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舊報紙……
北冥夜將照片和那點不盡不詳的文字拿在手裡,看了好一會。
文字記載和他現在還不如他現在能掌握在手中的資料多,但這照片……
“先生,這個男人似乎和他們關係不差。”佚湯指着其中一個穿襯衫的男人,他抱着的就是當初那個一兩歲的小孩。
在他們出事之後,能這麼抱着這女童,穿的又不是警服……這麼說來,還真的和那家人有莫大的關聯。
只是,照片太模糊,除了知道他穿着襯衫,抱着那個女童,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臉上也是模糊的一片。
再說那時候的報紙都是黑白的,連顏色都沒有,憑這樣一張照片就像找人,難。
“先生,還有一撥人在查當年那場車禍,上回轉移趙清福的時候,還遇到過那些人的阻攔。”佚湯注意着他的臉色,生怕他眼底透出不悅的神色,他最怕先生對自己失望了。
沉默片刻,無奈道:“查不出來是哪些人在插手,似乎不是東陵本土的勢力。”
見他濃眉微微動了下,他忙補充了一句:“他們也不知道是我們……我是說,帝國集團不會被牽扯進去。”
北冥夜還是不說話,每次他這樣沉默的時候,佚湯心裡總是特別緊張。
他怕先生覺得他能力不行,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努力想要表現得最好了,只是這次,說來奇怪,那些人真的很神秘,他居然查不到。
沉默了好一會,北冥夜才淡言說:“把這張照片交給連城,讓他想辦法。”
“這個……”佚湯有點危難,這樣一張照片,還是車年報紙上的,讓連城隊長把人物還原,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些?
“有困難?”北冥夜挑了挑眉。
“沒有。”纔想起來自己替連城隊長這話說太圓了,佚湯忙補充道:“我想……對隊長來說應該沒有。”
事實上,他覺得不僅是有困難,而是,根本就是沒有人能辦到的事。
不過,查不出來另外一隊人馬已經讓他覺得很泄氣了,這些話,他自然不敢多說,一切還是交給連城隊長來解決好了,能不能是他的事,他實在無能爲力了。
得到北冥夜的指示可以離開,他小心翼翼將剪報拿回,正打算離開之際,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回頭看着北冥夜:“先生,連城隊長讓你自己上網看看關於可可小姐和南宮烈的消息。”
“什麼意思?”北冥夜的視線本來已經落在筆記本屏幕上,打算利用這一點點下班前的時間做點事情,聽他這麼說,他擡頭看着佚湯,眼眸微微眯起:“出了什麼事?”
“隊長沒說,只說讓你自己看看消息。”佚湯自己下午本來也打算搜來看看的,就是因爲剪報這事一直在研究事兒,那事基本上給忘了。
“先生,我先出去了。”也正好回去自己搜索一下看看隊長究竟讓他們看什麼。
北冥夜沒理他,直接打開搜索引擎,遲疑了下,便在搜索條裡點下名可和南宮烈的名字。
帖子很快被他找到,和中午名可肖湘她們看的時候已經不一樣,現在帖子上,多了名可在學校被人淋紅漆的照片,甚至連她被推倒,被人拳打腳踢的照片也被貼了上去。
媽的!一個個吃豹子膽了,連他的女人都敢碰!
北冥夜霍地站起,眼底已經燃起洶涌的火焰,鼠標被他用力扔到一邊,手機逃了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他熟悉的號碼。
對方手機上穿回“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緊握手機,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佚湯!”
佚湯也是因爲看了那個帖子,正急匆匆從辦公室裡出來。
他居然到現在纔去搜索消息,現在才知道可可小姐出了事,他要死了!
“你他媽一整個下午死哪去了?眼睛瞎了是不是?”北冥夜被火遮了眼,完全想不起來現在人還在集團裡,他在帝國集團這麼久,什麼時候發過這麼大的火?
他的女人被人動了,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居然直到現在才知道!
看到佚湯的那一刻,他差點忍不住將他給撕了!
幾聲怒吼,佚湯自然是嚇得大氣不敢頭一口,雖然心臟一直在一抖一抖的,但至少還站得住。
在二十八樓大廳裡做事的兩個女助理卻沒他那麼幸運,四條腿同時一軟,一個從椅子上斜斜滑了下去,一個直接撲通一聲軟倒在地上。
好恐怖,原來先生暴怒的時候,居然是這麼恐怖的。
“給我拔通那個女人的號碼?在可可身邊那個!”電梯間裡,還能聽到北冥夜暴躁的聲音。
佚湯一雙手抖得快不行了,還是顫抖着將電話掏了出來,可是,哪來那個肖湘的電話?
一連撥了好幾個號碼,才從慕子衿那裡拿到肖湘的號碼,慕子衿聽出他的焦急,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是不是可可出了事?”
“沒……沒什麼,我有急事,晚點再說。”不理會慕子衿的疑惑,匆匆掛了電話,佚湯立即將肖湘的電話撥通。
片刻之後,他看着依然在盛怒中的北冥夜,輕聲說:“那個,可可小姐的爸爸中午給了她電話,讓她回家了。”
“……”
名可在祖宗神位前已經跪了整整一個下午,四個多小時,等名敬華和宋芙回來的時候,她依然跪在那裡,一張小臉蒼白得連一點人色都快沒了。
名敬華完全沒想起來她還在這裡跪着,這會纔想起自己出門的時候說過不許她起來,現在一看她沒有點半血色的臉,立即就後悔了。
他怎麼就沒想起來自己這個女兒總是這麼聽話,他要她做的事,她從來都會乖乖去完成的,就如現在這樣。
心裡又酸又疼,他走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名可連站都站不住,跪了幾個小時,起來的時候兩條腿就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一樣,但她還是滿心焦急,問道:“奶奶怎麼樣?”
一提起這事,名敬華心裡又煩躁了起來:“還好,就是受了點驚嚇。”
看着她蒼白的臉,他嘆了一聲,“現在想清楚了嗎?以後,別再見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