰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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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臉孔沒了,眼前的一切明亮了,人也清醒了。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嚇得霍地站了起來,狠退了數步。
再死死盯着筆記本的屏幕,屏幕上除了一堆數據卻什麼都沒有了。
他剛纔究竟都在想些什麼,是不是因爲今夜酒喝太多了?區區一瓶酒而已,怎麼會讓他糊塗成這樣?
揉了揉有幾分酸澀的眉心,他決定今夜不再工作了,把筆記本關掉,轉身走到牀邊,蹬了鞋子重重倒了下去。
不知道一整夜都在鬼迷心竅些什麼,但他知道只要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都好了。
只是他沒想到,這樣的夜晚,一瓶紅酒,一份衝動,竟讓他在牀上輾轉翻滾,一整夜睜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