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依然跟在火狼身後,在火狼忽然加速的同時,他脣角一勾,也一腳把油門用力踩了下去。
車子如離鉉的箭一般,“咻”的一聲已經開出了老遠。
這一段的盤山公路上車輛並不多,火狼在前方開着,開到一處平坦的地方,他忽然一腳踩在剎車上,方向盤一轉,吱的一聲,車子竟在路中間停了下來,就這樣打橫停着,很明顯是要把後方那輛車子逼停。
他側頭看着迅速向自己靠近的車子,也才總算看清了車裡頭那個男人,脣角勾了起來,笑得不屑。
北冥夜的車技既然那麼好,他倒是要看看這麼短的距離,他要如何手忙腳亂地把車子停下來。
能看到一直從容不迫的北冥夜驚慌失措的模樣,那畫面一定很美很動人。
他目光愈發森寒,眼底的興奮也越聚越濃,自從知道小姐要倒追這個男人之後,他沒有一刻不想讓他死!如果不是很清楚想要殺他絕對不容易,他早已經付諸行動。
現在,在弄死他之前,先看看他出醜的模樣,或許,心情也會很不錯。
他笑,笑得極度不屑,極度怨毒。
但他脣角的笑意也就維持了短短兩秒,兩秒之後,笑意忽然就散了去,他眼底也閃過了一絲驚恐的光亮。
只是在轉眼間,北冥夜的車子已經到了,可他不僅沒有半點要慢下來的意思,甚至還一腳把油門踩到底,瞬間將速度飆到最高峰!
火狼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北冥夜的車子已經在視線中無限靠近,“砰”的一聲巨響後,就這樣恨恨地撞上了他的車身。
兩輛車子撞到一起,火狼的車被撞翻了出去,北冥夜也在頃刻間從容不迫地將方向盤打向一旁的山壁,車子帶着被撞擊的力量,也帶着慣性,猛地向山壁撞去。
火狼算得上是特種部隊裡數一數二的精英了,一陣猛烈的碰撞之後,車子在翻滾,這麼危及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保持平靜。
在車子被北冥夜的車撞翻的時候,他一掌揮掉安全帶,大掌扣上上頭的緊急把手,隨着車子在地上翻了兩轉之際,比鋼鐵還要硬的拳頭落在車門上,“砰”地一拳,車門被他一下擊飛了出去。
他就在這一陣磕磕碰碰之中,咬着牙,找準時機,在車子再一次側翻之際用力跳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在公路上滾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
至於那輛車子,居然就這樣被北冥夜撞得從欄杆上撞翻了出去,一路向山下滾去,沒過多久,山下便傳來了一陣爆炸聲,整個車子在轉眼間燒成了一團火海。
火狼躺在地上,身上臉上全都是血,哪怕沒有親眼看到車子爆炸的一幕,也能想象現在車子是什麼情況。
如果剛纔他沒有奮力從車子裡頭逃出來,這時候他已經在火堆和車子一起被燒成灰燼了。
看着撞上了山壁之後,從被逼停下來的車子裡頭走下來的北冥夜,他瞳孔不斷在收縮,盯着他額上源源不斷溢出的鮮血,用力咬着牙,想說話,胸腹間的劇痛卻痛得他連半句話都說不出。
北冥夜這個瘋子!
他不是想要殺他,只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警告他,可他爲了警告自己,居然連死都不怕!
剛纔這種情況火狼固然危險,北冥夜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就不怕兩個人同歸於盡嗎?
火狼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人,他甚至比他們部隊裡的人還要恐怖!不要命的人,真的比任何人都可怕。
又看了眼他額角上不斷滑落的血,火狼才咬着牙,努力支撐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在路上爬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盯着走到自己跟前的北冥夜,他咬牙問道。
“做什麼?你剛纔還看得不夠清楚嗎?”哪怕額頭上被撞傷的地方鮮血還在汩汩溢出,北冥夜卻維持着慣有的淡若神色,甚至脣角微微揚起,揚起一絲似笑而非的笑意。
血在流着,他在笑着,那張得天獨厚的俊顏在血色之中變得異常妖孽,瀲灩風華,那麼好看,可卻好看得叫人不敢直視。
火狼深吸了一口氣,掌心一緊,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北冥夜已經忽然腳步一晃,一個重拳就這樣朝着他的眉心擊了過來。
這一拳既重又狠,而且來得太快,火狼不是沒看到他出手,但卻只是看到他出手,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拳頭已經落在他的眉心上了。
砰的一聲,他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之後重重跌落在地上,跌得他胸腹間更加痛得苦不堪言,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上腦門,讓他差點堅持不住暈倒過去。
但他怎麼說都是在特種部隊裡接受過地獄訓練的人,在沉重的身體跌落在地上之後,他已經一掌往地上撐起,再一次咬着牙迅速爬了起來。
北冥夜第二拳又到跟前,火狼猛地一側身,險險躲了過去,拳頭勾了起來,一記重拳迅速往北冥夜脖子的動脈上襲去。
火狼的招數從來都是那麼狠那麼瘋狂的,這一拳若是落在北冥夜的脖子上,哪怕不死,人也絕對會重傷。
但北冥夜似乎早就對他的拳法瞭如指掌,在他出手的時候,他只是隨意一側頭,便輕易把這一拳給躲了過去。
回頭,一拳又朝着火狼的胸口襲了過來,脣邊的笑意還是那麼好看,臉色還是那麼平靜,整個人拋開身上的傷不說,依然風華絕代,帥氣得迷死人不償命。
但那一拳有多重,直到落在火狼的胸口上,火狼才真真切切將它感受了個遍。
這一拳真的很重,他被襲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嘴一張,一口濁血便吐了出來。
擡頭看着慢步向自己走來的北冥夜,他咬牙怒道:“你偷襲我在先,就算今天殺了我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做事喜歡光彩這兩個字?”北冥夜走到他身旁,擡起修長的腿,沉重的一腳迅速踏落在他胸膛上:“光彩?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