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冷眼掃過西山大營副統領哆哆嗦嗦捧上的金磚,冬日的暖陽下,金磚泛着奕奕光澤,彰顯着它與衆不同的價值。
那蒙面人卻是眼皮不動,擡腳朝着他胸口奮力一腳踢過去。
西山大營副統領猛不防受了如此一重擊,登時“媽呀”一聲叫出,趴倒在地,也不顧身上疼,連滾帶爬起來,“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好漢想要什麼,儘管提,我一定,滿足你。”
那蒙面人一言不發,朝着西山大營副統領剛剛爬起的身子,又是一腳蹬過去。
西山大營副統領撐不住他連蹬兩腳,登時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摔倒在一側。
那黑衣人上前一步,朝着他覆在地上的手指,用力一踩。
十指連心,更何況蒙面人用的力氣極大,西山大營副統領當即疼的呼天搶地,鑽心的疼讓他不再像方纔那樣忍氣吞聲,直接怒吼道:“哪來的野匪,皇城根下天子腳下,居然敢襲擊朝廷命官,你還真是膽子不小。”
一面說,一面就要奮起反抗。
原先想着,這是個劫財的,他只要乖乖把金磚上交,對方就一定會拿了金磚離開,沒想到,這蒙面人連金磚看都不看一眼,只一味的發狠打他,如此,他若還紋絲不動等着捱打,那不得被打死!
然而,他使出渾身力氣,卻是被對方一腳蹬在後背上,連起身都起不來,唯有揮着胳膊亂吼。
掙扎了一氣,累的氣喘吁吁,卻是依舊被人用力踩在腳下,西山大營副統領又道:“這位好漢,我到底與你什麼怨什麼仇,你要這樣對我?若是有人買兇殺人,對方出多少銀子,我加倍,不,加兩倍!如何?”
腦中電光火石一閃,西山大營副統領想起當日顧玉青收買他的情形,不由暗歎自己機智,立刻照模照樣搬來。
“我出高價,你拿了銀子,也不必再過這種替人賣命的日子,憑着你的身手,我完全可以在西山大營給你謀一份體面的差事,到時候戰場上建功立業,你興許還能掙個將軍回來”
西山大營副統領絞盡腦汁爲對方描繪藍圖,心頭得意自己腦子好使。
說着話,對方踩在他背上的腳登時拿開。
西山大營副統領心頭驀地一喜,難怪他當日對顧玉青許下的藍圖動心,這招果然管用。
心思一過,西山大營副統領立刻就要撐着地起身。
然而,就在他剛剛撅着屁股要站起來的一瞬,忽的一隻穿了灰面布鞋的腳帶着凌厲讓人無法躲閃的風,衝着他的嘴啪的一腳踢來。
西山大營副統領頓時被一腳踢得凌空彈起,然後面朝下重重跌下,與他一同跌下的,還有他三顆帶着血的牙,吧吧落在他臉側。
蒙面人厭惡的掃了西山大營副統領一眼,轉頭離開。
孃的,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家如意身上,真是活膩歪了!當他孫立斌是死人嗎!
暴打了西山大營副統領的孫立斌一離開,西山大營副統領跟前的小廝並那幾個轎伕立刻圍了過去,將他扶起來。
渾身重傷,他一動不敢動,任由小廝扶着坐入轎中。
轎子緩緩被擡起,然後走了不過眨眼的功夫,又停下。
西山大營副統領登時心頭一個哆嗦,孃的,那人該不會是又回來了吧!
下意識擡手摸摸剛剛撞到地上的臉,西山大營副統領伸出另一隻手,將轎簾打開。
轎伕依舊如同方纔,抱頭蹲在地上。
不過,這次他對面立着的人,卻沒有蒙面。
忍着疼,西山大營副統領道:“明路,你要幹嘛!”
明路瞧着西山大營副統領狼狽的樣子,聳聳肩,道:“打你!”
西山大營副統領頓時“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就不怕我告到皇上面前,讓你家主子爲難?”
明路咧嘴一笑,“我家主子不爲難。”
西山大營副統領頓時“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一個奴才,敢對我動手,簡直目無王法,四殿下再受寵,皇上也斷然不會饒你!你打的不僅僅是我,更是皇家威嚴!”
上次明路帶給他的暴擊,他還記憶猶新。
明路出手,他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若說方纔那蒙面人武功高強,明路只怕還在那人之上。
西山大營副統領自然是不願再領一頓打,便色厲內荏吼道。
明路一臉漫不經心,“先打了再說!”
說着,探手就進轎子,將西山大營副統領一把扯了出來。
西山大營副統領雖生的隗壯,卻架不住清秀的明路一把抓,當即就連滾帶爬滾出轎子。
再加上他方纔本就受了重傷,傷口被扯動,疼的撕心裂肺。
“明路,你我並無怨仇,你爲何盯着我不放!”眼看明路不吃他那一套,西山大營副統領便捏了拳頭做出迎戰的準備。
雖然不是對方的對手,可總不能等着捱打吧!
他的迎戰準備,就是跑!
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這巷子雖深,可巷子的另一端就是鼓樓大街,只要他鉚足勁兒的跑出去,他就不信明路敢在鼓樓大街對他動手。
“你是四殿下的小廝,我是西山大營的副統領,你我素日連話都沒說過,我自問並無得罪你之處”說着話,西山大營副統領試圖分散明路的注意力,然後拔足就跑。
可惜,明路並沒有給他機會。
不及他語落,明路上前就是一頓暴揍,拳打腳踢,逮哪打哪,孃的,居然敢上門求娶吉祥,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當你明路大爺是死人嗎!
不給你點教訓,讓你三個月下不了地,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
明路自然不會將吉祥說出口,可心頭的怒罵卻是一句不少,越罵手上腳上的力氣就越大。
西山大營副統領的慘叫聲也就越發尖銳刺耳。
打了不知多久,總之明路覺得有些手麻腳麻了,才鬆了他,一言不發,轉頭離開。
西山大營副統領滿身血污,頂着左一片右一片的烏青癱在地上,腫脹的眼睛成了一條縫,連睜開都費勁。
孃的,他今兒這是倒了哪輩子的血黴!
然而,等到他被小廝再次塞回轎中,轎子啓行不足半刻鐘,再一次猛地停下。
西山大營副統領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