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爺爺,我回來了,在步行街呢!晚上給您帶些東西!知道不爺爺,剛纔我遇上個人,和唐叔叔可像了!”
唐老爺子臉色一白:“什麼呢?你唐叔叔……的時候,你纔多大,你能記得他的樣子?!”
樑薰回頭,看着顧謹諾兄妹相攜而行的身影,微微冷笑,語氣卻親切的很:“哎呀唐爺爺,那時候我也十一歲了,能記得的!”
然後,樑薰哎呀一聲,惋惜得很:“我剛纔忘了問他是誰了,說不定是唐爺爺你家的親戚呢!不過好像他眼睛不好,好像看不見東西似的。”
唐老爺子臉色越來越白,勉強笑笑:“呵呵,是嗎……”
“對呀!他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叫他哥哥,兩兄妹長得還真不像!”
“小薰觀察那麼仔細,呵呵……”
“我怕是唐爺爺你家親戚呀!”
掛了樑薰的電話,唐老爺子熬不住了,踉蹌幾步,坐下,有氣無力的喊着:“小張……”
張媽急忙過來,嚇了一跳:“老爺子你是不是血壓高呀,你等着我去拿藥……”
唐老爺子休息了大半天才緩過來,血壓確實是高,可更多的是因爲震驚。兩個人,同一天之內,兩個人和他說了同樣的話!
唐峻衍趕回唐宅時,唐老爺子的血壓還有些高,但醫生說了,血壓不宜降得太快,那樣反而不好。
唐峻衍回家的路上就詢問了,張媽告訴他,今天唐老爺子最特別的就是接了兩個電話,都讓他看起來不太舒服。所以唐峻衍還查了通訊記錄,一個,是唐老爺子的老朋友,另一個,是樑薰。
唐峻衍劍眉微蹙,唐老爺子雖然不喜樑薰,可一輩子風生水起的老人,怎麼也不會因爲剛回國的樑薰的一個電話,給弄得血壓飆升。而唐峻衍所瞭解的樑薰,雖然精明富有心計,但對於唐老爺子,應該還算是客氣——除非,樑薰提及了什麼唐老爺子的痛處。
想起自己推掉了樑薰要求的接風,樑薰笑得那麼體貼、善解人意:“行,改天吧。你一個總裁也挺忙,要你一下子空出時間不容易,等你。”
唐老爺子看着他,臉上的滄桑竟然藏不住,他說:“臭小子,我想見見他們。”
唐峻衍點頭,唐老爺子漸漸的,已經不再壓抑他和顧謹昀的秘密了。
唐老爺子那天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而樑薰則一真沒有再找他,唐峻衍也大概可以明白。唐老爺子的生日本來是下週三,他把牀賀定在週六,讓老人家可以早一些見到顧家的兄妹,尤其,顧謹昀。
和顧謹諾提的時候顧謹諾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看向顧謹昀時,顧謹昀只是淡淡的笑:“小諾,老爺子九十了,準備份貼心的禮物。”
唐峻衍才微微鬆氣,他又補了句:“不用貴,他老人傢什麼都不缺,就缺個熱鬧。”
顧謹諾失笑,握握他的手:“好!”
唐老爺子聽說在同六世行慶祝時彆扭了一下:“爲什麼提前了?我又不急!”
老人家這個彆扭呀……唐峻衍得給老人家一個臺階!
“老爺子啊,阿景和蟲子敬子週末纔有空玩!”
唐老爺子才“勉爲其難”的點頭:“也是!”
週六那天,唐老爺子早早起來,穿了酡紅色唐裝,草草喝了稀飯就在院子裡“逗鳥”,說是逗鳥,又一直做噤聲動作讓鳥兒安靜……
唐峻衍昨晚上就在唐家老宅,慢條斯理吃着流沙包:“彆扭!又要逗鳥又不給鳥兒叫!”
慶祝會安排了一整天,除了午餐晚餐,在前院後院安排了棋盤,燒烤,花園,書室等等,還開了樂器室,茶室,幾乎應有盡有。
重要的是,唐老爺子特地借了十本盲書。
唐峻衍還戲謔:“老爺子,你想讓哥來家裡看書呢還是看書呢還是看書呢?”
唐老爺子頓時爲難了:“那怎麼辦?”臉色都急的紅了!
唐峻衍忙痞痞一笑:“這點書,作爲回禮送給他!”
唐老爺子才安定下來。
最先到的是肖予敬兄弟,和魏南一起進門。進來了給唐老爺子一份禮物,是兄弟兩個託顧謹諾幫買的一盒武夷大紅袍。
唐老爺子鼻子有些酸,對兩個孩子來說武夷大紅袍已經是最好的茶了,平時他們怎麼會喝,卻買了給他這個老頭子。
魏南的禮物很實在:紅包一個。被唐老爺子颳了下頭,說他沒耐性,連給老爺子一份禮物都想不出來!
魏南扶了扶鏡框嘿嘿笑:“老爺子你知道,我人笨。”
三個男人接着要去幫忙,家裡幾個人都說不用,可肖予敬閒不住,幫忙準備午餐晚餐的食材,洗菜切菜什麼的。其實今天家裡幾個廚師都是皇城會所的廚師,有什麼弄不來,卻拂不去肖予敬的好意。
肖予崇則纏着魏南讓他舞幾個套路拳腳,上次,在隊裡和魏南對挑的時候,他們五六個都奈何不了一個魏南!那時都顧着給顧謹諾出氣,沒怎麼研究,後來聽說魏南是特種兵退伍,更是嚮往。這次,肖予崇可不會錯過了!
魏南也很大方,瀟灑的出拳腳,還教肖予崇一些。
接着到的是劉碩景、劉圓圓和父親,每人給唐老爺子一份禮物。唐老爺子笑哈哈的說你們仨怎麼拎三份禮物?
劉圓圓親熱的挽着唐老爺子手臂:“唐爺爺你不知道,我哥給你的是按摩器,我爸給你的是什麼什麼營養品,都多俗氣啊你說?!”
唐老爺子笑眯眯的問:“那你的是什麼啊?說來聽聽!”
“哈哈哈是水街馬打滾!”
唐老爺子雙眼一亮,嘴裡卻說:“我老頭子可真容易打發!”
劉圓圓假裝不高興:“行啊,張媽,把我帶來的馬打滾扔垃圾……”
唐老爺子忙喊:“別別別!勉爲其難當餐後甜點也行啊!”
劉爸爸沒好氣的給了劉圓圓額頭一個栗子:“沒大沒小!”
將近十點,在唐老爺子翹首以盼中,顧家兄妹終於到了。唐老爺子急匆匆的去迎接,唐峻衍無奈的扶着:“急什麼啊,他們是要進來啊!”
唐老爺子沒跟他計較,只是望着走近的顧謹昀。
他的目光一改往日的銳利鋒芒,顯出幾分渾濁和水汽,連咬着吸管喝果汁看肖予敬切菜的劉圓圓都能看得出來,疑惑的把目光望向父親。
劉碩景的父親其實也是老到之人,向劉圓圓輕輕的搖頭。
待兄妹倆走到跟前,唐老爺子才猛然回神:“來、來了呀!快進來!”
顧謹諾笑得甜甜:“老爺子生日快樂!”
顧謹昀則淡淡的溫和的笑:“生日快樂。”
四個字,唐峻衍清楚的看到了唐老爺子眼裡的淚光。
顧謹諾忐忑,把手裡的東西給唐老爺子:“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唐老爺子接過來看了看,輕扶了扶顧謹昀的手臂:“來,進來坐。”
唐老爺子的焦慮在顧謹諾兄妹到了之後開始消失,人也是確實的真心開懷,笑聲都大了許多。
劉圓圓的父親走近唐峻衍笑着說:“看得出來,老爺子很珍視這個叫做顧謹昀的年輕人,峻衍,劉伯伯提醒你一下,一定要注意這點!”
唐峻衍笑着點頭:“我懂。”
那時,他只懂得顧謹昀對唐老爺子的重要性,卻看不出來,唐老爺子對顧謹昀的重要性。以至於,他百思不得其解唐老爺子和顧謹昀之間的微妙。
這時,言霽寧進來了。
唐峻衍瞪着眼睛,半晌說不出話,這傢伙怎麼來了?!
言霽寧悠悠然的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他:“我送小諾他們過來的,他們下車之後我去加了個油。”
唐峻衍很不淡定的說:“關你什麼事?”
言霽寧很淡定的說:“你得問問唐老爺子。”
唐老爺子哈哈笑着迎上來:“歡迎歡迎!”
言霽寧微微鞠躬:“老爺子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唐老爺子大笑:“好!”
唐老爺子雖然不管事情,卻能知道唐仁國際的一些動向,自然也能查得到是誰做的手腳——請言霽寧來,無非就是想要藉着他和顧謹諾的交情,讓言霽寧看他老人家的面子,少爲難唐仁國際。
言霽寧瞟了唐峻衍一眼,唐峻衍則冷着臉做了請的手勢。
其實是言更生的一個電話之後,言霽寧才接到了唐老爺子邀約的電話。
言更生說:“唐仁國際唐峻衍的爺爺打了個電話給我,說九十大壽慶祝請我去。我告訴他我去不了,他說那他打給你。”
有種毋庸置疑的果斷。
言霽寧聽得懂。
言更生雖然已經完全不再參與生意上的事情,可唐老爺子給了他這個面子,他不得不看,只是力不從心,只好讓言霽寧幫忙了。
其實言霽寧的公司比起唐仁國際資金資產多了起碼三分之一,又因爲他對唐峻衍的偏見,根本不想來,只是想到唐老爺子必定會請顧謹諾兄妹纔出席。
一羣人在唐家老宅玩得不亦樂乎,午餐之後,唐老爺子和劉碩景的父親去午休,顧謹昀也讓唐峻衍帶着去客房休息,其他人才繼續玩。中午時分,唐峻衍和言霽寧下圍棋,其他人玩起了*。
一羣人裡頭只有劉圓圓是會玩的,所以劉圓圓兄妹做一組,顧謹諾一組,肖家兄弟一組。顧謹諾弱弱的問:“爲什麼只有我是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