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蜀看着差點要失控的北冥夜,依然平靜地道:“你急急忙忙去跟她結婚,到底又是爲什麼?那個女孩,你直到現在也放不了手嗎?”
只是隨便談個戀愛這倒沒什麼,但,他卻和人家去領證了,這說明什麼?
那個叫名可的女孩已經在一步一步將他改變,這件事情如果不能迅速解決,時間一久,他也許真的會爲了那女孩背叛秦未央。
這絕對不是他們願意看到,也是絕不能看到的。
“你答應過你媽媽會爲她把所有事情做好,可你卻娶了仇人的女兒!本來我也不認同未央的意思,但知道你和那女孩註冊之後,我覺得你媽媽的決定是對的,我也不會再去阻止了,甚至她讓我去做的事情,我一定會替她做好。”
“丁叔,她已經徹底被仇恨給矇蔽了雙眼,除了仇恨,她的人生什麼都沒有。”北冥夜盯着他,難掩心頭氣憤:“你是愛她的,你捨得讓她一輩子這樣過嗎?恨一個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
“只要把那個人解決,她以後就不會恨了,既然不恨,她就不會痛苦。”丁蜀完全沒有被他說動半分,只安靜盯着他,平靜道:“你媽媽的意思很簡單,迅速把那個人解決掉,至於和飛鷹的交易,只要事情做完,我自然會去取消,區區二十個億,我還賠得起。”
“你瘋了!”北冥夜真恨不得跨過去,把他衣襟揪起來,用力晃醒他的腦袋。
對付一個小女孩,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嗎?
可那個人卻是他的媽媽,換了其他人,他寧願取了他的命,他也要保護他的女人。
但這兩個人卻是他碰不得的,一個是生他的親母,一個是這麼多年,一直對他們帝家有恩的人!
“知不知道現在是誰在保護她?”他試圖讓自己寧靜,也試圖與丁蜀講道理:“我說過,我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馬上去交易取消,違規的錢我來賠,否則,我怕你們承擔不來後果。”
“就算連城爲了這件事連命都賠上,那也是你逼的,如果我沒猜錯,連城是你派過去保護她的。”
“就算沒有我的命令,連城也自覺過去守護她,連城不會看着她受傷害而不管。”北冥夜大聲道。
丁蜀卻一直那麼冷靜,相對他的激動,他顯得平和太多:“有什麼道理呢?除非就連連城那小子都喜歡上那丫頭。”
見他臉色一變,丁蜀笑道:“既然你不認同,那隻能說連城不過受了你的命,如果她有什麼事情,那就是你害的。夜小子,不要說我和你媽媽無情,無情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你可以站在你媽媽的角度去替她去想想,事情就不會弄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連城也不會被你的事給拖累下去。”
“我說過……”
“你不用說了。”回頭往遠處望了眼,那道身影映入他的眼中,他的目光頓時便柔和了下來。
再回過頭看着北冥夜,丁蜀淡言道:“除非你還想要逼死她,讓她再死一次,否則,你最好乖乖的把事情做完。只要你做完,結果她滿意了,這場交易我立馬取消,絕不拖延半秒,你應該知道我說過的話,也一定會做得到。”
北冥夜用力盯着他,丁蜀也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道兩人對視了多久,北冥夜才一轉身,長腿一邁往停車場走去。
上了車,他將電話撿了起來,一開機,東方御十幾個未接來電立即出現在屏幕上,還沒來得及查看,東方御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這次北冥夜將電話接上,放到耳邊,沉聲道:“我現在就回去,別再給我電話,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機一直都不閒!”
電話那頭,東方御滿心焦急:“他們說有幾個總要的會議你都錯過了,而且他們也找不到人,夜少爺,我希望你真的用點心,這幾天集團確實面臨着重大的危機……”
“我說過我現在就回去,你繼續說,我立即把手機關上。”北冥夜負氣道。
坐在駕駛座上的佚湯指尖抖了下,下意識擡起眼角,從後視鏡偷偷看了他一眼。
先生從來不會這麼失控,就算遇到困難,哪怕是讓他極其憤怒的事情,他也不會這樣亂髮脾氣,今天他卻似乎完全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電話那邊東方御不知道簡單說了幾句什麼,立即就把電話掛上了,省得再惹怒他。
北冥夜拿着電話的五指不斷在緊握,好一會他才讓自己氣息平緩下去,看了佚湯一眼,冷聲道:“立即去機場,回東方國際。”
佚湯二話不說,迅速啓動這輛臨時租來的車子。
等車子開上主幹道,佚湯遲疑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先生,那調查幕後金主這事情……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北冥夜不說話,佚湯也不再多問,心裡的猜測已經從他的臉色上被證實。
他只是沒想到那個出錢要取可可小姐性命的人,居然真的是夫人。
雖然,他也知道她報仇心急,可是,她怎麼能動這種念頭,這樣去逼先生?先生現在心裡該有多苦,他們又爲先生想過什麼?
同樣都是兒子,就因爲先生是長子,所以,對連城隊長他們就可以這麼寬容,任由他去過自己喜歡過的人生,但對先生……
佚湯心裡沉甸甸的,這麼多年來,先生有哪一天是爲自己而過的?
車子走遠了,丁蜀才轉身朝遠處的秦未央走去。
秦未央不是不知道北冥夜來了,只是一直不願意回頭去看他。
她必須要冷下心來,否則,她沒有辦法逼他去做他該做的事。
她的兒子爲了那個女孩,已經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了,她不能再等,她也無法再繼續等下去。
她連京華都不願意回去了,就是想要告訴北冥夜,他再不把事情做完,別說要出錢買名可的命,就是她自己的命,她也不會在意。
她會親自回東方國際,到了那裡之後會弄成什麼局面,她管不着,就算死,她也要死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