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一張臉幾乎要黑透,想轉移話題而已,說得這麼明顯,人還能看不出來嗎?
她抿了下脣,不滿道:“總是這樣說話,那我寧願你從一開始就不要把事情告訴我,你這是故意逗我玩嗎?”
北冥夜挑眉,眼底有笑意:“逗你玩又怎麼樣?你是我老婆,不給逗?”
他又湊了過去,想要親她。
這次名可用力往身後仰去,躲開他的觸碰,緊皺着眉認真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北冥夜躺了回去,其實他不知道今晚爲什麼要和她說這麼多,只是……太久不見,莫名就是想說,不管說什麼,只要和她說說話就好。
他笑了笑,緩緩閉上眼,啞聲道:“我很累。”
名可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這個男人,在他身邊這樣過日子,要是好奇心再重一點,沒準哪一天她會給自己的好奇心給憋死。
輕輕躺回到他的手臂上,擡頭看了眼吊瓶,還有大瓶的針水在裡頭,可看着看着,眼皮卻開始有幾分沉重了。
好幾次她都在自己快要睡着的時候用力睜大眼眸,生怕就這樣睡死過去,忘了通知護士來拔針頭。
幾次之後,她索性用力在下脣上咬了一口,又側頭看着他,見他一直在盯着自己,根本沒有睡過去,那深邃的目光讓她心跳莫名跳漏了一拍。
沉默了這麼久之後,她還是沒有忘記剛纔的問題,但這次她問的卻是另一件事:“你剛纔說這件事是巧合,那上一次呢?有人出了二十億,請了飛鷹四大殺手之一來追殺我,這消息你是從哪裡收到的?是不是你們這些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門路去收到風聲?連飛鷹內部這麼機密的消息都能收到?”
人家殺人,總不能到處去宣揚,告訴全世界我今天要殺誰吧?
“一個普普通通做生意的人,哪有這麼大到底本事?”北冥夜連眼皮都沒有擡起過,隨意道:“不用猜了,我們在飛鷹裡頭有人。”
“那你……”
“我另一個身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你老公一身正氣,絕對不是混黑的。”
名可只是瞅他一眼,便不說話了。
不是混黑的,那就是混白的,這傢伙居然還有這樣一個身份,生意做到這麼大了,那另一個身份又是什麼?
如果另一個身份不重要,哪裡能引得起他的興趣去做那事?那兩座島,那個訓練兄弟們的基地,一定是爲他另一個身份服務的吧?
他不說,她也不敢追問,有些機密不是隨隨便便都能告訴別人的,她明白。
只不過……他剛纔所說的,一般做生意的人根本不會收到這些消息,他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他們在飛鷹有自己的人。
可是,那天慕子衿也匆匆忙忙趕來,連慕子衿都知道的話,只能說慕子衿和他們一樣,也是某一類人。
不是混黑的……這下她真的睡不着了,腦袋瓜裡有很多東西在轉,想來想去依然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心裡有一種不安不斷在擴散。
一般做生意的人不可能知道這事,做生意的收不到消息,那收到消息的就不可能只是個簡簡單單的生意人,要麼他們也在飛鷹裡有人,要麼他本身就和飛鷹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心抖了又抖,忽然,一種不安在心底無邊擴散,如果不是自己有人在飛鷹內部當臥底,那能收到消息的那些,難道……真的和飛鷹有某種關係?
“在想什麼?”忽然,低沉磁性的男低音在頭頂上響起。
名可嚇得驚呼了起來,霍地回頭看着他,訝異道:“叫我……做什麼?是不是針水吊完了?”
她猛地坐起,擡頭看着吊瓶,瓶子裡還有少一半的針水,可她伸手落在自己胸口上,卻發現自己的心臟不斷在快速跳動。
飛鷹的人……她閉了閉眼,心裡慌極了,也亂極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到底怎麼回事?”身後的北冥夜也皺着眉,坐了起來,垂眸看着她,她臉色蒼白,很明顯是一副受驚的模樣,這小模樣兒讓他看着心疼得很。“是不是剛纔與你說慕子川的事情嚇到了你?別怕,已經過去了。”
名可搖了搖頭,始終還是心亂如麻,一顆心完全無法安定下來。
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尋常,她只好又問道:“那慕子川做了那些事情,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成了國際通緝犯?”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也沒有證據說明那件事情與他有關。”
“他到底做了什麼事?”她回來之後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去關心這種事,更何況那絕對是國際大事,她就是看過,轉眼也就忘了,哪會想到做那些事情的人是自己認識的?
北冥夜搖了搖頭,不打算跟她說,只說道:“他雖然進了飛鷹,但知道他加入飛鷹的人不多,你是那極其少數的人之一,可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沒有任何證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有什麼事情,以後我會告訴你,或者……”
他笑了笑,依然盯着她:“你也可以來找我問,我知道的,只要能說,一定不會隱瞞。”
“那如果……”她其實有很多疑問,但怕自己問出口會引起他懷疑,遲疑了下,她才又問道:“如果……如果……”
“如果什麼?如果了那麼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北冥夜皺着眉,始終不知道她爲什麼一下子嚇得蒼白了一張臉。
名可想了想,才又輕聲問道:“我是說……有沒有可能我們身邊就有人是飛鷹的成員,只不過我們一直都不知道?”
怕他起疑,她又忙道:“你不是說那個組織很神秘,尤其是他們那些首腦人物,基本上身份都沒有曝光過嗎?”
“沒錯。”北冥夜依然直勾勾盯着名可,想要從她雙眼望進她的靈魂深處,看看她到底在不安些什麼。
名可卻躲開他的目光,裝着不經意地問道:“那萬一那些人身份曝光……”
“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我們就可以將他逮捕,如果拒捕,那或許就只有死路一條,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死路一條……她的手越握越緊,呼吸也越來越亂,聲音雖然很沙啞,卻還是繼續問道:“那如果……如果被逮捕了呢?”
“如果是主要成員,最輕的只怕也是終身監禁,要是犯事的地方有死刑,那隻怕沒一個躲得過。”
名可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差點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