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起來很失落,在崗位上兢兢業業服務了二十年,幾乎是十拿九穩的評職稱,卻意外地慘遭鐵滑盧,換成是誰,只怕都會鬱悶不已。
楊沫想着要安慰下母親,可是楊母卻倒是寬慰起了女兒,“沫沫,媽媽沒什麼的,原本只是想着評上的話,過幾年退休了,退休的待遇會好些,將來也能讓你減輕點負擔,這下子,倒是要我們沫沫將來找工作的時候多努力努力了。”
楊沫趕緊道,“媽,你放心,我那學校挺好的,將來畢業了,都是公務員的工作,待遇能差到哪兒去呢。”她知道,以母親的年齡,錯過了這次評職稱,將來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楊母笑笑,她知道女兒素來都是極懂事的。
評職稱的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楊沫也沒有去多想,可是過了幾天,銀行一個相熟的阿姨突然打電話給了楊沫,“你是沫沫吧,你媽剛纔昏倒了,你趕緊來銀行一趟吧。“
楊沫一聽,急了,趕緊拿着錢包,穿着拖鞋就衝出了家門。打了個的士,飛快地來到了銀行,才知道原來母親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暈了過去。不過暈的時間並不長,20來分鐘後就醒過來了,母親堅決不用去醫院,其他同事見沒什麼大礙,便讓母親在休息室繼續休息會兒。
打電話給楊沫的阿姨還說着,“這幾天銀行剛好銀行業務多了點,你媽媽這幾天加班,估計是太累了。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容易吃不消,你回去多照顧照顧你嗎。”
“嗯,我知道了。”楊沫應着,到了休息室,就看到母親靠在沙發上,半閉着眸子。楊沫走近的時候,楊母睜開眼道,看着楊沫主動道,“媽沒事兒,他們太心急了,把你都給叫來了,其實就是這幾天睡眠少了點,多休息下就成。”
“媽!”楊沫依然還是擔心不已,“要不一會兒還是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哪用檢查什麼啊!我這身子我還能不清楚嗎?”楊母擺擺手道。
楊沫坐下,雙手突然抱住了母親,“媽,我現在就你一個了,你身體健康,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楊母輕輕一笑,溫柔地拍了拍女兒的手道,“媽媽知道,媽媽都明白的!爲了我們的沫沫,媽媽一定會保重自己的身體的。”
老公去世後,幸好還有女兒和自己相依爲命,更幸好,女兒懂事,沒讓她多少心過。
想着想着,楊母不由得眼神黯了黯。
“沫沫,幫媽倒點水。”楊母道。
楊沫應聲站了起來,拿着一次性紙杯走到飲水機旁,卻發現已經沒水了,“媽,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外面弄水。”
說着,楊沫拿着紙杯走出了休息室。在休息室外的走廊一側,就放着一臺飲水機,方便銀行內部的人員飲水用。
楊沫走到飲水機旁,才接好了一杯水,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呦,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楊沫同學啊!”聲音之中,滿是嘲諷的意味兒。
楊沫轉身,就看到顧可可和馮憐正站在她的身後,顯然,兩人是剛從另一邊走過來。剛纔說話的人,正是顧可可。
“我也很意外會在這裡見到你們。”楊沫回道,打算越過了兩人打算回休息室。
“站住!”馮憐突然伸出手,攔在了楊沫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這樣你就想走?“
楊沫看着馮憐,她的另一隻手正綁着繃帶,顯然是上次被君夙天弄斷的手腕,還還沒有完全恢復。楊沫心中有數,馮憐這會兒攔住自己,八成是沒什麼好事兒,就像之前方小艾提醒的,馮憐會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的身上。
“你想怎麼樣?”楊沫反問道。
“道歉!”馮憐的下巴仰得高高的,目光不可一世地看着楊沫,猶如看着什麼不屑的東西一般,“我要你向我道歉,然後自己把兩隻手的手腕都給折了,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
楊沫抿了抿脣道,“我不覺得我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馮憐的表情頓時一變,美眸中閃過厭惡的情緒,“不需要?你以爲我的手爲什麼會被折斷的?還有虞雷爲什麼會住醫院?!如果不是你暗中慫恿天懾學院那個姓君的,他會這樣做?!”直至現在,馮憐依然認爲君夙天會那樣做,是因爲楊沫從中使了什麼手段的關係。
如果不是楊沫的話,她又怎麼會和君家的人起衝突,還吃了這麼一個啞巴虧。那個叫君夙天的人,她是沒辦法報復什麼,就連她老爸都再三地提醒她,要她以後再見到那人的時候收斂點。
既然如此,馮憐只能把所有的氣都出在了楊沫的身上。
“他爲什麼會這樣做,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請你讓開,我現在還有事兒。”此刻楊沫心中還在擔心着母親的身體。
一旁的顧可可突然笑了,“楊沫,你怎麼也不想想,你/媽爲什麼十拿九穩的職稱會突然評不上?”
楊沫正打算擡起的腳步猛然一頓,雙眼死死地盯着顧可可,心中想到了某種可能。
果然,顧可可得意洋洋地道,“你也不想想,小憐的爸爸是什麼人,只要動動嘴皮子,就算是銀行的行長,都也得聽着呢。“
楊沫的面色變了變,而馮憐則得意起來了,“楊沫,你不是覺得自己有能耐呢,可你除了會故作冷靜還會什麼嗎?你/媽不過是銀行的一個小職員,只要我爸說一句話,你/媽就連工作也會保不住!”
這會兒的馮憐,壓根就沒去想過楊沫可能和君夙天有什麼別的關係,自然馮副市長也不會想到。畢竟一個是君家的天之驕子,一個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誰會往其他方面想。
就連當時在場的許多同學們,也僅僅只是腦門一熱地想着也許兩人有什麼更深的交情,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各自想太多了,怎麼可能的!
楊沫知道,馮憐說的雖然是威脅的話,可是卻也是實話,就如同在天懾學院裡一樣,權勢地位,比什麼都現實!
“馮憐,你要報復我,你可以衝着我來,但是別牽扯到我/媽。”楊沫冷聲道。母親是她不能碰觸的禁地,一旦涉及到了母親,那麼楊沫絕對就會從無害的路人變成充滿着攻擊性的戰士。
“哈哈,你怕了?”馮憐卻更是得意洋洋,“對了,在派出所的時候,你還打過我一巴掌吧,我都差點忘記還了呢。”說着,她的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如果不是楊沫的話,她又怎麼可能在那麼多同學的面前丟那個臉。
擡起完好的左手,馮憐朝着楊沫的臉上狠狠地甩去。
楊沫不躲不閃,生生地捱了這一巴掌。白嫩的肌膚上,被馮憐左手上的指甲劃出着幾道血痕。
“可以了嗎?”她冷冷地看着馮憐說着,“你那一巴掌,我還給你了,以後別再動我母親!”
不遠處,已經有幾個路過的職員因爲聽到剛纔的那一聲巴掌聲,朝着這邊望了過來。
楊沫不想被認識她的人看到,最後傳到母親的耳邊,於是打算一會兒先去洗手間看看臉上被打得如何,再去休息室找母親。
可是沒想到馮憐嗤笑着道,“楊沫,你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一個巴掌你以爲就完事了嗎?”說着,她的手指猛地抽出了楊沫握着的水杯,把裡面的水盡數朝着楊沫的臉上潑了過去。
霎時之間,楊沫的臉上、胸前,溼成了一片。溫熱的水,滴滴答答地從她的臉上發上滴落下來。
馮憐的紅脣上露出着嘲弄的笑意,就像是看着一個小丑般的看着楊沫,“就算我這樣對你,你又能怎麼樣呢,還好意思警告我,你以爲你是誰啊!”
可是馮憐的得意沒維持多久,就看到一個男人奔到了楊沫的身邊。
那是一個極英俊的男人,黑色的短髮,光滑飽滿的額頭,修長的劍眉下,是一雙媚人的眸子,挺直的鼻樑,薄而性感的菱脣,優雅卻又充滿着一種性感。
馮憐和顧可可不覺有些看呆了。只見那男人飛快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楊沫的身上,然後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便擡起一隻腳,就朝着馮憐的心窩子一踹。
馮憐本就是家裡嬌養着的,哪經得起這樣的踹,頓時整個人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顧可可傻眼了,忙跑上前,把馮憐扶起來。而同樣傻眼的,還有站在不遠處的銀行的分行行長。誰能想到剛纔還談笑風生的人,居然轉眼間就會臉色陰霾地去踹人一腳的。
而且這會兒,就算白癡也看得出,這位主兒和那位被潑了水的女生不只是認識,而且關係恐怕還匪淺。
分行行長只得在心裡暗自喊了聲糟糕,畢竟被踹的那位副市長的千金,他也是見過的,以前在飯局上遇見過幾次。
楊沫卻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吃驚,“你……怎麼會在這裡?”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周曉彥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