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與冷君池來到樓下,霍言帶着霍語還有禾清去見了霍正南。
“事情發展的又快又突然,你就沒有懷疑什麼?”冷君池一早就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禾汀微微打着哈欠,語氣沉沉,“禾清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她能夠成爲禾雲如的爪牙,自然不簡單。”
“所以你就順水推舟了?”冷君池就知道禾汀如此聰明,怎麼會輕而易舉得就中計呢。
他鳳眸微眯,露出雲清風淡的笑容。
“禾雲如爲了拿到土地規劃書一定會想盡辦法,霍語流連美色,那麼最好的就是美人計。”禾汀語氣淡淡,禾雲如作爲顧洵的女人,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去輔佐了。
禾清不是那麼大意的人,卻心甘情願的上鉤,這說明一切也都是她計劃好的。
不過很顯然,禾雲如只是想讓禾清拿到土地規劃書,而禾清卻將計就計讓自己成了霍語的女人。
而禾汀自己,卻將事情推入了一個*。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果不其然,事情真的是變得越來越好玩兒了。
禾汀幽幽冷笑,就是不知道禾雲如得知禾清要成爲霍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的時候,會是什麼臉孔,一定精彩萬分吧。
約莫過了三十分鐘,霍言總算是帶着霍語和禾清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們三人站在舞臺中央,出了霍言,其餘的兩人神色都很不自然。
來參加宴會的人也覺得奇怪,怎麼禾清會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皆是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頭。
“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爺爺的壽宴。”霍言語氣沉沉,他剛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大家都知道我爺爺的身體一直不好,前段時間又出了車禍。”
衆人都側耳傾聽,神情認真。
霍言清了清嗓子,眼尾不由自主的瞥向禾汀的方向,繼續說道:“現在我要宣佈一件事情,爲了給我爺爺沖喜,霍語將會娶禾家的二小姐禾清爲妻。”
衆人譁然,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霍家會宣佈這麼重要的消息,最最關鍵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不見禾家的家長。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禾汀望着舞臺的方向,嘴角浮現一抹冷然的笑意。
霍正南果然老奸巨猾,就算身體不適,可是腦子依舊好使,居然用“沖喜”這樣的字眼,解釋瞭如此突兀的婚事。
禾清和霍語的婚事,着實在官場和商界引來不小的轟動。
雖然禾家傲一直對禾清不冷不熱,可是對於她能夠攀上霍語這種官二代,他的心裡還是很得意的。
所以,在吃早飯的時候,禾家傲就叮囑雲秀琴,在操辦禾清的嫁妝上一定要盡心盡力。
雲秀琴心中自然是又氣又恨,可是表面上她還要笑臉迎人,“好,我知道,我會盡心的。”
禾汀咬着一口麪包,笑眯眯的望着雲秀琴,“你打算怎麼操辦?”
雲秀琴神情微徵,旋即一笑,“當然是像親女兒那樣去辦了,等你結婚了也是一樣的。”
她巴不得禾汀能夠早些離開禾家,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既然要和我一樣,那麼婚紗自然是要從法國定製了,項鍊耳環戒指自然也是要請意大利的工匠去打造,還有其他的東西,自然也是要樣樣名牌。”禾汀雲淡風輕的說着,冷眸瞥向雲秀琴,神情促狹。
雲秀琴聽着禾汀這麼說着,秀眉越蹙越緊,“這也是奢侈了,咱們……”
“奢侈?”禾汀緩緩放下手裡的咖啡杯,“你似乎忘記剛剛的話了,你說的要按照我的標準來,我外公在的時候就是這麼叮囑爸爸的,是不是?”
她冷眸含笑的看向事不關己的禾家傲,想要獨善其身,想都別想。
禾家傲尷尬的笑了笑,禾汀沒有說謊,到現在沈道元還給禾汀留了一筆額外的財產,整整一千萬存在銀行裡,而且只有她結婚的時候才能動用。
所以雲秀琴剛剛的話,根本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想要比肩禾汀,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雲秀琴嘴角扯了扯,淡淡一笑,“瞧你說的,咱們禾家自然也不缺這些錢。”
禾汀冷眸如星,含着一抹厲色,“哦,那就好,不過千萬別想着動用公司的錢,萬一被員工或者其他的股東抓到把柄,不好說。”
雲秀琴如鯁在喉,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禾汀處處跟她作對,她簡直是要氣炸。
禾家傲咳了咳,他心裡一晃,也不知道禾汀是不是聽說了什麼,眼神中帶有警告之色瞥了一眼雲秀琴。
雲秀琴訕訕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禾汀得意一笑,她將最後一口麪包吃下,拿起身邊的皮包,轉身離去。
雲秀琴在禾汀離去之後,一臉的不滿,“家傲,你看看禾汀,她根本沒有拿我當一個長輩。”
“行啦,她在外面漂泊了五年,脾氣自然是古怪了些,你是長輩要多包容。”禾家傲倒是一副很理解的模樣。
雖然禾汀的態度是差了一些,可是他覺得情有可原。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禾家傲還是展現了做爲父親最大的寬容。
雲秀琴自然不滿禾家傲對禾汀的袒護,可是說到底是自己手裡沒有王牌。
想到這裡,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小腹,禾家傲已經四十七,她也四十歲了,想要再懷一個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眼眸轉動,計上心來。
——
禾汀一上午都非常的忙碌,雖然是私立醫院,費用高,但是不用排隊,服務周到,有錢有權的人自然是喜歡來這種地方。
禾汀性子沉冷,她說話都是冷冷淡淡,這讓一些人產生了不滿。
特別是一些無事生非的貴婦,非常看不慣禾汀清冷的模樣。
急診室裡,一個穿着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痛苦地呻吟着,“哎呦,醫生怎麼還不來啊?”
小護士安慰道,“陳夫人,你彆着急,醫生馬上就來。”
禾汀走進急診室,她看了一眼陳夫人,她面頰紅潤有光澤,哪裡像是病人。
“咦,怎麼是她,蕭醫生呢?”陳夫人似乎忘記了疼痛,一臉的不滿。
小護士知道禾汀的脾氣,她走到禾汀的身邊,低聲道:“禾醫生,這位是大光明集團總裁的夫人,你……”
小護士還沒有說完,禾汀卻冷冷的開口說道:“陳夫人,這裡不是牛郎店,不是你點名讓誰來誰就來。”
陳夫人臉色青白交替,扯着嗓子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護士欲哭無淚,她想要勸阻禾汀,可是卻被禾汀凜然的氣勢嚇得不敢說話。
“字面的意思。”禾汀目光斜視,一副你是白癡的神情。
陳夫人暴怒,“你這是什麼態度,我要去投訴你!”
“隨意。”禾汀無所謂道,她又不在乎。
就在此時,已經纏着繃帶的蕭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冷聲道:“你這是怎麼和病人說話呢?”
陳夫人一見蕭騰進來,立刻露出哀切的神色,“唉喲,蕭醫生你總算是來了,我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陳夫人伸出粗粗的手指指着禾汀,控訴道,“她這態度哪裡像是一個醫生!”
“你哪裡又像是一個病人。”禾汀反脣相譏。
陳夫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險些暴露,她接着唉喲了一聲,一手扶着額頭,“蕭醫生,我快要疼死了。”
“你哪裡疼?”蕭騰一隻手有些不方便,可是卻還是盡職盡責的回來上班。
“我也不知道,一大清早的就難受死了。”陳夫人皺着眉頭,她一手撫在胸口,慼慼道,“我的心臟病可能犯了。”
蕭騰沒有說話,他拿着聽診器貼在陳夫人的胸口,聽不見任何的雜音,其實他也知道陳夫人很有可能是在裝病,可是爲了確保萬一,他還是非常用心的檢查着。
在檢查的過程中,禾汀不止一次看見陳夫人揩油,可是蕭騰都是一臉沉着的應對着,給人教養極好的感覺。
“沒什麼大礙,我給你開一些藥吧。”蕭騰語氣淡淡,情緒不爲所動。
禾汀倒是佩服他,居然還可能這麼冷靜。
換成是她,早就一巴掌呼過去,而且還要從對方的身上討回些什麼才行。
小護士準備去給陳夫人拿藥,卻聽見陳夫人說道:“我不想吃藥,還是打一些點滴吧。”
“陳夫人,你的病情不嚴重,不需要打點滴的。”蕭騰長眉微蹙,雖然他也討厭陳夫人,卻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
陳夫人微微有些失落,她還想着要是可以打點滴,就可以多留在醫院一會兒。
禾汀眸色淡淡,反正這裡也不需要自己,她轉身走了出去。
小護士跟着禾汀出來,小心翼翼的說道:“禾醫生,你不用在意陳夫人的話的。”
“什麼話?”禾汀頓住腳步,不解的問道。
小護士微微一窘,敢情禾汀壓根就沒將陳夫人放在眼中。
禾汀沒有將這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可是沒有想到當天下午,她卻在禾家再次遇到了陳夫人。
原來陳夫人是雲秀琴的牌友,陳夫人看到禾汀的時候,也是一臉的詫異之色。
“她是誰啊?”陳夫人看着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的禾汀,徑直的走上樓梯,低聲詢問道。
雲秀琴淡淡一笑,“她就是禾汀,家傲的女兒。”
“喲,原來她就是真正的禾家大小姐啊。”陳夫人和雲秀琴只是牌友,但是明裡暗裡二人總是較勁。
陳夫人一聽禾汀纔是禾家大小姐,自然不放過任何可以給雲秀琴添堵的機會。
雲秀琴尷尬的笑了笑,她最最討厭的就是聽見有人說什麼真正的大小姐之類的詞,這明顯是給她難看。
“唉,你們說這有人算計了一輩子,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了,結果呢,半路殺出來程咬金。”陳夫人雙手搓着麻將,笑吟吟的說着。
席間,另外的兩個婦人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雲秀琴一直在貴婦圈裡擡不起頭,原因很簡單,小三上位,連個孩子都沒生下,自然是讓人瞧不起了。
雲秀琴臉色微變,她也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但是禾家傲告訴她,和這些人交好在商場上有好處。
爲了博得一個賢惠能幹的名聲,雲秀琴只能忍氣吞聲。
“那又如何,這人要有良心,也要看看是誰陪在身邊不是。”雲秀琴反駁道。
陳夫人停下手裡的動作,笑容中帶着輕蔑之色,“我說雲秀琴你是真的傻嗎,你連個蛋都沒有生下來,想要在禾家傲死後分財產,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其餘的人也跟着笑起來,還有一個隨聲附和,“就是就是,你哪怕是生下一個親生女,也能撈點房產家業,不然就靠一個和別人生得女兒,根本站不住腳。”
雲秀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啊,禾家的人看似老實,什麼都不說,你等禾家傲有那麼一天再來試試分家產,我保證分分鐘的把你趕出禾家。”陳夫人比她們都年長,見過很多世面,對於這種家族秘辛,她清楚得很。
男主在世,什麼都好說,可是人一死,什麼都成了未知數。
禾家的人這些年忍氣吞聲,看着雲秀琴和禾雲如作威作福,還不是礙着禾家傲的面子不敢說什麼。
現在禾汀回來了,怕是他們也坐不住了。
雲秀琴越聽臉色越糟,她最後將面前還沒有打完的牌一推,“不玩兒了。”
她確實該好好的謀劃一下將來了,這樣下去,別說自己,就連禾雲如什麼都得不到了。
陳夫人的話給不安的雲秀琴再一次敲響了警鐘。
而且自從禾雲如告訴她,那份股權轉讓書有問題後,她就更加的坐立難安,而且也不敢再去跟禾家傲要求什麼。
當晚,霍言來到禾家正式提親,他和禾家傲在書房中談了許久才離去。
雲秀琴比任何的人都關心此事,才強顏歡笑的送走了霍言,她就急急的追問道:“家傲,他說了些什麼?”
“能說什麼,就說要儘快完婚,還說明天兩家人見見面。”禾家傲簡單的敘述道。
“這麼急啊。”雲秀琴自然是沒有想到禾清會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一天。
禾家傲微微頷首,“不然呢,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總不能大着肚子再商量結婚吧。”
“她還沒懷孕呢。”雲秀琴囁嚅道。
“等她真的懷孕了,就晚了。”禾家傲沉聲不悅道。
雲秀琴有些不滿,“我也沒說什麼。”
禾家傲臉色一沉,轉身回到了書房。
雲秀琴越想越生氣,原本把禾清領養回來也不過是爲了讓禾雲如的身邊有個得力的人,卻沒有想到反被她佔了便宜。
她來到禾雲如的房間,一坐下來就開始抱怨此事。
“你說你弄巧成拙了吧,反倒是便宜了那個賤人!”雲秀琴大爲不滿,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讓禾清去參加什麼壽宴了。
禾雲如也有些頭疼,她本是想讓禾清去霍家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弄得土地規劃書,卻沒有想到反而讓禾清有了離開禾家的機會。
不過,她倒是有信心禾清不敢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只不過,有了霍家這麼強大的依靠,想要讓她乖乖聽話是不可能了。
怕是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先談條件了。
“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媽,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禾雲如被念得有些煩躁起來。
“說沒用,那就要做!”雲秀琴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
“做什麼?”禾雲如不解的看向雲秀琴。
雲秀琴雙眸閃動着狡黠的光芒,她讓禾雲如附耳過來,在她的耳邊說着自己的計劃。
禾雲如在聽完她的計劃後,神情有些擔憂,“媽,你瘋了,萬一被發現了呢?”
“發現不了,總不能等他死了,咱們孤兒寡女的什麼也得不到吧。”雲秀琴未雨綢繆,就算禾雲如反對,她也要做。
禾雲如望着雲秀琴,這個計劃雖然冒險,但是確實可以解決燃眉之急。
“好吧,事情我來安排,你別管了。”禾雲如一點也不喜歡事情不再掌握的感覺。
而且這次的計劃稍有不適,她和雲秀琴都會萬劫不復,在禾家失去地位。
“行,那我先出去了,對了,顧洵怎麼還沒有回來?”雲秀琴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時間指向九點半,也太晚了。
“他有應酬。”禾雲如簡單的回答道。
雲秀琴微微頷首,“你也一樣,趕緊懷個孩子,雖然你和顧洵是訂婚,可是不就是差一個結婚儀式了嗎。”
說起孩子,禾雲如雙眸中浮現一抹悲哀,但是轉瞬即逝,沒有被人察覺。
禾雲如在送雲秀琴離開房間以後,她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她站在走廊停頓了半晌,最後打定了主意,敲響了禾清的房門。
禾清住在三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房間的格局不大,但是比起一般的人家還是要好很多。
彼時,她正站在鏡子前試着新買的裙子,這五年她爲了模仿禾汀,在禾雲如的脅迫下只能穿着同樣的黑色衣服,從來沒有穿過彩色的衣服,而這條裙子是她偷偷買的。
她聽見敲門聲先是一慌,然後快速的將衣服藏到了牀底下,這纔去開門。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禾清沒有想到禾雲如會到自己的房間來。
禾雲如沒有說話,她越過禾清徑直走入房間,她環視了一圈房間的擺設,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
“再晚這裡也是禾家,既然是禾家哪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禾雲如秀眉微挑,不冷不熱的問道。
禾清心絃一緊,她瞬間明白禾雲如來找她的目的。
不是讓她去辦事就是來威脅警告的。
禾清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輕輕的捏了捏睡衣的衣襬,安靜的站在禾雲如的身邊,一語不發。
她早就習慣了禾雲如的高高在上,更加習慣了自己的卑微懦弱。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禾清顯然有些緊張。
禾雲如杏眸瞟了她一眼,沉聲道:“你幹嘛擺出這麼害怕的表情,好像我會吃了你似得。”
“雲如,你誤會了。”禾清替自己解釋着。
“我誤會?”禾雲如冷哼一聲,語氣有些慍怒,“當初我只是讓你不擇手段的去拿到土地規劃書,誰讓你嫁入霍家了。”
禾清知道禾雲如是看不得自己好,她雖然心中覺得委屈,可是卻知道在禾雲如的面前擺出怯懦的樣子是得不到任何的同情的。
“我也是迫於無奈。”禾清語氣漸漸平緩,她也不想嫁給霍語,可是在她深深的心底,卻明白嫁給他,或許是自己唯一的出路。
禾雲如不說話,只用陰冷的目光逼視着她。
禾清身子微微一抖,她知道禾雲如想要什麼。
“雲如,我說過我現在擁有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是不會背叛你的。”禾清挺直腰板,一臉的正色。
禾雲如聽她這麼說心裡總算是舒坦了很多,她微微低頭卻瞥見了牀底下一抹紫色。
她嘴角微彎,露出猙獰的神色,腳似無意的踩在了那抹紫色上,語氣薄涼,“你知道就好,我就是想告訴你,別人我的面前耍花招,也不要揹着我做些什麼,我能把你捧起來,也能把你踩下去!”
禾清一眼就看見禾雲如腳上的動作,她心中泛起一抹疼痛,卻不敢表露,只能壓抑着心裡的憤怒,卻還要故作鎮定。
“我明白。”禾清清楚的知道,激怒禾雲如的下場。
想想禾汀,她的身體從心底就泛起一抹寒冷。
禾雲如神色頗爲得意,她目光微斜,語氣冰冷,“你明白最好,就怕不明白,到時候自己送了命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禾清臉色蒼白,嘴角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儘快拿到土地規劃書,耽誤了顧洵的正事,你知道後果的。”禾雲如命令道。
“好。”禾清點頭答應。
禾雲如臨走前橫了她一眼,而後昂着頭顱走出了房間。
禾清有些頹敗的跪坐在地板上,平淡的雙眸中泛起憤怒與悲哀。
她也曾經後悔不該來禾家,可是時間不能回頭,她只能硬着頭皮去迎接一切。
只是想要那份土地規劃書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得到,她就頭痛。
她和霍語沒有感情基礎,更不能要求他去那麼做,她黑眸轉動,看來這件事情只能求助禾汀,而且也只有她才能辦到。
但是,想要讓禾汀出手相助,她就必須拿出一些誠意。
禾清望着被禾雲如踩髒的裙子,她將裙子從牀底抽出抱進懷中,她驀地想起一個連禾雲如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許這是她可以作爲交換的籌碼。
翌日,早晨,飯桌前。
禾家傲掃了一眼飯桌,難得所有人都在,他慢吞吞的放下報紙,沉聲道:“今天下班之後你們都早早的去梵蒂斯酒店,霍家說要在那邊見見面。”
禾汀微微頷首,“沒問題。”
正好冷君池也在梵蒂斯,自己也不用擔心無聊了。
顧洵不由得看了禾清一眼,他沒有想到禾清會這麼快出嫁,而且還是嫁給霍語。
霍語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不過,他沒時間去理會禾清的想法,他只想知道土地規劃書什麼時候才能弄到手。
禾清被顧洵看了一眼,心臟漏跳了半拍,她承認自己還是喜歡顧洵的,只可惜事與願違,他不能是自己的。
禾清凜了凜心神,她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禾汀離開禾家,她開車行駛在路上,忽然瞥見禾清的車子一直跟着自己。
她微微蹙眉,難道禾清想要製造意外?
不過,她不覺得禾清是那麼白癡的女人,眼看着自己就要高人一等,還沒有好好的享受生活,怎麼會想到送死。
而且,她的車子一直保持着勻速,並沒有超車,顯然是有意跟着她。
禾汀冷眸微眯,她沒有按照上班的路線走,反而是將車子開到了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停車下來,身體倚着車門等着禾清。
禾清停好車子,徑直的走到禾汀的面前。
“什麼事?”禾汀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要霍語手裡的土地規劃書。”禾清見她沒有拐彎抹角,自己也懶得去故弄玄虛。
“理由。”禾汀可是從來不做賠本買賣。
“我手裡有禾家傲的秘密,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禾清語氣沉沉,杏眸中帶着堅定的神色。
禾汀嘴角微微一彎,笑得有些冷,“是什麼秘密,如果有價值我可以幫你。”
她心中非常清楚,那份土地規劃書,霍語一定不會輕易交出的。
禾清微微有些得意的看着禾汀,“這個秘密,你絕對不會失望的。”
禾汀冷眸如冰,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譏笑,禾清居然也敢和自己談條件。
不過,她既然對自己手裡的秘密那麼有自信,說出來聽聽倒是也無所謂。
她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麼驚世駭俗的秘密。
“說吧,如果我感興趣,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禾汀冷漠微眯,不過是土地轉讓書,她有的是辦法拿到。
禾清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抹淺笑,她眸色一凜,沉聲道:“爸爸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眼看就要滿十八歲了,不出意外很快他就要被帶回禾家了。”
禾汀眸色平淡,禾家傲在外會有私生子,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之前,她與冷君池也曾經分析過,禾家傲是一個老狐狸,怎麼會心甘情願把偌大的家產交給一個外姓人。
禾汀冷眸深沉,她凝視禾清,語氣如冰,“這麼大的秘密,你可以去告訴禾雲如,爲何要告訴我?”
“告訴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消息而已,我得不到任何的好處,可是告訴給你,我卻能夠得到我想要的。”禾清展顏一笑,她眉絲眼角都透着精明之色。
禾汀卻並不意外,這纔是真正的禾清,她第一次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而且腹黑與算計不亞於禾雲如。
禾汀面露譏笑之色,她在猜測,禾清是逼不得已纔會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自己,又或者她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個私生子。
畢竟少一個人就會少一個爭奪財產的敵人。
“你怎麼證明你的話是真的?”禾汀冷眸微眯,露出頗爲感興趣的神色。
禾清露出得意之色,“他就在B大,名叫凌祁。”
說完,她微微一笑,轉身回到車裡,瀟灑而去。
禾汀望着漸漸遠去的車子,臉上露出比禾清還要狂肆得意的笑容,他們真的以爲自己會是一個遵從遊戲規則的人嗎?
經歷過那麼多生死,“背信棄義”對禾汀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她爲何要對敵人遵守信義,真是可笑。
禾汀驅車來到B大,隨便拉住一個女學生道出凌祁的名字,那個人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說那個天才啊。”女學生顯然有些興奮,兩顆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有些花癡的神色,“他就在科技樓那邊。”
禾汀黛眉微蹙,天才?
呵,如果凌祁真的是禾家傲的兒子,她還要恭喜禾家傲了,優良的基因一點也沒有浪費。
畢竟當初,禾家傲在大學時候就是以天才著稱,在學校呼風喚雨,後來自己的母親注意到了他,然後兩人走到了一起。
只不過世事難料,禾家傲的智商高,可是情商太低,他居然出軌了。
而且,他出軌的理由是那麼的簡單,只因爲母親沒有給他生下一個兒子,可惜,雲秀琴的肚皮也一樣的不爭氣,連個蛋都沒有下出來。
禾汀很快就找到了科技樓,她緩緩摘下墨鏡,一雙冷眸猶如寒冰,給人冷豔清絕的感覺。
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甚至有些人不由得發出感慨,“哇,這個女人好帥氣啊。”
禾汀對於他人的指指點點毫不在意,不過讓她側目的卻是科技樓牆面上的一行字,“科技樓,禾家傲書。”
顯然,若不是禾家傲出資或者做出了對B大有貢獻的事情,他的名字是不會出現在那裡的。
看來禾家傲爲了這個私生子也着實做出了不少的事情。
禾汀走進科技樓,她在傳達室打聽到凌祁在三樓的實驗室,她徑直的走入電梯,按下了按鈕,來到了三樓。
三樓的走廊安靜的要命,給人一種非常沉寂的感覺。
禾汀步伐悠悠,她透過門上的玻璃尋找着,雖然她沒有見過凌祁,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凌祁應該是一個非常好辨認的人。
終於,她緩緩停下腳步,在最中間的實驗室裡她看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手裡拿着滴管在試驗檯上做實驗的小男生。
他是一個非常乾淨,而且很有青春氣息的小男生,皮膚白淨,劍眉星眸,脣紅齒白,給人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
禾汀冷眸銳利,她可以認定這個小男生就是凌祁。
只因爲,他們的相貌有很多是遺傳自禾家傲,特別是禾家傲的眼睛和鼻樑,十足的相似。
“咦,你是誰?”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學生一臉疑惑的看着禾汀,她眼珠黑白分明,一眨一眨的看着禾汀。
禾汀回首看了她一眼,幽幽一笑,“你覺得我是誰?”
女學生被禾汀邪魅一笑惹得有些心緒慌亂,她打量着禾汀,發現她穿着得體而且氣質不凡,嘟着嘴道:“我知道了,你是凌祁的愛慕者!”
禾汀覺得有些好笑,看來眼前的女學生對自己很有敵意,這說明她也喜歡凌祁。
女學生見禾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立刻又警覺起來,“我可告訴你,我是凌祁的青梅竹馬,你別妄想了!”
禾汀低低一笑,冷聲道:“小姑娘,你想太多了。”
女學生滿目惱怒,“我看是你老牛吃嫩草!”
禾汀懶得和她計較,她再一次斜了一眼實驗室裡神情專注的凌祁,她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替我轉告凌祁,我會再來看他的。”
“喂,你到底是誰!”女學生衝着已經走遠的禾汀嚷道。
然,禾汀卻連頭都沒有回,黑色修長的倩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實驗室裡的凌祁被門外的聲音驚擾,他一聽是任素素的聲音,立刻皺起了眉頭。
任素素還想着追上去問,誰知實驗室的門倏然打開,凌祁冷冷的瞪着她。
“任素素,這裡是實驗室,你給我安靜點!”凌祁劈頭蓋臉的訓斥道。
任素素對於凌祁的態度似乎也習以爲常,她瞪着一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道,“剛纔有個奇怪的女人在偷窺你!”
“什麼奇怪的女人?”凌祁劍眉緊蹙,根本聽不懂任素素的話。
任素素卻哀嘆一聲,早知道她就該把禾汀攔住的。
她想起禾汀的容貌,驀地一驚,有些驚訝的眸子停留在凌祁的臉上,她才發現,他們長得好像啊。
難道她和凌祁有些什麼關係?!
“喂!”凌祁用修長的手指對着發呆的任素素彈了一個腦嘣,“你想什麼呢,遲到了我還沒有說你呢,快點進來!”
任素素氣鼓鼓的看着凌祁,用小手揉着有些疼的額頭,卻沒有說出她的發現。
她自小與凌祁一起長大,知道凌祁的爆點說什麼,他最最厭惡的就是提起與他親生父親有關的事情。
剛剛離去的女人,很有可能和他親生父親有關,她還是不要說得好。
另一邊,禾汀在走出科技樓以後,她給冷君池打了一通電話。
今日是冷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偌大的辦公室裡坐滿了人,原本會意就進行的十分不順利。
冷君池鳳眸中滿是深沉之色,他坐在轉椅上,雙腿交疊,修長如玉的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動作慵懶而隨意,卻透着一股愜意之色。
任憑剛剛歸國的冷濤與公司的另一名股東互相爭吵,他卻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從容淡定。
他見識禾汀來的電話,隨手一擺,不顧冷濤正在咄咄逼人,沉聲道:“會議暫停五分鐘,我出去接個電話。”
語畢,他起身走出辦公室,留下一臉錯愕的衆人。
要知道,嚴厲如冷君池,他可是從來不允許有人在會議上接電話的,他們皆是好奇,到底是誰的電話,可以讓冷君池放下原則。
展堯站在一旁,無奈一嘆,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一定是禾汀打來的電話。
會議室的走廊下,冷君池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金色的陽光從窗外撒了進來,全身落滿光輝,閃閃發亮。
他細碎的劉海下那雙璀璨如星河的鳳眸中滿是溫暖如春的笑意。
“怎麼了?”冷君池聲線低沉如大提琴般醇厚。
“幫我查一下凌祁這個人,還有幫我弄到霍語一些貪污受賄的證據,我晚上要去梵蒂斯酒店,到時候你再交給我。”禾汀語氣淡淡的說道。
冷君池薄脣淺笑,“恩,我知道了,不過凌祁是誰?”
“據聞是我便宜老爹的私生子,你幫我查一下,記住不要走路風聲。”禾汀知道凌祁很有可能會成爲自己手裡的砝碼。
“沒問題,到時候見。”冷君池自然不會再過問,只要是禾汀讓他去辦的,他盡心去做就是了。
“恩……謝謝。”禾汀微微囁嚅,說真的,冷君池幫了她很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
所以這一次,她是真的非常有誠意的感謝他。
“呵,你居然對我說謝謝,我還有些不習慣。”冷君池覺得自己就是被禾汀給虐慣了,禾汀突然溫柔了還有些不適應。
電話那邊的禾汀,眸色一沉,語氣冰冷,“滾!”
說完,她直接掛上了電話,真是不可理喻。
冷君池動作帥氣的收起電話,低低一笑,鳳眸如皓月望向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沉悶的心情一掃而逝。
禾汀在掛上電話之後,她給禾清發了一條簡訊,“交易達成,不許再把凌祁的存在告訴給禾雲如,不然後果自負。”
遠在禾氏集團辦公室中禾清在收到禾汀的簡訊之後,寡淡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她快速的回覆了一個“好”字,然後將簡訊刪除乾淨,不留後患。
同樣,禾汀在收到她的回覆後,也將簡訊刪除。
禾汀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思索着,這一次她暫且賣給禾清一個人情,現將她穩住。
等到確定了凌祁的身份,她會將他先保護起來,等到真正有用處的時候,她會讓他會到禾家的。
畢竟,她在乎的不是錢和權,而是仇恨。
她冷眸有凜然光芒閃過,嘴角勾起,好戲正式開場了。
——
禾汀回到醫院,她才走進急診室的辦公室,就見樑爽笑眯眯的湊了上來,她一臉的八卦笑容,看來是來爆料的。
禾汀沒有理會她,徑直的走到儲物箱前換着衣服,她忽然瞥見一直無人使用的一個儲物箱赫然貼着一個人的名牌。
步俊瑜!
她黛眉微蹙,怎麼步俊瑜不在M國而選擇來這家醫院就職了嗎?
樑爽見禾汀已經發現了什麼,她意味深長笑道:“禾醫生,你猜步醫生爲什麼來咱們這家醫院?”
“不知道。”禾汀非常誠實的回答。
樑爽笑呵呵的指着另一個儲物箱說道,“你看這個!”
禾汀冷眸瞥去,淡無波瀾的瞳孔微微一縮,謝潤兒!
“怎麼樣,精彩吧,緋聞的主角都齊了。”樑爽神秘兮兮的笑着,可是片刻之後,她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可惜蕭醫生舊情難忘,今天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禾汀冷眸閃動,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居然都湊了一起了。
她換好白大褂,漫不經心的說道:“看來今後有好戲看了。”
樑爽立刻點點頭,“是呀,就是蕭醫生最痛苦,另外兩個人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唉。”
禾汀纔沒有時間陪着她在這裡唉聲嘆氣,她徑直走出辦公室準備去查房了。
這幾天醫院的病人並不多,自從上次接收過那批發生交通事故的退休幹部之後,醫院就鮮少有人。
每天來來往往的也不過是一些無病呻吟的有錢人,來這裡找找存在感。
禾汀碰到步俊瑜是在查完房以後,她不知道步俊瑜是否是故意裝出不期而遇的樣子,不過,他既然敢來就表明他做好了被自己奚落的準備。
“禾醫生,別來無恙。”步俊瑜俊秀的臉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黑框眼鏡後是一雙清澈的雙眼。
禾汀冷冷頷首,“別來無恙。”
“你明天有沒有空,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步俊瑜非常不見外的邀請道。
禾汀目光斜斜,冷聲道:“我爲何要去你家?”
步俊瑜有些尷尬,解釋道:“我知道你對我或者我的家族有些誤會,你來我家我奶奶有事情想和你說。”
禾汀沒有想到步俊瑜居然搬出了自己的奶奶,她記得怪醫老頭說過,這輩子最想見的人就是她。
“我考慮下。”禾汀故意賣着關子,畢竟輕而易舉的答應了,會讓人生疑。
“好,等你想好了就告訴我。”步俊瑜非常高興,至少她能考慮下,這也是成功的一半。
現在他只希望在自己的奶奶有生之年,完成她最後的心願。
禾汀在辭別步俊瑜之後,很快就遇到了緋聞女主角謝潤兒。
謝潤兒見到她,漂亮的臉蛋端出一絲傲然的淺笑,“禾汀,又見面了。”
禾汀不知道謝潤兒是哪裡來的優越感,她淡無波瀾的雙眸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徑直的走向護士站。
謝潤兒原本是想要挑釁禾汀,卻沒有想到被禾汀給無視了。
她有些氣急敗壞,腳尖一轉跟了上去。
禾汀將查房記錄交給護士站的護士,她剛要走,卻再次被謝潤兒攔住了去路。
禾汀黛眉輕蹙,有些不耐煩。
“禾汀,我有話和你說。”謝潤兒趾高氣昂的看着禾汀,顯然她這次是宣戰而來。
禾汀眸光淡然,像是看外星生物般的看着她。
謝潤兒被她的態度有些刺激到,她眸色一沉,厲聲道:“請你離開冷君池。”
禾汀譏笑,“你以什麼身份對我這麼要求?”
謝潤兒睜着一雙杏眸,滿是憤怒,“自然是他未來的未婚妻的身份。”
禾汀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搖搖頭,語氣滿是不屑,“未來未婚妻,這麼說,你連未婚妻都不算。”
謝潤兒被禾汀說得有些面紅耳赤,而且戳中她的痛處。
她臉色稍霽,聲音有些尖銳,“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冷爺爺欽點的孫媳婦,而你什麼都不是!”
她故意大聲嚷着,爲的就是讓人聽見,希望靠着別人的輿論來打壓禾汀。
然,謝潤兒錯估了形勢,這裡誰人不知蕭騰的手臂是禾汀弄傷的,誰敢對禾汀說三道四。
謝潤兒與蕭騰還有步俊瑜的那點事,都被大嘴巴的樑爽給抖了出來。
剛剛禾汀的話,她們也聽到了,原來當初謝潤兒拋棄了蕭騰和步俊瑜,卻依舊沒有成爲冷君池的未婚妻。
禾汀漫不盡心的一笑,語氣薄涼,“對了,我忘了,你連冷君池的女朋友都算不上,頂多是他家的家庭醫生而已。”
“你!”謝潤兒簡直要被氣炸,她反脣相譏,“別忘了你也做過冷家的家庭醫生。”
“是啊,可是我沒有因此以冷君池的女友自居。”禾汀聳聳肩,語氣越發的陰沉,“冷老爺子在喜歡你,也架不住冷君池討厭你。”
說完,禾汀瀟灑轉身離去。
謝潤兒雙眸有些泛紅,對禾汀的恨意越發濃烈。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成爲冷君池的未婚妻,到時候她一定趾高氣昂的在禾汀的面前炫耀一番。
——
禾汀對於謝潤兒和步俊瑜的到來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步俊瑜的家族和她師傅怪醫老頭的恩怨,不過是不值一提的私事,至於謝潤兒,她根本連想都不去想。
根本不值一提。
禾汀下班之後,率先去了梵蒂斯。
梵蒂斯酒店的服務人員對禾汀非常熟悉,將房卡非常放心的交給了她。
她乘坐電梯來到總統套房的樓層,刷了房卡直接推門而入。
禾汀沒有想到迎接她的會是赤身*的冷君池。
冷君池一絲不掛的站在原地,細碎的頭髮還有水珠,光潔的肌膚上水汽氤氳,顯然他才洗完澡。
他身材消瘦,可是線條優美,肌肉健碩。
特別是他精緻的鎖骨,平坦腹部的八塊腹肌,都帶有勾人的*,卻又給人一種禁慾的感覺。
他的手裡拿着一聽啤酒正在暢飲,看見禾汀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他也是嚇了一跳。
“咳咳,禾汀,你怎麼來了?”冷君池緩緩放下手裡的啤酒,然後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旁的浴袍穿在身上,動作一氣呵成,自然連貫。
禾汀的習以爲常卻讓他有種挫敗的感覺,而且每一次都是他*讓禾汀佔了便宜,他們的角色是不是反了?
想歸想,可是心底那種陰霾之感轉瞬即逝,反正也是被禾汀看,他到真的不在意。
“東西呢?”禾汀直截了當的問道。
冷君池拿起墨色茶几上的兩份文件遞給禾汀,說道:“凌祁的調查文件和霍語貪污受賄的證據都在這裡了。”
禾汀接過文件,她順勢坐到沙發上,隨手翻看着。
冷君池也跟着坐下,他就坐在她的身邊,寬大的浴袍領口敞開,他寬厚的胸口和雪白的皮膚一覽無餘,全身還散發着清雅惑人的香氣。
可是禾汀依舊不爲所動,她冷眸認真的看着文件,原來凌祁真的是禾家傲的私生子。
只不過在凌祁成長的十八年裡,禾家傲卻從來沒有去看過他一眼,一直都是暗中給他一些經濟支持,看來是將他保護得極好。
而另一份是霍語貪污受賄的證據,她看了兩眼,都是一些利用職務之便做出的違法亂紀之事。
冷君池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側首凝望着她,鳳眸如星河,深情而魅惑。
“你什麼時候下去?”冷君池想了想問道。
“八點鐘。”禾汀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七點半,她要趕在霍語入席之前見他一面。
“那塊土地的規劃書遲遲沒有拿到手,顧洵似乎比我還急。”冷君池悠然一笑,明明賠錢的是他,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禾汀神色如墨,“你以爲他傻,工程延期便是違約,光是三倍的違約金,就足夠讓禾氏破產了。”
要說腹黑陰狠,誰也比不過冷君池。
他早就預料到土地規劃書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就故意在合約裡寫下對自己有利的條約。
現在看似是冷氏集團在賠錢,可是隻要工期延誤一天,冷君池都有權利起訴禾氏集團,到時候按照條約,禾家就算破產都賠不起。
雖然自己威脅霍語儘快拿出土地規劃書,但是禾汀知道冷君池一定會在後面想辦法拖延工期的。
所以這就是冷君池給顧洵設下的最大圈套,顧洵爲了儘快證明自己,急功近利,反而害了自己。
說白了,他就是自找的!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將關於凌祁的資料直接放入粉碎機中粉碎,消滅證據。
“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繫你。”禾汀覺得時間差不多準備下去。
冷君池送她出門,門打開,正巧住在對面的謝潤兒剛回來,她看見禾汀從冷君池的房間走出,而且還穿着浴袍,眸子明顯一涼。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謝潤兒的雙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慌亂,顯然她比當事人還要不淡定。
禾汀蹙蹙眉,“我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
謝潤兒杏眸不安的看着站在禾汀身後笑容邪魅的冷君池,他雙手扶着門框,身子微微下彎,他只要一側頭就能夠親上禾汀的臉頰。
二人的動作着實透着一股曖昧的感覺,而且冷君池還穿着浴袍,她難免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幹嘛和她浪費時間,快下去吧。”說着,冷君池微微側首,居然真的在禾汀潤滑白皙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他的脣瓣非常的柔軟,在碰觸到禾汀的臉頰的時候,禾汀甚至感覺有些癢。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不過禾汀非常的鎮定,她只是用異常冰冷的眸子瞪着冷君池,因爲一個眼神足以說明什麼。
冷君池顛倒衆生的俊臉上揚起魅惑的笑容,“記得再來找我。”
禾汀的嘴角微微的抽搐着,她知道他是在做戲,可是未免也太輕佻了。
奈何謝潤兒就那麼瞪着雙眼看着,卻死都不肯離開。
禾汀微微一嘆,不悅道:“看情況吧,你的服務不太好。”
“咳咳!”冷君池被禾汀的言辭嚇了一跳,他鳳眸微眯,她還真是敢說。
而且,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禾汀的嘴角揚起得意的微笑,想要調戲她,做夢!
“拜拜。”禾汀揚手道別,轉身向着電梯走去。
冷君池確認禾汀乘坐電梯下去之後,他直接甩上門回到房間,全然不理會呆若木雞的謝潤兒。
禾汀來到酒店大廳,她坐在沙發上等了一會兒,霍語果然出現了。
他沒有和霍言等人一起來,顯然是來打頭陣,佈置一切的。
霍語在看見禾汀的時候,動作有半分鐘的停滯,他本就有些邪惡的臉上露出算計的神色,一步一步的朝着禾汀走來。
禾汀神色悠閒,完全不像是與他談判的模樣。
“我該怎麼稱呼你,禾汀還是一聲姐姐?”霍語來到禾汀面前,語氣不善的問道。
禾汀冷眸掃了他一眼,嗤聲笑道,“我要是有你蒼老的弟弟,估計會老的更快,叫我禾汀就行,我不喜歡和我陌生人套近乎。”
霍語聽她這麼說,動作卻非常的隨便,他大喇喇的坐到禾汀的對面,笑道:“你一定不是提前到來,怕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吧?”
“聰明,看來脖子上的東西沒白長。”說着,禾汀隨手甩出了那份證據到桌子上。
霍語不解其意,他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才片刻,臉色大變,他目光陰鷙的看向禾汀,沉聲道:“你想怎麼樣?”
“交出土地規劃書,就這麼簡單。”禾汀笑眯眯的望着他,一雙冷眸猶如寒冰,直教人冰凍三尺。
霍語咬咬牙,“怎麼知道美人計不成功,所以就選擇威脅我了?”
“哼,別太瞧得起自己,我和禾清他們不是一路,讓你痛快交出規劃書也不過是爲了減少禾氏集團的損失。”禾汀冷若寒霜,她隨口編了一個理由說道。
“算你有本事抓到老子的痛處,不過不會有下次了!”霍語恨得咬牙切齒,禾汀斷了他發財的機會,他自然不高興。
禾汀無所謂的聳聳肩,語氣森然,“下次我就不用這招了。”
霍語笑容邪氣十足,眼神猶如豹子一般銳利,看來以後禾汀會是他最大的敵人。
——
八點半,禾家和霍家的人都到到齊了。
這次兩家人的見面頗爲隆重,禾家除了禾家傲等人,悉數到場,他還邀請了自己的堂弟禾家雄,還有禾家雄的妻子趙玉墨,和兒子禾晨。
而霍家除了霍正南因病未能參加,霍言,霍言的爸爸媽媽霍遠東和李美青都到了。
禾家傲和霍遠東在商場上本就有交集,這次見面二人也非常的數落,又有禾家雄作陪氣氛還算是融洽。
倒是他們這些小輩,顯得有些尷尬。
李美青出身書香門第,談吐得體,只不過一雙眼睛卻總是看向禾汀。
禾汀毫不迴避她的眼神,她從容淡定的表現,到時讓李美青很有好感。
“這就是禾汀嗎?”李美青優雅的笑着問道。
“是,我是。”禾汀也非常有禮貌的回答道。
“之前就聽霍言提起過,上次我公公的手術也是你做的,沒有想到你這麼聰明能幹。”李美青滿是激賞之色。
“多謝誇獎。”禾汀本就不喜歡這種寒暄,可是卻也只能應付着。
“可有心上人了?”李美青忽然問道。
衆人皆是一怔,目光全部落到禾汀的身上,禾汀面色從容,搖搖頭,“沒有。”
聽到禾汀這麼回答,李美青的顯然非常高興,她露出有些欣喜的神色,“是嗎,我家霍言正好也單着呢,你們以後可以多多交流的。”
顯然,李美青相對於禾清更喜歡禾汀。
畢竟禾汀纔是禾家真正的大小姐,名門淑女,配得上他們霍家的名氣和地位。
至於禾清,雖然不滿,但是也無可奈何。
“媽,別亂說。”霍言沒有想到李美青居然在飯桌上說起這件事情。
他確實喜歡禾汀,而且在禾汀說出自己沒有心上人的時候也非常的高興。
只不過,他覺得禾汀並不喜歡這種強人所難,他也希望可以和禾汀慢慢來。
李美青也知道自己太過於袒露自己的心跡,她歉然一笑,“瞧我,我的意思是你們也許可以成爲好朋友的。”
禾汀一語不發,這場飯局簡直無聊透頂!
霍遠東倒是非常理解自己妻子的意思,但是她顯然是有些着急了,不過他也覺得禾汀非常適合霍家,或者說更加適合霍言。
霍語本就是花花公子,自己的兒子最瞭解,與禾清指不定走到哪一步,至於禾汀爲人沉穩內斂,行爲舉止大方得體,雖然很少笑但是卻非常得體從容。
如果可以,他也喜歡禾汀可以成爲霍家的長孫長媳。
禾家傲看出了這對夫妻的心思,他想着若是禾汀能夠早點出嫁,也許家裡能夠太平一些。
他與霍遠東眼神交換,心照不宣的繼續喝酒,二人心中各有打算。
“汀姐姐,他們大人在說什麼?”說話的是禾汀的堂弟禾晨,他現在才八歲,長得憨憨厚厚的很是討喜。
禾汀冷眸微涼,“哦,他們在亂點鴛鴦譜。”
“那是什麼東西?”禾晨非常好奇的問道。
“說白了就是強人所難。”禾汀解釋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誰都不是傻子,禾汀明顯是在暗示衆人,她根本不想嫁入霍家。
李美青臉色稍霽,尷尬的笑了笑,“是我大意了,現在的孩子們都喜歡自由戀愛。”
禾晨的媽媽趙玉墨賠笑着,若不是禾晨亂問,也不會搞得氣氛這麼尷尬。
她偷偷的踢了踢禾晨,讓他不要再說話。
可是才八歲的禾晨顯然並不能理解,自己母親的暗示,他嘟着小嘴問道:“媽,你踢我幹嘛?”
趙玉墨臉色泛紅,她瞪着禾晨,訓斥道:“小孩子別亂問。”
禾晨到底是個小男孩,調皮搗蛋慣了,他對着趙玉墨吐吐舌頭,笑呵呵的看着禾汀,“汀姐姐,我懂了,他們是在給你找老公啊。”
禾汀側首望着他,語氣沉沉,“是啊。”
“我看沒有人配得上你。”禾晨忽然一本正色的說道。
禾汀眸色沉沉的看着他,微微頷首,“我也是這麼覺得。”
飯桌上所有人的臉色再次一暗,尤其是霍言,他知道禾汀是在告訴他,她根本不喜歡他,而且沒有打算交往的意思。
禾清臉色也是難看,今天她纔是主角,可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她。
心中淡淡的失落慢慢沉澱,慢慢的變成了恨意。
而且,就連霍語都用瞧不起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握着刀叉的手狠狠用力,無處宣泄的恨意只能壓抑在心底。
“汀姐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啊?”禾晨完全不顧趙玉墨的警告繼續問道。
趙玉墨顯然對禾晨束手無策,誰讓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而且當着衆人的面,打不得罵不得的。
只能乾瞪眼乾着急。
禾汀微微一笑,她怎麼還會喜歡別人。
可是爲什麼在禾晨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她滿腦子居然都是冷君池的影子。
她微微甩頭,一定是最近進場和冷君池見面,她纔會想起他。
她是不會喜歡任何人的,她現在唯一想的就只有復仇。
“你姐姐,喜歡的是我。”驀地,冷君池從門外走來,他穿着黑色的禮服,身姿挺拔如鬆,步伐穩健而瀟灑,笑容邪魅而優雅。
禾汀黛眉微蹙,他怎麼來了?
還有他在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做喜歡的是他?
簡直是胡說八道!
禾汀想要反駁,卻發現冷君池偷偷對她使了一個眼色,意思就是不讓她揭穿自己。
冷君池走到禾汀的身邊,用非常寵溺的語氣說道:“你看,我早就說過不早點把我介紹給你家人,他們會給你亂拉郎配的。”
禾汀冷眸微斜,他是想死嗎?
“自我介紹一下。”冷君池挺直腰板對着衆人淡然一笑,語調悠揚,彷彿是炫耀一般,“我是冷君池,是禾汀的男朋友。”
說完,他清冽的眼神瞟了一眼霍言,嘴角露出傲然的微笑。
在場的人怎麼會不認識他,特別是禾家傲和霍遠東,兩個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其中霍遠東立刻起身笑道:“冷總,歡迎歡迎,請坐。”
冷君池並不見外,他坐到禾汀的身邊,在一旁服務的服務生立刻拿來新的刀叉,擺放在他的面前。
禾汀不知道冷君池爲何會突然出現,而且他這麼說,萬一傳到冷老爺子的耳中該怎麼辦?
她並不害怕冷老爺子,只不過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禾汀看人真是好眼光啊。”霍遠東心中默默盤算,看來霍言是沒戲了。
雖然自己的兒子也非常的優秀,但是顯然,禾汀和冷君池之間無論是動作還是眼神交流都更加的默契。
冷君池悠悠一笑,“她的眼光自然是好,所以霍總還是不要亂想的好。”
霍遠東沒有與冷君池打過交道,上次霍正南的壽宴會請他,也是因爲他爺爺與霍正南有一些交集,但是這次見面才發現,冷君池這個人很不簡單。
他年紀輕輕,卻有着常人所沒有的霸氣與沉穩,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全身卻散發着猶如帝王般的貴氣與氣勢。
無形中,他能夠給人一種壓力,讓人不敢輕視他。
禾汀卻沒有心思聽他們相互恭維,她在想着這種飯局趕快結束纔好。
霍言剛毅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冷意,他沒有想到冷君池會突然出現,還宣佈禾汀是他的女人。
雖然,他知道冷君池是故意這麼說的,可是禾汀卻沒有否認,這讓他的心裡有些悶悶的。
李美青見氣氛有些尷尬,她立刻端出女主人的身份,笑眯眯的說道:“這裡的牛排不錯,大家都嚐嚐。”
衆人紛紛將話題轉換到吃喝上,氣氛又變得活躍起來。
禾汀看向緊緊挨着自己坐着的冷君池,低聲道:“你是故意的。”
冷君池笑容邪肆,眉眼深深。
他低頭在禾汀的耳邊輕聲道,“沒辦法,我爺爺剛剛又逼我和謝潤兒訂婚,我一氣之下就說了非你不娶,你總不能讓我食言而肥吧?”
禾汀黑麪,“那是你的事情!”
冷君池有些委屈,“我幫了你那麼多,你幫我一下也不吃虧吧。”
“別和我談條件!”禾汀低聲呵斥。
“你看看,我們要是走到一起可以免去很多煩惱,你不用擔心你家人亂給你拉郎配想要你早點嫁出去,而我呢也擺脫了謝潤兒的糾纏,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冷君池將好處說盡,希望可以打動禾汀。
禾汀目不斜視看着自己前面的牛排,毫無食慾。
冷君池看着禾汀,銳利的鳳眸中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逝,他嘴角微彎,一隻手非常自然的搭在禾汀的椅背上,兩個人交頭接耳的動作給人一種非常曖昧的感覺。
霍言黑眸微斜,看着這一幕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晚宴結束,禾汀準備隨衆人回去。
冷君池在梵蒂斯酒店的門口偷偷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邪魅笑意,低聲道:“陪我一會兒。”
禾汀原本想要甩開冷君池的手,她的眼尾卻掃到霍言正坐在車子裡,一雙黝黑的雙瞳正在直直的看着自己。
她心下一沉,放棄了掙扎的機會,順其自然的讓冷君池將她軟而冰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冷君池也看到了霍言不加掩飾的眼神,他脣畔微勾,露出頗爲性感且得意的笑意。
車內,霍言黑眸暗藏洶涌,最終卻收回視線,命令司機開車。
禾汀不着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她用手指撩撥了一下耳邊的碎髮,問道:“你讓我陪你幹什麼?”
“禾汀,你這話說得真曖昧。”冷君池微微彎腰,將那張魅惑衆生的臉緩緩靠近。
他鳳眸如中似乎藏着一個宇宙,深邃而神秘。
禾汀冷眸直視着他,看見他眸中自己沉冷的模樣,原來自己面無表情是這般模樣。
“我還沒有吃飯,咱們去吃些什麼吧。”冷君池語氣悠然,淺淺一笑,明明是一個非常內斂霸氣的人,卻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禾汀心思微沉,拒絕道:“我已經吃飽了。”
“就當是陪我。”冷君池早就猜到她會拒絕,卻還是牽着她的手,朝着街角的一家茶餐廳走去。
禾汀薄涼一嘆,冷君池根本就是一意孤行。
她無奈搖搖頭,這次且隨他去吧,但也只是這一次而已。
街角的港式茶餐廳中,冷君池點了兩份鴛鴦奶茶,還有菠蘿包和蛋撻。
二人相對而坐,冷君池動作優雅的吃着東西,眼神卻從未離開禾汀。
禾汀眸色淡淡,她攪動着手裡的奶茶,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和我結婚。”冷君池鳳眸綴滿星河,語氣是那般的堅定。
禾汀黛眉緊蹙,“不可能!”
且不說大仇未報,她沒有時間去考慮個人問題,就算是有時間,她也不會結婚的。
因爲她從來就沒有想過。
“禾汀,你太固執了。”冷君池端起奶茶輕輕呷了一口,淡然一笑,“我們的結合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
其實冷君池也並非是心血來潮,他思量許久,唯有結婚,可以替他們省去很多的麻煩。
禾汀聳聳肩,“什麼問題?”
“難道我們被各自的家人逼婚還不算問題嗎,這嚴重的影響着我們生活,讓我們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冷君池笑眯眯的看着她,在茶餐廳暖燈下,禾汀的面容越發的精緻,特別是那猶如團扇的睫毛下的冷眸,少了一絲銳利,多了一絲平和。
禾汀微微頷首,她認同冷君池的話,他們確實會因爲各自的自身問題,而被家裡逼婚。
不過,只要他們夠堅持,誰能強迫的了他們。
她冷眸微斜,搖搖頭,“我拒絕。”
“爲什麼?”冷君池反問道。
“因爲我想要的不是僅僅這樣,冷君池我的復仇也不會只是簡單的爾虞我詐,我要擴建自己的勢力,而你的家族,你的爺爺,他們是不會允許你,娶一個像我這樣可怕的女人,你還是放棄吧。”禾汀義正言辭的拒絕。
她雖然藉助冷君池的勢力對顧洵打擊報復,可是她卻知道,冷君池的家族最看重的就是清白。
謝潤兒再不好,她出身的家族只是簡單的商賈世家,而自己,卻會涉及很多冷家的禁忌,她才懶得給自己找麻煩。
冷君池悠然淺笑,“沒關係,禾汀,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爲了禾汀,他可以放棄一切原則。
禾汀施施然的起身,她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
她一雙淡無波瀾的冷眸,平靜而認真的直視着冷君池,沉聲道:“我是不會和你結婚的。”
說完,她轉身離去。
冷君池鳳眸含冰,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心的想要拒絕!
禾汀闊步走出茶餐廳,她回到梵蒂斯酒店的停車場驅車離去。
而一個人影從一旁的大理石柱走出,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對對方命令道:“她走了,準備動手,事情辦的利索,那一千萬就是你們的了。”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非常粗狂的聲音,“放心吧,我辦事從來不留後患。”
說完,對方率先掛上了電話。
她紅脣勾起殺意凜凜的微笑,凡是想要和她搶奪東西的人,都要死!
——
禾汀驅車回家,她並不知道危險正在一點點的臨近。
只是車子在開入山道上後,她這才留意到身後居然跟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這座山上的住戶不多,所以往來之人,禾汀的心裡也都有數,突然出現一輛神秘的車子,而且還是跟在自己的身後,她自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她腳踩油門,對方立刻追上來,而她慢慢的減緩車速,果然對方也減速慢行。
吱的一聲,禾汀踩下剎車,車子戛然而止。
對方原本想要超車將她攔住,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停下車子。
接着,車門推開,一抹高挑的麗影從車上下走。
禾汀冷麪含笑,一雙無波無瀾的眸子此刻卻是殺意凜然。
商務車釐的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大光頭,他帶着黑色的墨鏡,對坐在後座的兩個手下吩咐道:“拿上繩子和棒球棍,不用手下留情!”
“是,二哥!”兩名手下抄起傢伙開門走下車子。
然,一名手下才推開車門下車,誰知禾汀已經近在眼前,她一腳踢在此人的胸口,硬生生的將人踢回了車裡。
只聽咔的一聲,此人的脖頸撞到車框,直接斷裂,霎時沒了氣息。
而大光頭和另外的一名手下驚愕萬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禾汀居然一腳就踢死了一個人。
大光頭不由得一惱,對着另一名手下嚷道:“他媽的,別愣着,趕緊去抓人!”
語畢,他也推門下車,準備參戰。
禾汀冷眸銳利,一股嗜血的寒意從眸底涌出,久違的血腥的氣息,讓她變得非常的興奮。
她嘴角含着冷笑,不管是誰,今日她都要讓對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