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都大學
汪延年跟着莊允之出去,這兩人本就不對付,站在走廊上,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學長好!”時不時有學生路過,汪延年是學生會總會長,全校師生,無人不識,不少人路過都要和他打聲招呼。
“學長,女朋友嗎?恭喜脫單啊。”
“我,不是……”汪延年再想解釋,那羣學生已經跑遠了。
他只能扯了扯頭髮,乾咳兩聲,“那個,你們那邊講座是怎麼安排的,時間地點都確定了?還有內容什麼的,我回去好準備一下。”
“其實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宣揚國策,講一下如今的時事政治……”莊允之聲音冷清,總帶着一絲不近人情的味道。
正值新學期開學,走廊有些吵,汪延年爲了聽清她的話,不得不離她近一些。
莊允之身上味道和其他女生不同,那是陽光夾雜着洗髮水的淡香,清冽乾淨。
“那需要準備ppt什麼的嗎?”汪延年提到自己專業領域的事情,還是非常認真地。
一改往日風流恣意的模樣,莊允之從側面看過去,只能看到他細長的眉睫,還有精緻明豔的五官,汪延年長得確實漂亮,若非如此,她當年也不會一頭栽進去。
“不需要。”
汪延年拿着手機,正給做備忘錄,“那講座大概需要多久?”
這兩人離得太近,汪延年的呼吸在耳側,清晰可聞。
“我得規劃一下時間,回去看一下講什麼課題比較好。”手機燈光映在他眸子裡,雙眸明亮有神,精緻的下頜線條,無可挑剔的美。
莊允之不得不承認,汪延年確實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問你話呢?你……”汪延年見她一直不回答自己問題,偏頭看她,四目相對。
莊允之就像是上課開小差被老師抓到一樣,有些窘迫,伸手放在嘴邊,乾咳兩聲,微微別開頭,耳朵卻慢慢變成漂亮的淺粉色。
“你剛剛說什麼?”
汪延年倒是勾着脣角,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看她。
莊允之眉頭緊皺,屏住呼吸,瞳孔微微收縮,原本放在嘴邊的手指,越發收緊,指節都泛着淡青的白。
這傢伙這麼盯着想幹嘛?
想被揍?
汪延年忽然伸手,修長微涼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耳朵。
莊允之心頭一震,好像心臟那個瞬間都從胸腔溢出,心跳失序,呼吸紊亂。
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粉色變的通紅,好像染着一層血色,汪延年笑得更加放肆了。
裝!
щщщ_ тTkan_ c○ 莊允之,你再裝?
還不是和以前一樣會害羞,我以爲你這些年已經百毒不侵了。
男人陌生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們離得實在太近,就好像稍不留神,就能有肢體接觸。
莊允之覺得自己又要完了。
“噯,莊允之,你……唔——”汪延年話沒說完,肩頭被人一推,整個人直接撞在走廊冰涼的牆壁上,她的手筆橫亙在自己胸前,目光迥然,帶着一絲怒色。
“調戲警察?信不信我抓你回去!”莊允之有些惱羞成怒。
“我什麼時候調戲你了。”汪延年倒是委屈上了,周圍人來人往,都不自覺往他這邊多看兩眼,學生有比較八卦,估計他和莊允之的緋聞,馬上就要傳開了,“你先鬆開,影響不好。”
“你這種人還怕影響不好?”莊允之挑眉。
“我好得也是要臉的好麼?”汪延年無語,甩了她一次,居然嫉恨了自己這麼多年,這丫頭怎麼會如此記仇,早知如此,自己當初幹嘛犯賤的去招惹她了。
鬼迷心竅了。
“你先鬆開!”汪延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莊允之力氣極大,他根本推不開。
“不好意思,讓一下!”幾個學生抱着開學新生宣傳手冊,準備穿堂而過。
汪延年猛地用力一扯,莊允之猝不及防,整個人就跌進了他懷裡,後面學生一邊笑着一邊走過去。
“你……”莊允之雙手雖然抵在他胸口,但是兩個人身體也算是親密無間了。
“差點撞到,都讓你放開我了!”汪延年還笑着和路過的學生打招呼,他的手此刻還握着莊允之的,下意識將她往自己身邊又帶了兩下。
莊允之耳朵充血紅透,並且迅速蔓延到臉頰頸側,他胸腔傳來的心跳呼吸聲盡在咫尺,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缺水的魚,馬上就要缺氧窒息。
直到感覺到後面的人陸續離開,她才往後退了兩步,呼吸放緩,臉上的紅暈才慢慢消失。
“剛剛和你說講座時間問題。”汪延年本來就是個缺心眼的,好像並沒感覺到她的異樣,又開始和她探討講座的事宜。
“一個半小時左右!”莊允之說話都帶着一絲牙顫。
“你沒事吧!”汪延年擰眉。
“沒事!”莊允之深吸幾口氣,才平復心情。
“我哪兒敢調戲你啊,再說了,就算是調戲,剛剛抱到一起,那纔算真正的調戲。”汪延年又補充兩句。
莊允之沒理她,手心卻沁出一層細汗。
溫言笙這時候恰好從辦公室出來,四下張望了一番,看到他倆靠得那麼近,嘴角倒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結束了嗎?”汪延年朝她招了招手。
“不是,洗手間在哪邊?”懷孕的人,上廁所也會更加頻繁。
“右邊盡頭。”汪延年指了個大概位置給她,“我陪你過去?”
“幾步路而已,你們繼續聊。”溫言笙稍微揉了揉腰,直接往洗手間走。
莊允之側頭看了一眼汪延年。
南城的小霸王、小員外,一向沒心沒肺,居然會關心人?
果然什麼都得看人的。
“我們接着說講座的事情。”汪延年可是時刻牢記蘇侯的叮囑,這蘇侯的腹黑程度,和陸淮有的一拼,他可不敢怠慢了溫言笙,知道她離開自己實現,進入洗手間,才收回視線。
“嗯。”莊允之剛剛緊張,手心已經有了一層細汗。
**
蘇侯一直派人盯着溫言笙,只是她去了洗手間,手下也只能在外面守着,周圍師生家長來來回回,進洗手間的人也不在少數。
溫言笙進去之後,發現居然需要排隊,她雖然長得清瘦,衣服寬鬆,但是走動的時候,肚子遮掩不了,看她是孕婦,大家都自覺離她遠了一些,磕着碰着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不你先?”一個女學生給她讓了位置。
“謝謝。”溫言笙真的有些急,也不和她客氣。
等溫言笙出來洗手的時候,那女學生也恰好出來,看她小心翼翼的護着肚子,只覺得溫言笙有幾分眼熟,估計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蘇侯的媳婦兒吧。
“這個。”女學生遞了張面紙給她。
“謝謝。”溫言笙笑着接過,“你是哪個學院的?幾年大幾?”她隨意和她交流了兩句。
“社會學院的,大二了……”
溫言笙正低頭擦着手上的水漬,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鏡子,卻忽然在自己身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穿着粗布衫,略微佝僂着背,身形瘦削,面部顴骨微微凸起,眼底都是紅血絲,帶着猙獰之色。
“你……”溫言笙下意識轉過身。
“你個賤人,我掐死你!”女人朝着溫言笙直接撲過去。
毫無預警,溫言笙猝不及防,雙手只來得及護住自己腹部,被猛地一推,後背硬生生磕在洗漱臺上,“唔——”溫言笙悶哼一聲,脊椎像是要被撞得斷開了。
“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弄死你!”那女人傷了人,不僅沒跑,反而直接伸手要掐住她的脖子。
“神經病!”離得最近的女學生,猛地用力,將她推開一些距離,急忙伸手扶住溫言笙,“你沒事吧?”
溫言笙後背撞得生疼,臉色煞白,喘着粗氣,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女廁內瞬間爆發出了一陣驚叫聲。
門口的保鏢對視一眼,準備衝進去的時候,收到驚嚇的一羣人從裡面蜂擁而出,直接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夫人!”沒看到溫言笙出來,幾人急着衝進去。
“有人要殺人了!”有人驚呼。
正在和汪延年交談的莊允之聽到動靜,立刻朝着洗手間狂奔過去。
她相比較幾個保鏢,畢竟身材嬌小一些,動作也快,幾乎和他們同時衝進去。
一進入洗手間,就看到一個女人正面目猙獰的朝着溫言笙撲過去,幸虧她身前有個女學生擋着,但她此刻雙手扶着腰,半蹲在地上,臉色煞白,顯然是傷到哪裡了。
“活該,你個小賤人,你還敢讓人抓我!”
“年紀不大,心腸怎麼就這麼歹毒,多管閒事!我處理我自己的家事,關你屁事,誰讓你這個臭丫頭多管閒事了!”
“你還敢打我?”女人面目猙獰可怖,蓬頭垢面,衣衫不整,顯然也不在乎形象了,就像是一條瘋狗朝着溫言笙撲過去。
“少夫人!”蘇家人急忙伸手扶住溫言笙,“您怎麼樣?”
“嘶——”溫言笙扶着後腰,疼得直不起身。
“你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我?哈哈,孩子沒了纔好,活該,這都是報應!”她咧嘴一笑的時候,笑容格外詭異。
那狠戾惡毒的笑聲就像是毒蛇,讓人心裡發寒。
這時原本擋着她的女學生忽然被推開,她便直直朝着溫言笙撲了過去。
“活該,你還想插手我們家的事情,要不是你,我兒子根本不會和那個賤人結婚!”她的手指堪堪碰到溫言笙的臉,莊允之已經跳腳朝她猛地踹了過去。
力道十足,帶着一股子狠勁兒,直接命中她的腹部,洗手間空間狹小,她身子就像是鴻毛落葉,輕輕飛出去,又重重砸在一側隔間的門板上,巨大的撞擊聲,在狹小的空間,震盪着所有人的耳膜。
“噗——”那女人當即疼得差點昏死過去,一口血水從嘴角溢出,腹部絞痛,捂着肚子,疼得死去活來。
汪延年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莊允之踹人的一幕,當即整個人都傻了眼。
“趕緊送她去醫院,這邊我來處理。”莊允之聲音沉冽,頗具威懾力。
蘇家人早就忙活起來,開車的開車,扶溫言笙出去的,扶她出去。
“怎麼回事啊?”汪延年一臉懵逼,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你別走……”匍匐在地上的女人,伸手,還想去找溫言笙算賬。
這手剛剛擡起,莊允之一腳就把她踩了下去。
“啊——”女人淒厲的慘叫聲,整個樓層都聽得到。
莊允之是軍人世家出身,善惡分明,最是見不得發生這種事,下腳力道加重,捕捉痕跡的碾壓兩下。
十指連心,疼得她身子抽搐。
“現在以故意故意傷人罪,正式拘捕你!”莊允之從口袋裡摸出警官證。
“鬆開我,我不要再進去了,鬆開——”女人一看是警察,傻了眼,使勁掙扎着。
她的那點力氣,在莊允之眼裡,根本不夠看的,她就像是提着小雞仔一樣,將她從地上扯起來,直接按在洗漱臺上。
手指用力,她的臉積壓洗漱臺,從側面看,都被壓得扭曲變形了。
“唔——放開我……”即便如此,她還在使勁掙扎。
莊允之出來不是執勤的,手銬都沒帶,只能將她雙手反剪到身後,一隻手狠狠按住,一隻手從口袋拿電話。
“啊——我不要進去,不要——”女人急着擺脫,有些不受控制。
“我讓你別動!”莊允之一腳踹在她小腿上,雙手按着她,卻沒空拿電話,汪延年走過來,伸手按住她,他畢竟是男人,力氣還是有點的。
莊允之看了他一眼,才從口袋裡拿電話,“喂,師兄,我是莊允之,我在盛都大學,這邊發生了一起故意傷人案,麻煩你們過來處理一下……”
“是她活該,和我沒關係,放開……”直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是拒不認錯,居然還在爲自己狡辯。
“笙笙被她傷了?”汪延年腦子這時候才轉過來。
莊允之點了點頭。
“我靠,你特麼的到底誰啊,你找死啊,居然敢動她!”汪延年當即就來火了,也顧不得許多,鬆開鉗制,直接朝她踹了一腳。
“mmp的,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啊——”女人驚叫出聲,雙手抱頭,一直躲避。
這汪延年也是發了狠,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倒是邊上的女學生徹底傻了眼。
這是學生會的總主席嘛?平時最是風趣幽默好說話,居然下手這麼狠。
莊允之在邊上看着,居然沒下手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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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都大學秋季開學,周圍巡邏的警察也非常多,保安連同警察是一起過來的,聽到動靜,莊允之才伸手把汪延年給拉開。
“唔——”此刻地上的女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抽搐,連呼救聲都十分微弱。
“莊警官,您說的那個人是在哪兒!”幾個警察衝進來。
“那裡!你們帶回去好好審問吧,現場目擊證人應該很多,取證應該很方便,被害人已經被送到了醫院。”莊允之語氣十分官方。
“你別拉着我,我……”汪延年一點都不解氣,那溫言笙可是懷着身孕的,這要是出問題,那他這輩子都難辭其咎。
“別說話!”莊允之冷着臉。
“這嫌疑人,怎麼被……”警察看着地上的人,周圍還散落着零星斑駁的血跡,明顯是被人虐打了。
就算她犯了再大的事情,單方面虐打她,也會構成故意傷人。
莊允之直着腰桿,“剛剛她試圖傷害一名孕婦,周圍羣衆見義勇爲,把她給打了,就是這麼簡單!”
“羣衆?”警察有些不信。
“嗯!”莊允之手指緊緊攥着汪延年的手,不許他亂動。
汪延年就是情商再低,也知道莊允之此刻不讓自己出頭,是怕自己被追責。
------題外話------
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騰騰殺氣【捂臉】
小侯爺真的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