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名可回到龍家的第二天。
一大早白蘭和龍楚寒都出了門,名可跟前卻多了一個沒見過的男人。
他說他叫白樺,是大少爺的助理,人很冷,不愛說話,站在那裡並不像個助理,簡直就像個保鏢一樣,只除了他身上沒有穿成套的黑衣黑褲,而是一件簡單的長袖襯衫和休閒褲。
穿着不像保鏢,但,人真的很像,一絲不苟,不可言笑,就連名可逗他說話,如非必要,他也不愛搭腔。
但有一點還是值得讚揚的,那就是對名可有求必應,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要求,基本上一定可以給她做到。
龍鼎天似乎也不在家,就連嶽清雅都是一樣,不知道今天要見什麼大人物,連最近已經不怎麼愛出門的白蘭也在一大早收拾過自己之後,一臉喜慶的出去了。
對於白蘭這個人,名可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多相處一兩天,對她又開始多了幾分瞭解,雖然不算深入,但也總比過去多了那麼一些。
她今年七十二歲了,七十二歲是個什麼概念?總不能還算年輕人了吧?就連中年也說不上。
她老了,七十二歲的女人,至少可以說得上是個老者,老女人。
但,她顯得年輕,龍敬比她還小兩歲,看起來卻比她蒼老數倍,而白蘭,一個七十二歲的女人,頭髮染成了最近很流行的灰白,灰色是有亮度的,不是純粹的灰,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染的,而不是真的老成這樣。
還有她一張臉,略施點脂粉打扮起來,至少還能看,看着就像是六十出頭,一點都不顯老。
雖然,六十也不年輕,但至少比現在的年齡顯得年輕了十幾歲。
名可不知道別人家的老奶奶是怎麼樣的,但依她養父的媽媽,也就是她現在沒有血緣關係卻一直很親的奶奶來說,她年紀比白蘭還小,可卻真的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打扮自己。
老了就是老了,穿衣什麼都很普通,也不會刻意去打扮。
她總覺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該是這樣的,不需要靠打扮,只要一個微笑,一個目光,就能顯示出她的優雅和貴氣,就像龍婉兒那樣。
不過,龍婉兒的年紀真的不大,但就在名可看來,連龍婉兒都沒有白蘭那麼喜歡打扮,可她整個人就是那麼貴氣,那氣質是渾然天成的。
至於白蘭,她不好評價她到底有沒有氣質,只是總覺得一個年紀這麼大的人還要化妝,而且妝容稍微偏向於有那麼點濃,還有那裙子……
她真的不好評價了,總感覺怪怪的,可能是她太落伍,不懂得趕潮流,連一個老太太都比她放得開
。
不過,聽說白蘭以前是出臺的,也就是傳說中的交際花,不知道現在她是不是也受着自己過去生活的影響?
如果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關係,哪怕她是交際花出生,名可也不會看輕她,只要她進門之後能改邪歸正就好。
可是,她現在卻不知道龍鼎天和龍楚寒他們……到底算不算得上是龍家的。
如果他們不是,那麼對這朵交際花,她就真的深惡痛絕了。
聽說龍丹丹推着龍敬去了後院,所以,名可在前院裡隨意逛了逛之後,立即往後院趕去。
後院有個祠堂,祠堂裡供着她奶奶文卿兒的靈位,還有龍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這祠堂一看就知道是龍敬特別爲文卿兒所打造的,在龍家工作多年的人也知道。
可今天這個祠堂卻似乎遭受了一點風波,名可到的時候,擡眼望去,竟看到龍丹丹指揮着人,打算把祠堂給拆了。
一看到那模樣,名可也不知道到底是心裡哪裡被刺了一把,一顆心瞬間便揪痛了起來。
她邁步奔了過去,一把奪下管家手裡的鐵錘,用力扔在地上:“你做什麼?誰允許你拆這個祠堂?我爺爺有說過什麼嗎?”
“爸現在這模樣,你以爲他能說什麼?”龍丹丹從龍敬背後走了出去,來到老管家跟前,用力推了他一把。
老管家迅速退到一旁,不敢和他們這些主人家正面衝突起來。
龍丹丹來到名可跟前,趾高氣昂道:“這個家不是你的,爺爺也不是你的,別在這裡亂說話,我今天就是要拆了這個祠堂,你能怎麼辦?”
她本來也沒那麼生氣的,但昨天只覺得那口氣憋在心裡,越來越覺得憋屈,她不做點什麼事情,這口氣就散不去。
反正現在龍敬什麼都不知道,白蘭忙着外頭的事,家裡的事她也不怎麼管,她有萬二分的信心,就算自己把這座祠堂給拆了,也沒有人會多說她什麼。
更何況是文卿兒的東西,她拆了說不準白蘭心裡還會更高興。
“給我把這個野丫頭扔出去,今天我必須要拆了這座祠堂,過完今天如果我還看到它在這裡,你們一個個都得要給撿包袱,趕緊滾蛋。”
她話一放,那些已經停下來的傭人無奈,也只好繼續拿着工具,開始拆祠堂的圍牆。
祠堂是一座獨立的小院子,院子裡頭有屋子,本身就不大,小院子的圍牆一拆,接下來就必然到那座屋子了。
名可卻衝了過來,把走在最前頭的傭人手中的鐵錘再次奪了過去:“不許拆,誰敢拆,我……”
“你能怎麼樣?阿德,快把她扔出去
。”龍丹丹冷哼道。
那個被奪走鐵錘的男傭便是阿德,他人在這裡做事也有好幾年,其實對龍家也有那麼點感情的,尤其龍敬對他們下頭的人都還不錯。
只是現在老爺子看起來完全癡癡呆呆的,連自主意識都沒有,龍家徹底由白蘭老婦人說了算,他也只能聽着了。
是真的不想對這個孫小姐動手,但龍丹丹放了話,他們也沒辦法,只能盯着名可,抱歉地說了句:“小姐,別妨礙我們做事了,鐵錘還給我吧。”
名可卻瞪着他,怒道:“不許拆,全部人都給我住手,不能拆!”
阿德沒有辦法,又聽着龍丹丹冷聲在催促,只好伸手要從名可手裡把鐵錘搶回來。
名可卻死也不願放手,這麼一推搡,腳下一個站不穩,人差點就直接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