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笙是徹底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加上男人那雙略帶涼薄卻又柔和極致的眸子,她心頭砰砰直跳。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羞恥呢?
“笙笙。”蘇侯看她小臉微紅,倒是一掃剛剛的陰霾,坐直身子,促狹的視線筆直落在她身上,“我在問你話?”
“外公都說了,只要你留在這裡悉心調養,肯定會好的。”溫言笙別開眼睛,盯着電視。
只是餘光瞥見他未曾收回目光,心底又是一團亂。
“要是一直不好,你會一直陪我?”蘇侯語氣帶笑。
“肯定啊。”溫言笙悻悻一笑,伸手扶着臉,試圖避開他的視線,小臉已經非常燙了。
“那我寧願身體不好。”蘇侯再次斜靠在沙發上,“這樣你是不是就能長長久久陪着我?”
溫言笙剛剛平復一些的心跳陡然又加速跳動,詫異的扭頭看着蘇侯。
只是他神色如常,膚色蒼白帶着一絲病態的羸弱。
“我就隨便說說。”蘇侯見她認了真,倒也不想繼續調戲她。
這若是受驚過度,不來了,那豈不得不償失。
好像從小膽子就很小,也就咬了一口,就哭得梨花帶雨,差點背過氣去,這長大了,還是這麼不禁調侃。
調侃?
侯爺,您莫非對調侃和調戲有些誤解吧。
溫言笙看着他淡泊如水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侯二哥這樣風姿卓絕的人,怎麼會調戲自己呢?況且他還是個病人。
他肯定是太缺愛了,自小沒了母親,父親又不疼愛,還給他娶了兩個後媽,兩公司都被別人搶走了,自己還纏綿病榻。
難怪一直在身邊養小動物,肯定是一個人太孤苦太寂寞。
溫言笙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蘇侯生活如何淒涼的畫面,越想越是心疼。
難怪他一直希望自己陪着他,肯定是太沒有安全感,太缺愛了。
真是可憐。
蘇侯哪裡知道溫言笙此刻的想法,這若是知道了,估計得氣得背過氣去。
不過蘇侯還是明顯感覺到溫言笙看着自己的眼神一變再變。
到最後,他居然從她眼中讀出了一絲……
慈愛!
這讓蘇侯有些崩潰,自己剛剛調戲完她,她應該又羞又氣纔對,怎麼還用一種悲憫世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侯爺,鍼灸師傅來了。”蘇家人出聲提醒,打破二人之間的沉悶。
“笙笙,你自己坐會兒。”蘇侯說着起身往臥室走,也就半分鐘的時間,一個提着藥箱的人走了進來,看到溫言笙頷首打了個招呼,便徑直進了臥室。
溫言笙看了會兒電視,此刻蘇明川正在發言,鏡頭幾乎都是他,沒看到顧華灼,她也覺得無趣,就進臥室看了一下。
臥室溫度很高,蘇侯躺在雕花古牀上,上半身赤裸得趴在牀上,後背已經細密得佈滿了針,在他白皙的背上,顯得格外扎眼,他的額角已經滲出了許多汗水,濡溼了一小片頭部的枕巾。
難怪外公總是對他多加照顧,甚至放棄跟隨母親到鄴城養老的計劃也非得留在盛都,侯二哥也太可憐了。
“你進來做什麼?出去吧。”蘇侯擡着眼皮看着溫言笙。
“陪你啊。”溫言笙已經默默在心裡堅定了要將他身子治好的決心。
蘇侯一愣,“這裡味道不好聞,你還是出去吧。”況且他也着實不想被她看到自己這番模樣。
只是他話音剛落,溫言笙就拿過一側的毛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姑娘手指青蔥,扶過他額角的時候,溫熱得讓人渾身舒爽,他此刻也不能動,只能趴着任由她擦拭。
後面的師傅還在施針,蘇侯身子很乏累,就安靜的閉上眼。
溫言笙就趴在牀邊看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蘇侯。
難怪那些小姑娘喜歡,長得是真的有味道,那不是外表的精緻,而是骨子裡散發的尊貴驕矜,就像是古代的王侯,就連睫毛都生得比別人精緻。
可能因爲施針的緣故,睫毛微微抖動,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碰一下。
這手還沒碰到他的眉眼,蘇侯倏然睜開眼,嚇得她想要把手縮回去,只是那時候已經遲了,蘇侯感覺到眼前有黑影迫近,已經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四目相對,溫言笙活像偷東西被抓住的小賊,窘得要死。
“你想對我做什麼?”他口氣很微弱,眼神卻透着一絲打量。
“我……”溫言笙舌頭打結,她總不能說,我想摸摸你的睫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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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對一個病人幹嘛?”蘇侯看她窘迫的模樣,升起了調戲她的念頭。
“我沒幹嘛,就是你流汗了,我……”
“剛剛用毛巾,現在用手?”蘇侯挑眉。
“我……”
“讓你別待在這裡,你非不聽,倒是一刻都不老實,別亂動了。”蘇侯口氣有些無奈,只是……
握着她的手卻再也不曾鬆開。
溫言笙看他都開始閉目養神了,手還鬆開,心裡有些急啊,想要縮回去,又不敢太大力,只能任由他牽着。
倒是後面施針的師傅看了兩人好幾眼。
他和方老是舊識,蘇侯到鄴城,他們才正式接觸,雖然這孩子對人彬彬有禮,但是骨子裡卻戒心很重,對誰都是一般模樣,此刻和溫言笙的互動,倒是讓他有些側目。
話說這倆孩子是不是揹着方老在偷摸談戀愛啊,又是擦汗,又是摸小手的。
施針結束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蘇侯一鬆手,溫言笙才長舒一口氣,剛剛準備說些什麼,蘇侯卻忽然扯過一側的白色襯衫,直接蓋在了她的頭上。
這讓溫言笙和衆人都徹底傻了眼。
襯衫不算厚,有些通透,隱約可見眼前的人影,那上面全部都是他的味道,淡雅清冽,就和他這個人一樣,那股陌生的氣息瞬間將溫言笙包裹住,讓她呼吸都陡然急促起來,這可是他的貼身的襯衫啊……
莫名覺得這種衣物很私密。
蘇侯已經扯過一側新的襯衫穿在身上,自下而上,將鈕釦繫上幾顆,方纔促狹得看着還在愣神的人。
溫言笙剛剛試圖將襯衫拉扯下來,襯衫下襬已經被人輕輕擡起,她眼前忽然一輛,再擡頭的時候,蘇侯那張放大的俊臉已經陡然出現在她面前。
“愣着做什麼?”
襯衫內的亮底很低,他的眼睛很亮,漂亮得讓人心悸。
蘇侯將襯衫直接掀起來,順手將她發頂的亂髮撫平,“別傻愣着,幫我送一下師傅!”
“哦!”溫言笙這才匆忙起身,幾乎是手足無措的從房間離開。
剛剛那場景,莫名像是古代出嫁被掀起蓋頭的新娘子。
我去,溫言笙,你在想什麼呢!
溫言笙拍了拍小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而此刻蘇侯目光下垂,落在自己前胸的幾道手術刀疤上,眼底滑過一絲黯然,他實在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身子是這般模樣。
太難看了。
“鄭叔,您慢走。”溫言笙一路將師傅送到了前院。
“言笙啊,蘇侯這孩子不錯。”
“是挺好的。”溫言笙笑道。
鄭叔笑眯眯的打量着她,過了良久才說了一句,“蠻好!”
溫言笙還以爲他純粹是在誇獎蘇侯,倒是笑眯眯的應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腦海中一直在回放着剛剛襯衫下他那張放大的俊臉,心底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他可是病人,溫言笙,你怎麼能對一個病人起歹念,太罪惡了。
當她回到後院的時候,蘇侯已經穿戴整齊,正靠在沙發上喝藥,此刻的電視上還在播放簽約儀式。
“這位蘇總是你大哥?”溫言笙乖巧坐到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蘇侯挑眉,這麼長的沙發她不坐,非得跑到那麼遠的單人沙發上,難不成自己是洪水猛獸?
“嗯。”
溫言笙託着下巴,盯着電視看了一會兒,又打量了一下蘇侯,“侯二哥,你這病要是治好了,準備做什麼啊?”
蘇侯一笑,“和喜歡的姑娘告白。”
溫言笙身子一僵,又想起來,蘇侯有喜歡的人,這心底莫名有些堵堵的,“你這麼優秀,她怎麼可能拒絕你。”
“如果在這期間她找到男朋友怎麼辦?”
“侯二哥,你要對自己有自信,等你身子好了,你看,有顏有錢有身材,她又不傻。”
蘇侯倒是一樂,“原來在你心裡對我評價這麼高啊,那我肯定好好努力。”
溫言笙此刻還在心裡暗自揣測,能讓蘇侯看上的人,會是什麼樣的絕色。
**
此刻一出大宅內,男人一邊摩擦着玉石,一邊緊緊盯着電視。
此刻有人敲門而入,“已經安排妥當了。”
男人眉眼未動,只是擡頭看着電視上的女人,“這次恐怕就是葉九霄回來,也救不了你了。”
“這次肯定萬無一失,檢察機關已經查到顧氏了,如果我們再不行動,恐怕就真的要查到我們頭上了。”
“就算查,也落不到我頭上,你猴急什麼。”男人輕笑,“就是不知道這次葉九霄會如何幫她脫罪。”
“這事我已經安排得十分妥當了,就算葉老爺子或者葉良疇出面,也沒用,除非葉九爺真的想賠上整個葉家。”那人笑得陰沉,“爲了個女人,他應該不會這麼蠢吧。”
“就是他這麼長時間都沒動靜,讓我不太舒服啊。”男子捏着玉石放在燈下細細打量,“安靜得有些可怕。”
“聽說他雖軍方出任務,受了傷,估計一直在療養吧,我們做得很隱秘,他完全查不到,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男子抿嘴不語,只是心底卻微微有些不安。
安靜得詭異,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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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都輝騰酒店
簽約儀式前半段流程很繁瑣,基本都是大段冗長的鋪陳,顧華灼聽着都有些困了,幸虧汪延年不在這兒,不然他非得無聊死。
“接下來我們進入正式的簽約環節。”主持人話音剛落,立刻有助理將簽約文件放置在蘇明川與顧華灼面前。
葉峰幫忙將文件打開,順手遞了鋼筆過去。
顧華灼一目十行的將文件瀏覽了一遍,翻到最後一頁,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與蘇明川交換了一下文件,又一次在上面簽上名字,此刻臺上鏡頭已經不停地在按動快閃,試圖將畫定格。
兩人雙雙起身。
“合作愉快。”簽約完成,蘇明川一直緊繃的神經才陡然鬆弛一些。
“合作愉快。”顧華灼伸手與他交握。
鏡頭不停閃爍,兩人相視一笑。
“待會兒您若是有空,吃了飯再走?”蘇明川早就在酒店樓上訂了包廂,準備慶功。
“您太客氣了,我這身子重,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那我讓人送你。”
顧華灼只是笑了笑。
兩人手指稍縱即逝,葉峰正打算護着顧華灼離開,忽然大廳後面被人一下子撞開,記者都沒反應過來,一羣衣着整齊的檢察人員已經將整個會場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被嚇得懵掉了,帶隊的人,一身黑白工作服,直接朝着主席臺走去。
“顧小姐,顧氏集團涉嫌走私,我們想請您回去協助調查。”
衆人譁然,臺下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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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真是取標題小能手“侯爺很缺愛,需要人疼愛”,莫名的押韻,哈哈
侯爺:缺愛?
我:這是溫姑娘說得,又不是我……
侯爺:如果特指她的愛,那確實缺。
我:慈愛嘛?
侯爺:……
*
話說葉九霄,你媳婦兒都要被人帶走啦,你在外面磨磨唧唧幹嘛呢!
葉九霄:我都沒急,你咋咋呼呼幹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