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又說起這種話來了?”俞霏凡笑了笑,瞅了她一眼,才轉過臉看着窗外:“快走吧,回去我還要看劇本背臺詞。”
“好。”北冥黛黛這才把車子點着,輕踩油門,緩緩離開了停車庫,將車子駛出醫院,滑入了大街上的車流中。
可她不知道,一直看着窗外的俞霏凡眼底閃着愉悅的光芒,那雙眼眸晶亮晶亮的,脣角的笑意緩緩盪開……
因爲徐年華的一個電話,肖湘吃過午飯沒多久便急匆匆離開了醫院,臨走的時候還特別交代過慕子衿要他好好看着名可。
慕子衿今天似乎已經打算好給自己放一天假,既然肖湘有事,他便留下來照顧名可。
至於北冥連城,搶了慕子衿那份午餐吃飽喝足之後,再看了眼名可,便直接離開了病房。
還是那麼酷,來得時候不打一聲招呼,走的時候,也是瀟灑得不留一點餘地。
整個病房裡又只剩下慕子衿和名可兩人,看着名可有那麼點不自在,慕子衿道:“是不是怕影響我的工作?”
名可點了點頭,老實地說:“你們這些大人物時間都寶貴得很,你還是回去吧,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我沒什麼,能吃能走還能跳,根本不礙事。”
“看得出你今天好多了。”慕子衿盯着她的臉,搖了搖頭:“就算好了也還得多休息,你這裡沒人照顧,我不放心,你躺下睡一會,我在這裡守着。”
“真的不需要。”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如果沒記錯,他可是很忙的,她怎麼好意思耽誤他的時間?
“你不睡,是不是想要陪我聊天,還是說想要我陪你睡?”
“子衿!”名可瞪了他一眼,想了想還是躺了下去。
待慕子衿給她蓋好被子,她擡頭看着他,認真道:“我真的沒什麼事,等會我睡着了你就回去吧,我估計我明天就能出院了,我真的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慕子衿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迴應,只是站起來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從不遠處的架子上取來一本雜誌翻閱了起來。
這裡是特服病房,環境好得很,什麼消遣的東西都有,電腦,電話,報紙,雜誌,簡直和住旅館沒什麼區別。
見他看得認真,知道自己沒辦法影響他的決定,名可無奈,終於還是閉上眼,過不了多久,便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夢裡總覺得有什麼人在掐着她的脖子,有一雙怨毒的眼眸一直在盯着她,有一把聲音不斷在嘶吼着:“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這個賤女人……”
名可忽然驚呼了一聲,霍地睜開眼,頭上臉上全是被噩夢纏繞出來的細汗,睜眼之後看清自己還在病房裡,心裡才踏實了。
剛纔那個夢真的很可怕,那個一直想要掐死她的女人究竟是誰?
病房安靜得很,只是爲什麼總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壓迫感?她吐了一口氣,拿起袖子擦了一下額上和臉上。
因爲側身太久,人也睡得有幾分疲憊,再加上那個噩夢,睡覺都能睡得這麼累,還真是不多見。
她又閉了閉眼,才轉了個身,再睜眼時,徹底被視線裡那張冷冰冰的臉孔嚇得幾乎要尖叫起來。
北冥夜!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霍地爬了起來,目光在房內掃視了一圈,除了北冥夜再見不到其他人。
擡頭迎上他的視線,她訝異道:“先生,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纔剛做手術嗎?現在這樣……
心頭一緊,看着他左肩纏繞上的繃帶,想着他纔剛做完手術,心裡頓時就有幾分不安了起來。
“你怎麼不回房中休息?你來這裡做什麼?”
“不樂意見到我?”北冥夜的聲音冷冷的,似乎還摻夾着點點不悅的氣息。
名可一聽到他的聲音,小心肝立即就顫抖了。
他生氣了,可她不知道這男人究竟在氣些什麼。
忙爬了起來再往病房外看了眼,子衿和佚湯就站在長廊上,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境,是真實的,北冥夜真的跑到她的病房來了。
可他纔剛做完手術,這纔是做完手術的第一天,一般人到這時候連麻藥都還沒過去吧?他不但爬起來,還離開自己的病房來找她,想要做什麼?
“先生,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先坐下。”她從牀上爬了起來,想要去扶他在牀邊坐下。
北冥夜卻一動不動,只垂眸盯着她。
被他用這種眼神盯着,名可心裡隱隱有幾分發毛,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又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她抖了下脣:“先生……”
“我要上洗手間。”這話如同在喉嚨裡擠出來那般,如果不是與他靠得那麼近,她一定聽不清楚。
可她就算聽清楚了,心裡還是有幾分疑惑,他上洗手間,上就是了,幹嘛要告訴她?
再看了看他身上這模樣,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就明白了,這傢伙該不會是要她伺候他上廁所吧?
她咬了咬脣,真心搞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剛做完手術,護士不會給他插上尿管嗎?一般人這個時候連牀都下不了,不插尿管怎麼方便?
可他真的沒有半點插上尿管的影子,不過,再回心一想,要北冥夜這樣的人把一根尿管插在自己身上,那模樣又似乎真的太滑稽了些……
想到那一幕,名可終於還是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笨女人,我要上洗手間,你聾了嗎?”頭頂上方,北冥夜不悅的聲音頓時傳來,當中還摻夾着一絲絲隱忍的苦楚。
隱忍呀!
名可嚇了一跳,忙扶着他往洗手間走去,才走了兩步,北冥夜高大的身軀便輕輕晃了下。
名可心裡一抖,手臂環上他的腰,更將他抱緊了幾分。
原來這傢伙身上的麻藥真的還沒有徹底過去,走起路來並不如她想象的這麼利索。
既然這樣,幹嘛還要到她的病房來?他若是想上洗手間,多的是想要伺候他的人,她真心搞不懂這個男人的心思。
但從他剛纔暴躁的聲音裡,真能聽得出他似乎憋尿已經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再不給他去解決,要是一不小心讓他尿了褲子,回頭他一定會整死她。
不過,北冥大總裁尿褲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咬着脣,才讓自己勉強壓住快要到脣邊的笑意。
不能笑,絕對不能笑,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他一定會一巴掌將她從二十八樓拍飛出去,讓她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