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連城垂眸看着側躺在地上的女人,實在說不出自己這時候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頂多半個小時就能爬完的懸崖,她居然爬了整整三個多小時。
其他的隊員早在爬完這個懸崖之後,又去挑戰另一道更高更陡峭的石壁,留在這裡的便也只有他們兩個了,浪費了他整整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上來之後,這丫頭居然還像死蛇一般躺在那裡。
“走不走?不走,自己就在這裡呆着。”給了她足足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見她還是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沉聲道。
名可咬着脣,其實這個時候她不是爬不起來,而是怕爬起來之後再一次倒下去。
兩條腿痠痛得連站都要站不住了,還有兩條手臂,比起上一回,他強迫自己在密室裡和那個女孩子格鬥那整整一個下午,還要疲累。
現在她只能躺着,而且還是側躺,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真不走?那就一個人在這裡看風景。”北冥連城冷冷哼了哼,轉身沿着小路往崖底走去,離開了這一方。
本來以爲她一定會爬起來追上自己,可卻沒想到他等來等去也不見她追上來,從本來邁開大步走的,到後來腳步減緩了下來,直到最後,幾乎都成了小碎步了!
直到現在,他走得比蝸牛還要慢,可她居然還是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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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忍不住了,腳步一頓,回眸望去。
身後的路空蕩蕩的,這女人居然真的不願意走,他真想把她丟下來,讓她知道不服從他命令的下場。
這裡的路,他相信單憑她一個人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讓她在這裡呆上一個晚上,第二天保證她就會學乖了。
但想起她剛纔倒下去時臉上那痛苦的神情,想了想,冷硬了這麼多年的心還是忍不住柔了幾分。
她是老大的女人,把她丟在這裡也是不妥,遲疑再三,他終於還是轉身往回頭路走去。
崖頂上,名可已經努力將自己撐了起來,正在一步步想要向他追去,可是,他走得太快,而她也實在走得太慢,走了那麼久,居然還走不出百步的距離。
就這樣挪着,一步一步吃力往前方挪去,心裡又是焦急又是害怕,也在暗中咒罵了那個把她丟下來的男人千百遍。
以爲他不會這麼狠心,卻沒想到他真的把自己丟了下來,天知道她剛纔爬起來的時候有多難受,現在每走一步腿都麻得不像自己那般,每一步都走得這麼艱難。
終於在她快要抗不下倒下去的時候,視線裡出現了折回來的北冥連城的身影,看到他的時候,鼻子頓時就酸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委屈還是覺得安心,反正眼角的淚就忍不住滑了下來。
北冥連城怎麼都沒想到這女人沒跟上自己,居然一個人躲在這裡偷偷哭泣,他生平最討厭女人的眼淚,總覺得麻煩是女人的代名詞。
看到她哭,他的臉頓時沉了下去,聲音也愈加冷漠:“別以爲我會憐惜你,我不是老大,你究竟走不走?不走的話今晚就一個人在這裡過,我保證不會把你的行蹤告訴老大。”
名可咬着脣,知道他不是嚇唬自己,他這個人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就連北冥夜回頭去責問他,他不想說也絕對不會說。
如果把她一個人丟下來,那她今晚要怎麼過?
困難地擡起手臂,用力將眼角的淚拭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根本不想哭的,只是眼淚自己滑下,她阻止不來。
“不是在走了嗎?”那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了,但還是一字一句說了出口:“我已經很努力在走了,就不能給我一點緩衝的時間嗎?”
北冥連城動了動脣,本想說已經給了她十幾分鍾來休息,可看到她眼角殘餘的淚水,還有那兩道糾結在一起的眉心,本要出口的話還是被他壓了回去。
這丫頭,究竟是故意這樣想要引起他的同情,還是真的這麼難受?
這個懸崖也不過百來米,真的不高,比起他和老大經常去爬的那個上千米的懸崖,這懸崖簡直就是給小孩子玩過家家用的。
考慮到她是第一次,所以他只讓她爬這一道,其他隊員爬完這一道便會去爬第二道,一個下午他們至少得要爬完三個懸崖。
一道比一道高,一道比一道陡,這裡真的只是用來熱身的,可她卻在爬完之後,竟給他丟出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真的走不動了。”就在北冥連城心裡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名可看着他,說完這話竟兩腿一軟,重重往地上倒了下去。
纔剛倒下,她頓時又尖叫了起來,一個側身,依然以剛纔的姿勢側躺着,雙手護在臀上,眼角的淚又滲了出來。
她現在渾身都痛,胸口疼,小屁屁疼,兩條腿也疼得連半點力氣都沒了,讓她現在走回去,她怎麼走?
北冥連城看着她,研究了好半天,才終於確定她不是在裝。
他蹲了下來,盯着她蒼白的臉:“怎麼回事?”
名可真想一巴掌把他甩飛出去,在把她折騰成這樣之後,他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怎麼回事!
她咬着脣,深吸了兩口氣,把胸臆間的怒火壓了下去,纔看着他認真道:“到處都是傷,真的走不動。”
“哪裡傷到?”北冥連城的目光從她身上掃了一遍,沒看見哪裡有血跡,他哼了哼:“別在我面前裝柔弱,這招對我……”
“真的傷了。”只是,傷在那種地方,怎麼給他看?
胸前是被石頭撞壞的,臀部是被他打的,但這兩個地方都沒有辦法把傷口在他面前展示出來。
她又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半坐了起來,只敢用傷得沒那麼厲害的臀坐在地上,瞅了他一眼她才咬着脣,用輕抖的手把她迷彩服的褲管撈了起來,將原來雪白細膩、可現在卻佈滿了青紫淤痕的小腿展現在他面前。
北冥連城只是掃了一眼,便忽然大掌執上她的腳踝,將她的腿扯了過去。
名可一下沒坐穩,另一邊臀隨着他拉過去的力道,不可避免地坐到地上。
她又痛得呲牙咧嘴的,忙道:“你輕一點,能不能別那麼粗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