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心靠着門,雙手環胸看着他:“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想說我作踐自己?呵……”她伸手撩頭髮的手忽然一轉,直接拍向白琛的肩膀,白琛猝不及防中招退後兩步,她隨即又是一個後踢。
白琛這次抓住看她的腳踝,鍾離心也不掙扎,直接躍起用另一隻腳踢他的胸口,在他的手放鬆一些的一霎,她搶回自己的腳,俯身在地上橫掃一圈,直接把白琛給扳倒。
身下是地毯,但摔下去還是發出了一聲悶響。
白琛眉間顯然有怒色,鍾離心完全是偷襲成功,接二連三的攻擊根本讓他猝不及防,否則他怎麼可能被撂倒。
鍾離心跨坐在他的小腹上,擡手作勢要抽他嘴巴,但權衡了一下,白琛皮膚這麼白,這一巴掌下去估計會有紅印,破壞整體美感……算了。
於是默默收回手。
但卻聽到白琛一聲低笑。
“笑什麼笑?要不是我餓了沒力氣,否則我不抽死你。”鍾離心翻白眼,“我說你是發什麼瘋啊?沒人告訴你,就算只是性伴侶,也是需要溫柔的,否則我給你差評,下次找別人了我告訴你。”
白琛髮絲微亂,雖然被撂倒有點難堪,但他卻沒覺得狼狽,雙手在盤在後腦,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卻分明寫着‘你根本就是不敢’或者‘你要是敢找別人我還這樣收拾你’這樣戳中心思且惱羞成怒的話。
“你以爲我真不敢?就允許你和別的女人約一炮約兩炮,就不許我和別的男人3P4P嗎?大爺你誰啊?你管得了我嗎?”鍾離心扯着他的領子,瞪着眼睛做出衣服凶神惡煞的樣子。
但白琛卻只是看到一隻被拔掉牙齒和利爪的老虎在打腫臉充胖子。
“不過……”鍾離心忽然鬆開他的領子,微微俯身,“白琛,你到底在生氣什麼?看到我給小然發那些話,你就突然和瘋了似的蹂躪我,你該不會是生氣吧?”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在他耳邊氣吐蘭絲,“生氣,吃醋,嗯?”
白琛淡淡道:“自作多情。”
鍾離心一頓,眼底忽然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看得白琛忽然一怔,鍾離心輕輕嘆息一聲:“你總是這樣,愛也不肯說,討厭也不肯說,總是用你的方式來對我,卻從來不問我,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白琛眼神狐疑地看着她。
鍾離心翻身坐在地上,背對着他,聲音又低又輕:“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們之間是緣分吶,你看,我上錯一次牀,你上錯一次人,從此後我們就互相羈絆,牽扯不清,儘管我們都知道彼此身份不能在一起,卻還捨不得真的分開,每次說絕交都不會超過一個星期……”
白琛撐着手臂緩緩從地上起來,看着鍾離心的後背微微皺眉。
“白琛,小然婚禮那天,我敢開那個賭注,是因爲我覺得你一定回來,只是他們下去開始衝浪的時候,我找不到你,我就想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在舞會上直接把我拉走,但是我和周軒跳完了整支舞,你依舊沒有來……
最後我在想,或許你晚
上回來,我原本打算繼續等,可是我不敢,我怕你還是沒有來,那我情何以堪?所以我主動去找你了,反正在你面前我丟臉也不是第一次了,再丟一次也沒關係。”
鍾離心折着腿在胸前,把自己蜷縮成小小團,垂下的頭髮遮住她的眼睛,緊抿着的脣有些蒼白,而且微微敞開的脖頸還露出些許紅色斑點,是他剛剛留下的痕跡。
……這樣的她,雖然和平時完全畫風不符。
但好像更加容易讓人,想要去憐惜。
沉默了許久的白琛,終於緩緩開口:“你認真的?”
鍾離心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鍾離心,我……”白琛伸手按着她的肩膀,不知道爲什麼動作有些笨拙,好像過分小心翼翼那樣,薄脣微微抿着想要說什麼,臉上是難得有的認真和真誠,鍾離心的肩膀卻忽然一抖一抖,還有些悶哼聲音。
白琛一瞬間就腦子短路了,以爲她是哭了。
哭了這種動作詞平時是絕對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但今天她真反常,沒準真是吃錯藥了,白琛着急地把她掰過來,想要哄她,卻覺得詞窮,動動脣,最終只蹦出:“我愛你。”
三個字出現,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靜了那樣,甚至掛在牆上的了復古式掛鐘的秒針的滴答聲都沒了,這個空間被按下了靜音,無論是白琛還是鍾離心,都只剩下面面相覷的震撼。
鍾離心在白琛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看到了誠懇和焦急,眼裡彷彿也有些細碎的情意。
白琛在鍾離心那張過分美豔的臉上看到了驚愕和意外,眼底彷彿還有來不及掩去的惡作劇一般的得意。
惡作劇般的……得意?
白琛的臉一下子就冷下來。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在逗他玩吧?
兩人保持動作一動不動地對視許久,鍾離心臉上甚至還有些匪夷所思,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問:“你、你認真的?我只是開玩笑而已,我以爲你會和以前一樣,不屑一顧……呃,還是你真的愛上我了?”
說到後面,鍾離心的聲音裡竟然還染上了笑意,聽在白琛耳朵裡好像諷刺那樣的嘲笑。
的確,以前她也經常會故作情深地對他說‘愛’說‘喜歡’,甚至也演過戲,只是他從當真過,這次是怎麼回事?
白琛臉陰沉得可怕,臉色也及其難看,如同風雨欲來那般。
看着白琛這樣的臉色,鍾離心臉上的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不可置信,聲音甚至高了起來:“白琛,你愛上我了?”
白琛緩緩站起來,微微垂眸,卻不是看地上的她,而是慢條斯理把自己的袖釦扣上,神色冷淡一如既往,刀削一般的五官立體且硬朗,他薄脣微動,慢聲道:“鍾離心,你聽着,有些話今天我說一遍,你不當回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你再說第二次。”
說完,他的扣子也扣好了,舉步平穩地走出門。
走下樓梯他的步伐也沒亂過一個節奏,甚至到上車,啓動車子,開車返回家中,他從內到外
,從心情到臉色都沒表現出一點點的異常,一直到關上門,他走到酒櫃邊,打開一瓶八二年的赤霞珠,注入高腳杯中,噙了一口。
隨即把酒杯連同酒瓶一下掃落在地上。
‘砰——’
玻璃渣碎了一地,猩紅色的酒液被濺起,幾滴落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暈開如同血色的玫瑰。
我愛你。
這種話這輩子我都不會說第二次。
褐色的眸映着地上的血紅,他的眼底翻涌着從未有過的暴戾。
N國此時天已經亮了,孟小然難得早起,看了一眼還熟睡的席辰睿,小心翼翼地爬下牀,穿上鞋,跑去洗手間洗漱,完了出來席辰睿居然還沒醒,於是蠢貓就莫名其妙有種優越感,覺得自己終於贏了席辰睿一次,真是極好的極好的,比贏了全世界都要好!
從窗戶看出去,晴梟已經在後花園搗鼓她的藥材了,孟小然歡快地蹦躂下去。
沒錯,現在她們已經成了關係非常好的閨蜜了。
晴梟蹲在地上拍照,孟小然又蹲在她的對面,大概是經過了人中黃的洗禮,小貓抵抗噁心的程度又上看一個層次,所以現在完全可以心無障礙地擺弄她那些被冶煉地面無全非看不出原始樣貌的藥材。
……好吧,當然,人中黃的威力是不夠的,主要是後來晴梟還會她說,這些看似噁心的藥材,其實她平時有給頭疼腦熱都是吃那些的。
比如驅風解熱,通血脈吃的是蟑螂。
比如增強免疫力抵抗力、抗過敏、腰痠耳鳴、氣血不足等等吃的是人胎盤。
比如……算了不噁心觀衆了,總之這一系列毀滅性的打擊之後,孟小然已經可以做到淡定且冷靜地和她一起研究稀奇古怪的藥材,順便感慨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寶。
現在她在研究的是一種叫做‘人龍’的中藥材,孟小然最好被激烈噁心的準備了,就問:“這種玩意的原型是什麼?”
“蛔蟲。”晴梟笑眯眯地回答。
孟小然不敢再去深入想象蛔蟲是哪裡的蛔蟲,這蛔蟲是怎麼被做成這個樣子,這個蛔蟲還能治療什麼疾病,自己是不是也吃過等等,怕自己忍不住去想,她只能轉移話題:“你爲什麼想要當中醫?西醫不是也很厲害?”
晴梟嘆息道:“西醫比中醫還血腥。因爲說道西醫,我就會忍不住想起做手術的醫生,繼而想起菜市場的豬販子……”
“等等,西醫和豬販子有什麼關係?”認識晴梟後,孟小然才知道原來還有人的思維比自己跳脫得更加厲害。
晴梟皺眉看她:“難道你不覺得醫生在做手術的時候,感覺像是在殺豬嗎?刨開肚皮就像是給把豬給分成兩半;割掉髮炎的大腸小腸就像把豬的內部肝臟取出來;截肢啊什麼的就像是剁排骨;還有……”
“你妹的!閉嘴不準說了!”媽蛋這樣下去她還怎麼直視豬肉阿摔!
晴梟果然閉嘴了,但還是不甘心地補充一句:“你這是逃避事實。”
孟小然伸手就想抽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