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身上的水珠還在不斷往下滴,看着坐在桌前的名可,這次從浴室出來之後,明顯感覺到她比自己進去之前要輕鬆不少。
“連城來過?”他將擦頭的毛巾隨意丟下,向她走去。
隨着他的靠近,那份濃烈到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忽略的霸道氣息頓時又狂襲而來,名可還是不可避免有幾分不自在。
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點默契,以及兩個人相處在一起時的融洽,因爲最近這些事,轉眼間化爲虛有。
她點了點頭,從桌前站了起來,迎上他的目光:“連城隊長……”
“你在怕什麼?”男人忽然一步上前,下一秒已經將她鎖在懷裡。
回頭看了眼被關緊的房門,只道北冥連城已經離開了,北冥夜垂眸看着想從他懷裡掙扎出去的女孩,目光再一次變得幽深難辨:“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給我個解釋。”
他不是木頭人,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她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只是之前她要考試,他決定等她考完再說。
從東方國際回來的那天晚上開始,她眼裡就時不時蒙上幾分他看不清的不安和怨恨,她在怕誰恨誰?他?
被他一問,名可頓時就慌了,北冥夜的心思有多慎密,她就算不清楚也不難想象。
如果讓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思,知道她想要在他身上查些什麼,他會怎麼對她?
他說過,只要不背叛他,他可以一直一直寵她,那她現在這樣,算不算是一種背叛?
對於背叛自己的人,他會用什麼方法去懲罰?
她心思百轉,還沒有理清自己複雜的情緒,他卻忽然頭一低,薄脣擒獲了她的小嘴,立即將這一吻無限加深了進去。
吻,是暖暖的,也是熱熱的,不管心裡在想什麼,對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她還是沒有多少拒絕的能力。
從起初下意識的反抗,到徹底醉死在他迷人的氣息之下,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放倒在牀上,他高大的身軀重重壓了下來。
名可睜開蒙上一層薄薄水霧的大眼,不斷在喘氣,在他繼續低頭向自己靠近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頓時驚呼了起來:“連城隊長……”
“在我牀上,還想提其他男人?”北冥夜眸色一沉,明顯不高興了,已經掌控了她身體的大掌忽然加重了力道。
還在陽臺上,聽出裡頭不尋常動靜的北冥連城正打算進去,好迅速逃離這個地方,不當惹人嫌遭人恨的電燈泡,不想,他還沒來得及將落地窗推開,只是長指剛觸碰到窗戶上,裡頭已經傳來了女孩壓抑不住的低吟。
一聲淺淺的驚呼,嚇得北冥連城頓時將手指收了回去,盯着在月色下反映出自己一身輪廓的落地窗,竟在一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過是剛拆開收音機的外殼,專心連接了下斷掉的線路,在感覺到不妥之後,已經想着要儘快離開了。
可現在……他是不是晚了一步?
裡頭是什麼情況?隔着厚厚的窗簾,他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女孩驚慌失措的叫聲慢慢盪開。
人,頓時就懵掉了,這種情況之下,他……還能不能經由他們的房間離開?
他真的很想爆粗!不過是半分鐘不到的工夫,他們居然……要不要這麼性急?沒想起來外頭還有人嗎?
北冥夜不是沒想起來,是紮根不知道。
雖然洗澡的時候知道北冥連城曾經來過,但出來見不到他人,看到房門被關上,還以爲他已經走了。
人站在陽臺上,落地窗是關上的,外頭有風聲……最重要的是,他心裡眼裡就只有身下這個女人了,哪來的精力去理會其他人其他事?
名可也不是沒想起來,可怕的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將事情說出來!
男人一把撕開她的睡衣,因爲心裡莫名的不安,今夜的他也變得特別瘋狂,幾乎沒有任何安撫,他一聲不哼直接將她佔爲己有。
也許是覺得只有這樣的方式,她纔算是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徹徹底底只屬於他一個。
這些日子以來,不僅她不安,就是他自己心裡也有許多說不出的苦澀。
先是名敬華,再來一個龍婉兒,他和她之間的路似乎越走越遠,也越走越艱難。
一個謊言,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掩飾,一旦中途某個謊言被拆穿,是不是這一路走過來的一切也終將會徹底被粉碎?
他不允許,絕不允許有任何人橫亙在他們之間,破壞他們的一切!
“夜……啊!等、等一下,連城……連城隊長他……”
“閉嘴!”男人一個俯衝,徹底打斷了女人未曾來得及出口的話,“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我牀上想其他男人,會有什麼後果?”
“我不是!我……唔……”
她說不出話,因爲,他低頭,用自己的脣齒將她小嘴徹底堵死了。
瘋狂的夜晚纔剛拉開序幕,在男人下定決心要讓他的女人知道,在他牀上想其他男人會是什麼下場之後,接下來那一個多小時,她除了無意識尖叫,叫得連聲音都沙啞掉,再沒有精力說半句話。
一切來的太忽然,也太快,根本讓人防不勝防。
到最後,在自己的顫抖中暈過去之際,她想的不是這房間外頭還有人在,而是,這輩子,她絕對不敢再在某男的牀上喊別個男人的名字。
再也不敢了……
熱汗揮灑的夜晚,直到女孩承受不住昏睡過去,直到身體滿溢的熱情徹底釋放,他心裡那一點莫名的不安依然揮散不去。
看着她汗溼的臉,那兩排長長的睫毛上沾上的點點淚花,忽然間,北冥夜有了一種發泄過後的無力感,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滄桑。
他很久沒試過對她這麼粗暴,只除了剛開始弄不懂自己的心,只一味將她當成發泄的工具。
在他清楚自己喜歡上這丫頭之後,他已經在努力研究“溫柔”這兩個字了。
今晚是一場意外,他從她眼裡看到了太多自己看不透的東西。
因爲看不透,莫名……會害怕。
原來,當真的在意上之後,竟真的會因爲對方一點自己捉摸不透的心思而患得患失。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與他做事只喜歡在有把握的情況下行動的習慣大相徑庭。
有了這丫頭之後,許多事情總是出乎自己意料,已經不能事事完全把握在自己手裡了。
他淺嘆一聲,小心翼翼從她身上退出去,剛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忽然,他臉色一沉,伶俐的目光直射向落地窗。
目光如此森寒,如同能透過厚厚的窗簾和落地窗,看穿外頭的一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