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慕子衿忽然笑道:“要不要再來賭一把?”
名可一愣,心頭頓時一晃,下意識抱緊北冥夜,視線越過他落在慕子衿身上,忙搖頭道:“不比,自己釣自己的。”
“怎麼?你怕自己又輸了,讓你男人受懲罰嗎?”甲板另一邊的北冥洵回頭看到名可這緊張兮兮的模樣,頓時就大笑了起來:“原來你這丫頭到現在還對自己的男人這麼不放心,你怕他不行,是吧?”
“你纔不行。”名可嘀咕了一聲,不想與他們繼續打口水戰。
這些壞蛋平時看起來一個個都好好的,可一旦逮到機會,就使勁欺負人,他們纔不會管對方會遭多少罪,在她看來,只要不把對方最後一口氣折騰完,他們也還能安心繼續折騰下去。
都不知道是好友還是損友,哪有這樣做朋友的?
這根本不是北冥夜行不行的問題,而是她不想再看到他受罪。
尤其現在寒冬臘月的,要是真讓他在水裡泡上幾個小時,只怕上來之後人一定會燒得比北冥連城還厲害。
“上回輸了,現在不想報仇嗎?”北冥夜忽然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說不準這次我們就能贏了。”
“不,我們不比,要比他們自己比個夠。”名可一點不願妥協:“這大冬天的要真泡到水裡,把人泡壞了怎麼辦?”
“原來我女人這麼緊張我。”北冥夜還是笑着,這一次直接把她的小臉擡了起來,低頭就要往她脣上侵犯過去。
名可慌忙想要躲開,他卻再次將她的臉掰了回來,薄脣正要壓下,卻聽到船艙那邊有人急匆匆跑了出來,轉眼間已經來到名可跟前。
北冥夜眉心蹙了蹙,眼底明顯淌過不悅的光芒,好事被打斷,人自然高興不起來。
他的怨念就連剛趕過來的阿嬌都能感覺到了,但爲了連城隊長,她只能選擇無視先生的不悅,看着逃過一劫之後正在暗自慶幸的名可,急道:“連城隊長不願意吃藥,連飯都不願意吃,他把我趕出來了,可可,你去看看他。”
名可眨巴着眼,一臉不敢置信:“他把你趕出來?”
阿嬌點了點頭,紅着臉,雖然尷尬,卻也無奈:“我就說他不願意讓人親近的,可可,你去勸勸他,讓他先把藥吃了吧。他還沒吃飯,我怕他繼續這樣燒下去,會把人給燒壞掉。”
“看吧,我就說你讓阿嬌去,分明就是在害她。”北冥黛黛冷冷哼了哼,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名可白了她一眼,懶得跟她糾纏,哪怕不是親生的,但自己名義上的哥哥燒成這樣,她不知道關心也就算了,還站在一旁看笑話。
“可可……”阿嬌心裡急得很,纔不管其他人說什麼,牽上名可的手,刻意忽略掉北冥夜森寒的目光,拉着名可,將她從北冥夜懷裡拉了出來,就往船艙里拉去:“可可,你快去勸勸他,我真的怕他把腦袋燒壞掉。”
“你去都被趕出來,讓名可去不也是一樣嗎?”一直不說話的俞霏凡忽然笑了笑,複雜的視線落在兩人的身上,聲音柔柔的,只是讓人聽着莫名有幾分不大好受:“難道你覺得名可和連城隊長的關係真有那麼好嗎?”
名可不是不知道她在暗示些什麼,但她和連城隊長是什麼關係,他們自己知道就好,根本沒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釋。
不過,她雖然不喜歡俞霏凡,但她的話又似乎不無道理,連阿嬌都被趕出來了,她去了又能做什麼?
那傢伙脾氣倔得很,固執得像頭牛那樣,他不願意吃,她去了也是沒用。
阿嬌卻已經把她推進了船艙,往北冥連城的艙房推去:“可可,你趕緊勸勸他,就算不願意吃藥,至少也把飯吃了,再這樣折騰,他真的會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壞的。”
“阿嬌,他不一定會聽我的。”名可真的很無奈,這一路又被她給推過來了。
阿嬌站在門口,靠近這扇房門的時候,她連話都不敢說了,只是看着名可,眨巴着雙眸,一臉期待,也是一臉祈求。
名可實在被她磨得沒辦法,她真不覺得北冥連城就會聽自己的,可阿嬌非讓她來,她也沒轍了。
敲了敲門,裡面的人一如過去那般冷漠,絕口不願迴應半聲,她也不期待他會給自己什麼迴應,隨手把房門拉開,舉步便走了進去。
阿嬌已經遠遠退了出去,生怕自己又惹連城隊長不高興,見名可站在那裡看着自己,她一咬脣,直接從船艙離開,擺明了把事情全都交給名可,自己什麼都不管了。
從船艙裡出去,來到甲板上,阿嬌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一想到北冥連城燒到四十度還不願意吃藥,心裡就難受得很。
見她一個人出來,俞霏凡勾了勾脣,柔聲笑道:“看來連城隊長對名可確實很不一樣。”
“他們住在一起那麼久,感情當然不一樣。”阿嬌看了她一眼,不是不知道她在暗示些什麼,但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
可可是先生的女人,便是連城隊長的嫂子,長嫂如母,聽大嫂的話有什麼不對?
倒是這個俞霏凡,說句話都像帶刺兒一般,讓人聽得實在喜歡不起來,想要做挑撥離間這種事,她也不看看對象是什麼人。
她雖然喜歡連城隊長,卻也知道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得他半點眷顧,就算他真的喜歡可可,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
他喜歡可可或者喜歡其他女人,根本沒有本質的區別,反正他不會喜歡自己,她只要看着連城隊長好,她就放心了,想要挑撥她和可可的關係,有這個必要嗎?
阿嬌心裡真的在慶幸,過去俞霏凡和先生的關係很複雜,複雜中又似有幾分曖昧,但現在好了,幸好先生選擇了可可小姐,而不是這個虛僞的女人。
冷冷哼了哼,她轉身向不遠處的穆一走去,和這個女人說話,說多了也有失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黛黛隊長怎麼就願意和這樣的人爲伍?看她脾性和俞霏凡根本不是一路人。
北冥黛黛不是聽不出俞霏凡暗地裡的諷刺,但既然老大都不說話,她也不說什麼了,只當俞霏凡心情還沒有徹底調整過來,也許再過一些日子,自然就會好了。
女人嘛,在這種事上不甘心並沒什麼,她不覺得俞霏凡有什麼過分的地方。
過去霏煙姐姐那麼照顧他們,現在自己不好好照顧霏凡姐,說得過去嗎?
做人,總是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