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宴客廳
因爲方芷身體不舒服,溫言笙特意尋了個僻靜的角落讓她休息,卻沒想到這羣人氣勢洶洶衝過來,直接打破了這份平靜,看樣子,就好像來尋仇的。
走在郭佳妮邊上的男人,一米七左右,身體肥壯,雖然穿着一身西服,卻也難掩眉眼間的戾氣,身後居然還帶着兩個保鏢,這一路而來,大家紛紛避讓……
之前發生的事情在會場外圍,知道的也都是一些媒體,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此刻看着他們橫衝直撞而來,一邊讓開路,一邊腹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郭總,您帶保鏢進來不合適吧!”蘇氏的保安小跑跟在後面,試圖阻攔。
“對啊,您這樣不合規矩,我們很能交代的。所有保鏢都是不能入場的。”
“郭總,您留步——”
……
幾個蘇氏的保安,嗓門都很大,這動靜,已經惹來了全場的圍觀,就連在噴泉中間彈琴的小姑娘都嚇得手一抖,彈錯一個音,整個會場,只有音樂噴泉還在咿咿呀呀重複着早就設定好的交響樂。
“那是郭宇?”西門眯着眼睛,一看就認出了那個肥胖的中年男人。
“蘇侯,看樣子是衝着溫小姐去的。”葉九霄伸手攬着顧華灼的肩膀,“灼灼,我們要不要去二樓,我尋到了一處絕佳的觀賞地點。”
顧華灼倒吸一口氣,“別開玩笑了,趕緊過去看看,好像真的要出事了。”
“哎呀,嫂子,這不還有蘇侯了呢嘛,蘇侯爺,是時候展示你真正的技術了,哈哈——”葉雲琛話沒收完,蘇侯直接拿起放在桌邊的一個杯子蛋糕,直接塞到他嘴巴里,“唔——”
“嚴肅着呢,別惹他。”西門扯了扯葉雲琛的衣服。
他和蘇侯關係更近,蘇侯絕壁是生氣了。
“呦,那誰啊,架子這麼大,帶着保鏢進場,夠威風的啊,侯爺,這是你們蘇氏宗族的哪個長輩?”嶽清和剛剛抓了小豬佩奇,轉過身詢問。
“噓,不是!”西門抵着自己媳婦兒的胳膊。
“不是蘇家的?盛都什麼時候冒出來這號人,在別人地盤,這麼橫?”嶽清和咋舌,“看樣子我進來的時候,還是非常低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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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郭宇已經帶着自己女兒衝到了溫言笙面前。
他剛剛過來,郭佳妮就哭着撲到自己懷裡,說自己被人欺負了,這都不算什麼,而是她居然被人當衆打了,這讓郭宇怒不可遏。
“就是你打了我女兒?”郭宇個子只比溫言笙高了一點,此刻溫言笙踩着高跟,倒是愣比他高了一頭,還得垂眸睥睨着他,那場面,倒是莫名有些滑稽。
“爸,就是她,你都沒捨得打過我!”郭佳妮臉上此刻還有微消的手指印。
她就算瞧不上秦瑤,也不敢找她麻煩,只能把矛頭對準了溫言笙。
那個秦瑤,不就是看自己長輩不在,才欺負自己嗎?現在自己父親來了,她還不信自己弄不死她。
溫家?
全國都沒幾個名門是姓溫的。
燕家、秦家、關家,亦或者是楚家,即使隔着千萬裡,也是聲名遠播,溫家?郭佳妮是真的沒聽過。
“你這丫頭,膽子倒是挺大!打我女兒?你算個什麼……”郭宇居然擡手就要抽她。
方芷在邊上,倒是被氣得不輕,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混賬。
只是還沒等她動作,肩膀就被人按住了,一杯溫水落在他的手裡。
“阿姨,您先喝水,那邊我去處理。”蘇侯將水放在她手心,“不會讓笙笙受委屈的。”
方芷蹙眉,“那是誰家的?這麼囂張?”
“姓郭。”葉雲琛湊過去,“方姨好!”
“葉小云?”方芷輕笑。
葉雲琛嘴角抽搐兩下,“您可以叫我雲琛。”什麼葉小云,都怪他媽,總想生個女兒,等他出生之後,還一直把他當女孩叫,整天小云小云的。
害得這些長輩,一見到自己,都是葉小云的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個小娘炮。
“方姨!”葉九霄喚了一聲方芷。
方芷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顧華灼身上,眼底笑意更深,只是此刻那邊溫言笙出事了,她也沒心思和幾個小輩打招呼。
“方姨,笙笙沒事的,您不必擔心,這是蘇侯的地盤,怎麼會讓人欺負了她呢。”顧華灼笑着坐在她邊上,伸手安撫她。
“什麼郭家?盛都有哪戶人家姓郭?我怎麼沒印象。”方芷輕哼。
“方姨,他家是這十幾年才冒出來的,您自然沒印象。”西門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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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溫言笙已經被人圍在了中間。
郭佳妮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眼看着郭宇的手就要打下去了,她心底一陣快意,可算是能幫自己好好出口氣了。
而此刻原本在媒體區的蔡主編和《盛都日報》的一衆同仁直接衝過來,蔡主編更是直接擋在了郭宇前面,愣是幫溫言笙擋下了那個巴掌。
“老蔡,你幹嘛,給我讓開!”
“老郭,您怎麼這麼衝動啊,這是蘇氏的晚宴,你帶這麼多人來幹嘛啊!”那巴掌沒打在蔡主編臉上,落在他肩上,也是疼得要命。
“言笙?你怎麼在這兒?我還以爲你今晚不來了呢?”說話的是雜誌社的同事。
鍾欣剛剛隔着老遠就看到了溫言笙,當時嚇得魂不附體。
生怕她忽然抖出自己將她反鎖的事情,臉都嚇白了,走到郭佳妮身邊,嚇得呼吸都要停了,她還準備在這個場合掉個金龜婿的,可不想醜事被揭穿。
“我說怎麼護上了,原來是你們雜誌社的人。”郭宇輕哼。
“無論怎麼樣,您在人家地盤動手就……”蔡主編話沒收完,就被郭宇截住。
“這臭丫頭敢動我女兒?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他,別人會以爲我郭家人好欺負!”郭宇說話急促,擲地有聲,聲若洪鐘,瞬間響透了整個宴客廳。
在不遠處的蘇越川和蘇豫川都聽到了動靜。
蘇越川當真是肺都氣炸了。
這姓郭的,就沒一個省心的,這特麼的怎麼還鬧到裡面來了。
他擡腳就準備過去阻止……
“三哥!”蘇豫川攔住他。
“你幹嘛!”蘇越川剛剛就很惱火,因爲郭佳妮自己背了黑鍋,這又來砸場子,這郭家是想上天不成。
“二哥在呢,你好歹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啊,急什麼!”蘇豫川端着一杯香檳,眼底興致盎然。
蘇越川這才停住腳步,蘇侯確實就在邊上,只是還沒動作。
這蘇侯克自己,特麼的,連他女人和自己也不對付,蘇越川想着,還是沒過去。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沒過去阻止,卻讓這把火直接燒到了自己身上。
因爲蔡主編出來阻止,大家知道這兩個姑娘在一個雜誌社上班,估計是平素工作有積怨吧,只是長輩都出面了,這場面就有些難堪了。
“老郭,整個盛都誰敢不給你面子啊,只是這姑娘確實惹不得,你有事,私下說不成麼?蘇氏晚宴,你把人家攪和了,蘇家那邊也不好交代啊。”蔡主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惹不得?”郭宇冷哼,“又不是汪家岳家的,一個外地來的野丫頭,都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了,我怎麼就動不得?老蔡,這不會是你養的小情人吧!”
“老郭!”蔡主編當即變了臉。
溫言笙啞然失笑,真不愧是父女,說話邏輯都一模一樣。
“這就是我一個下屬,你這……”蔡主編臉都漲紅了,扯他的衣服,壓低聲音,“這是蘇三少的人!”
郭宇眼神變了變,倒是冷冷一笑,“我說呢,這麼囂張,原來是蘇三少的人啊!”
蘇越川就在不遠處看戲,他還等着看,蘇侯如何英雄救美,卻不曾想,一把火直接燒到了自己頭上。
他心裡真是一萬個臥槽想說。
今天特麼是不宜出門嗎?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變成衆矢之的了。
“我說怎麼敢打郭小姐,原來是蘇三少的人啊。”
“我剛剛在外面,看到秦瑤和三少對她和她母親都相當客氣,估計是未來丈母孃吧,只是看着眼生,不像是盛都人。”
“這就難怪了,我說蘇三少怎麼會混冒出來維護一個如此眼生的丫頭。”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居然直接將溫言笙定性成了蘇越川的人。
蘇越川和蘇侯的目光,隔着數百人,忽然相撞。
蘇侯眼底溫潤不便,卻多了一絲探究。
“三哥,你這是給二哥戴了一頂綠帽子啊。”蘇豫川一手抱臂,一手擡着酒杯,喝了口酒。
“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和那溫小姐都沒說過幾句話。”蘇越川嘆了口氣,真特麼的是流年不利,自己什麼都沒做,就是想去英雄救美而已,這事情還沒完沒了了。
只是蘇越川在男女關係上的風評一直不太好,大家看着溫言笙的目光,也十分古怪。
而此刻一直一言未發的鍾欣忽然擡手指着溫言笙的鼻子,“她就是仗着蘇三少,在我們雜誌社爲所欲爲,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連前輩都不尊重,還當衆潑我果汁。”
衆人再次將目光移向溫言笙,這小姑娘看着十分斯文,不像是那種會潑人果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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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她明明知道,當時蘇三少和佳妮關係好,還去撬牆角,勾引他,然後還試圖踩着佳妮上位,現在還打她?我就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就是我這個旁觀者看着都噁心!”
衆人譁然。
都說職場堪比宮斗大戲,果然是精彩啊。
蘇越川倒是徹底傻了眼。
他真的是無數個mmp!
自己到底惹了誰,這麼的劇情怎麼變得,這三角戀,撬牆角都冒出來了。
而鍾欣更是打着喂郭佳妮打抱不平的幌子,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逐字逐句都在指責溫言笙的不是。
言辭刻薄激烈,加上是記者,遣詞用句,更是犀利深刻,她知道什麼樣的嚴詞能最大限度的激起羣衆的同情附和。
“這麼不要臉的人,居然還有臉出現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連做人最基本的道德都不要了,這種人,根本不配出現在這裡!”鍾欣字句刻薄,一瞬間就引起了許多人的憤慨。
尤其是不少女性,對搶別人男人這種事,容忍度簡直爲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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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侯等人就站在不遠處,原本他想過去的時候,蔡主編衝過去了,西門這傢伙,扯住他的胳膊,說要再看看戲,準備看郭宇接下來準備幹嘛。
卻不曾想,這事情越鬧越大,現在居然連蘇越川都牽扯進去了。
蘇侯垂眸看着西門還扯自己衣服的手,“熱鬧看夠了?”
“蘇侯,你被綠了?”葉雲琛脫口而出,還一臉茫然。
西門伸手把他把過去,“哈哈,蘇侯,他胡說八道的……”他壓低聲音,“葉雲琛,你丫找死啊,你沒看到蘇侯那樣子,活像是要去殺人嘛。”
“這都三角戀了,蘇侯再摻和進去,四角戀,簡直勁爆!”葉雲琛咋舌。
蘇侯眸色越發深沉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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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的蔡主編真是傻掉了,他原本是打算過來勸和的,沒想到沒勸成,居然把蘇越川也攪和進去了。
“鍾欣,你別胡說八道!”蔡主編急忙呵斥住她。
“怎麼着,你讓她說啊,幹嘛不然她說,這丫頭年紀不大,沒想到心腸如此歹毒!”郭宇本就肥胖,生氣的時候,呼吸都比尋常人急促。
“就是啊郭叔,她在我們雜誌社可囂張了,都不把佳妮放在眼裡呢!”鍾欣趁機添油加醋。
只是她話沒收完,溫言笙擡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蔡主編,往前一步,直接衝到了鍾欣面前。
鍾欣猝不及防,倒是被嚇了一跳,還沒等她開口,一杯早就涼透的白開水,從她頭頂直接澆下去!
這次溫言笙不是用潑的,而是澆的,一點水都沒浪費,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啊——”鍾欣大叫一聲,反手就要推她,溫言笙已經往後退了一步,這一下子算是落了空。
“你這丫頭,果真是囂張!”郭宇氣得擡手就要打她。
“郭佳妮的父親是吧,我看您是長輩,叫您一聲叔叔,到底是誰在欺負人?”溫言笙將杯子直接扣在桌上,一記悶響,倒是震得周圍人心頭直顫。
“我憑本事考上的雜誌社,拿到的是筆試第一的成績,而你女兒連筆試都沒參加,卻空降到了第一的位置,甚至擠走本該屬於我的名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比誰都清楚吧!”
“一個國外野雞大學的文憑,也敢拿出來炫耀,我好歹在鄴城和盛都大學輔修了政法的雙學位,卻被分派到了娛樂組,這到底是誰在暗箱操作,欺負人,你們心裡沒數嗎!”
“自己實力不行,就總是覺得別人也是通過關係,暗箱操作,還有臉來指責我?到底是誰更不要臉?”
“就因爲我是外地人?”溫言笙冷笑,“我就試問在場的諸位,你們哪家是地地道道正宗的盛都人?就因爲我是外地人,就得任你們欺負?”
郭宇第一次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說,自己被氣炸了。
很多事情,大家心裡都清楚,只是被人擺在明面兒上說,就實在丟人了。
“你這臭丫頭,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你,我要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姓郭!”郭宇眼底滿是鄙夷不屑,“就是蘇三少來了也沒用,蘇家也得看我的面子,你們兩個,還愣着幹嘛,還不把這丫頭給我按着!”
兩個保鏢衝過去就要鉗制溫言笙。
而就在如此混亂的時候,一雙清雋細長的手指,從後方伸出來,握住溫言笙胳膊,順勢將她直接卷在了自己懷中。
男人周身氣息冷肅,恍若周身都壓着漫天飛雪般,蕭瑟冷硬,原本多柔和的眸子,此刻就有多冷,好像淬了一層寒潭極冰,就連聲音都分外低啞蕭瑟,在溫言笙頭頂悶聲傳來……
“郭總準備弄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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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驚雷,咱們帥帥的侯爺,閃亮登場,吼吼……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