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卻似乎沒有半點在意,就這麼抱着名可,抱了好一會,才終於一翻身又把她壓了下去。
在她睜大一雙驚恐的眼眸盯着他時,他居然把茶几上的餐巾紙取過來,主動給她服務了起來。
動作那麼清柔,彷彿像怕弄傷她那般……現在的他和那天晚上的他完完全全不一樣,區別這麼大,他究竟在想什麼?
北冥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這個女人讓他徹底寒了心,他本來該離她遠遠的,再狠一點,甚至可以徹底廢了她,可他下不了手,因爲是她,因爲是他的小丫頭。
沒有人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哀,也沒人聽到他心裡頭那一聲嘆息。
給她處理好之後,他站直身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往包廂門口走去。
名可頓時就驚慌了起來,忙坐了起來撿起那幾片碎布,手忙腳亂地裹在自己身上,生怕他開門之後會有什麼人進來,她真的很怕。
但北冥夜只是把門打開一條縫,從外頭不知取過些什麼,房門又被他砰的一聲關掉。
他回到房間,看着她在橘黃的燈光之下那張驚恐的臉,眉心蹙了蹙,冷哼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一直在傷害你?”
是因爲這樣,她才和別的男人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嗎?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乖巧聽話也不過是因爲那份協議,她心裡真正喜歡的人究竟是誰?是誰在她肚子裡留下了這麼一個印記?
名可不知道怎麼迴應,視線落在他放在茶几之上的那個袋子,一看就知道袋子裡頭裝的是什麼。
小心翼翼伸出手,見他沒有阻止,她才趕緊把袋子取了過來,從袋子裡頭取出一套衣服,手忙腳亂往自己身上套上。
身上終於穿上完整的衣裳,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再看他時,他依然冷着臉,沉眸看着自己。
她有點慌,但心裡始終對他有幾分感激的,擡頭迎上他的目光,她輕聲道:“謝謝。”
“以身相許嗎?”他挑眉,雖然說着玩笑話,卻沒有半點要笑的意思,聲音是冷的,整個人都是冷的。
名可低垂頭顱,揪緊自己的十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現在究竟算是什麼關係?
他分明已經甩了她,可今夜卻如天神降臨那般,把她從那些混蛋的手裡救了出來,之後還和她……
現在這樣,他們倆究竟該算是什麼關係?那份協議是不是還有效?如果沒效了,她是不是可以徹底離開了?
“帶她進來。”北冥夜雖然看着她,可話卻明顯對包廂外的人說的。
明明隔音效果那麼好,他的聲音也不大,佚湯卻在他這句話說完之後,不到兩秒的時間內便把包廂的門打開,拖着女人走了進來。
名可再看清一點,才發現原來被他拖進來的竟是一臉淚痕的名珊。
看到名可和北冥夜,名珊立即掙開佚湯爬了過去,爬到北冥夜腳邊跪在那裡,哀聲道:“北冥先生,北冥先生你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惡意……北冥先生,求求你饒了我……”
北冥夜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名可:“是不是她打電話叫你來,和那幾個人一起設計你,想要讓你身敗名裂,甚至讓你被他們強暴?”
名可剛纔已經跟他說了些,但沒有說得太具體,現在聽到他的問話,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說話。
名珊卻用力看着她,哀求道:“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氣憤,氣你沒有幫我。姐,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求求北冥先生,求他饒了我的命,我真的知錯,我再也不敢了!”
名可看了她一眼,又看着北冥夜,欲言又止。
北冥夜哼了哼,在沙發上坐了下去,翹起了長腿,落在沙發把手上的長指微微動了動,他又想抽菸了。
名可咬着脣看着他,滿心不安。
名珊依然向她求道:“姐,我求你放過我,你幫我求求北冥先生,告訴他我沒有惡意。我還要回家,我要是出事了,爸爸和奶奶都會難過的。姐,求你,求求你……”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除了名可,誰也救不了她,如果名可要她死,她今晚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在問你話。”北冥夜的視線落在名珊身上,但卻彷彿沒有焦距那般,眼中也沒有映出名珊的身影。
他不看名可,但名可知道他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她握緊掌心,依然在遲疑,只要和北冥夜說一聲是名珊故意設計想要害她,名珊今夜一定會被折磨得很慘。
剛纔那幾個人,剩下三個人她不知道他們的下場,但碰過她的那個男人,她是親眼看到他兩條胳膊的骨頭被北冥夜一點一點踩碎過去的。
他懲罰人的手段恐怖得叫人畏懼,要是他出手懲罰名珊……
名珊也分明想到了剛纔那些恐怖的場面,又看着名可,她哀聲求道:“姐,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爸爸……爸爸知道我出事會傷心的,奶奶她病重,她……她受不了刺激。姐,我求求你,你幫我求北冥先生,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姐,你求求北冥先生,求他放過我,姐,我求你了,姐……”
名可垂眸看着她,她現在這模樣和那會對自己認錯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是這樣,楚楚可憐,彷彿真心悔改那般。
可她很清楚,她那顆心永遠都那麼惡毒,永遠不知道“悔改”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她不會真心認錯的,這次饒過她,下次她還是會害自己。
無視她哀求的目光,她看着北冥夜,點了點頭,平靜道:“是名珊故意把我約出來,她不僅想讓那些人強暴我,還想把我被強暴的那些照片發到網上去。”
仁慈,有時候對自己來說是一把刀,她不想鬧事,更不想無緣無故傷害別人。
只是,這次名珊對她的傷害,已經超出她忍受的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