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臉上的口罩扯了下來,醫生搖了搖頭:“現在情況算是暫時穩定下來了,只是你們最好不要再說一次刺激她的話了,否則後面的情況誰都說不準。”
頓了一下,醫生的眉心鎖得更緊了:“如果情況惡化的話,說不定會倒退成以前的樣子,甚至有可能比之前更加嚴重。”
對視了一眼,兩人失望的嘆息了一聲。
原本還指望着能從她嘴裡問出一點有用的消息,現在恐怕要無功而返了。
御西澤簡單跟醫生交代了幾聲之後就轉身對着皇甫尚安道:“得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皇甫尚安點點頭,兩人轉身正欲離開的時候,一直都咬着脣的蘇莫離突然怯生生的開口了:“我……我……”
兩人的腳步一頓,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莫離。
用力將身上的衣服裹緊,她抿着脣:“有人綁架我,可……可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有些痛苦的用手捂着腦袋,她的五官皺成了一團:“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有人綁架了蘇莫離?
皇甫尚安和御西澤交換了一個眼神,皇甫尚安微微向前了一步,御西澤伸手輕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再問了,今天到此爲止。”
回眸瞪了御西澤一眼,皇甫尚安輕吁了一口氣。
用力摩挲了一下牙齒,他狠狠將手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沉吟了好一會,他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查!一定要查出當初是誰綁架了蘇莫離。”
等了這麼長時間,這件事情總算是撕開了一個口子。
等着吧,這幕後黑手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
“剩下的事情我知道應該怎麼做。”御西澤的手用力掐着他的手臂,朝門口的方向一扯:“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深深瞅了蘇莫離一眼,皇甫尚安跟着御西澤往門口走去。
纔剛走了幾步,蜷縮在沙發上的蘇莫離突然一驚一乍的跳了起來。
伸手指向了皇甫尚安,她瞪圓了眼睛,歇斯底里的腳尖了起來。
正欲離開的皇甫尚安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停下了腳步,兩人不約而同的側過頭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御西澤輕蹙着眉,搖了搖頭。
“你……你……”蘇莫離的手顫抖的指着皇甫尚安,瞠圓了一雙眼睛,她輕顫着脣,但是你了半天,她卻始終都沒有你出一個所以然來。
皇甫尚安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的側過頭看向了御西澤。
勾着脣,他忍不住挑眉問道:“御西澤,你認爲她想說什麼?”
“皇甫尚安,你也知道她根本就不正常。”御西澤的語氣有些急切。
沒有理會他,皇甫尚安徑直甩開了他的手,他緩緩走到莫離身邊蹲下,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目不轉睛的攥着他。
他儘可能的放緩了聲音,但是眸子裡迸射出的精光卻還是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掀動了一下涔薄的脣,微啞着聲音問道:“怎麼了?”
貓在沙發角落裡,眼神空洞的看了皇甫尚安一眼,她一邊擺着手指一邊絮絮叨叨的唸叨着:“我認識你,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對不對?”
“你知道我是誰?”側着腦袋睨了御西澤一眼,他有些意味深長的拖長了尾音,眸子裡閃爍的光芒有些滿懷深意。
剛纔她不是還說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嗎?現在怎麼會……
手扶在沙發的邊沿,皇甫尚安臉上的表情一凜,他索性將臉上的口罩扯了下來。
微眯着眸光,他交叉着雙手,緩緩開口問道:“既然你說認識我,你還記得自己爲什麼會認識我嗎?”
“不。”對上了皇甫尚安的眸光,她拼命用汗涔涔的雙手在衣服沙鋼摩挲着。
用力咬着脣,將原本馥紅的脣咬得沒有一絲血色。
身子微微向後縮了縮,對上了皇甫尚安的眸子,她沒有尖叫出聲,但是眸子裡的光芒確越顯恐懼。
用力扭着手指,她喃喃自語的道:“我應該沒有見過你,可是我爲什麼會認識你……”
她似是有些魔障了,一遍遍的重複着剛纔的話。
“皇甫尚安……”眼前的情景讓御西澤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卻又說不上來。
有些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辦,他忍不住道:“你不記得剛纔醫生說過什麼了嗎?現在她根本就不能受刺激。”
皇甫尚安現在這麼激進,是想要將她逼回以前的狀態嗎?
一側頭,他凌厲得瞪了御西澤一眼:“別管我,我有分寸!”
大抵是皇甫尚安凌厲的目光引起了蘇莫離心裡的恐懼,她用雙手捂着耳朵,身子儘可能的蜷縮成了一團。
抽起身邊的抱枕朝皇甫尚安的身上砸去,她直勾勾的望着皇甫尚安,脣瓣微微囁嚅着。
一雙水霧氤氳的眸子裡閃爍着細碎的淚光,一隻手捂着額頭,喉嚨裡不斷髮出嗚咽的聲音:“你能不能放過我?我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用手在有些微酸的膝蓋上輕揉了一下,他微斂着眸光,追問道:“放過你?爲什麼求我放過你?”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但卻始終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縮了縮脖子,她看了皇甫尚安一眼,隨即迅速將眼神移開。
一臉怯弱的咬着脣,她用力咬着頭:“不,我不知道。可我就是感覺你要殺我。”
“直覺?”皇甫尚安一勾脣,笑容越發難以捉摸起來了。
斂着眸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看了許久,皇甫尚安突然舉起手做了一個手勢。
手撐在膝蓋上,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他伸手指了指莫離:“你們全都出去。”
“皇甫尚安,你不記得了?醫生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她不能夠再受刺激了。”剛纔皇甫尚安當着她的面前將口罩取下來的時候,他的一顆心就驟然一緊。
現在皇甫尚安還要將所有人都支走,跟蘇莫離單獨相處?
他這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
“我說過我有分寸。”雙手背在身後,他連頭都沒有回,聲音冷硬到了一個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