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兩個手下被抓住毀得不成樣子後,坤沙已經很久沒能在言成洛的場子裡撈到油水了。
言成洛不但在夜總會等夜場里加強了戒備,就連平時的餐飲業和娛樂界都沒有縫隙可以插。
這讓坤沙很不爽,也令浩南很是頭疼。讓所有想鑽空子的人,都無從下手!
“聽說,羅星漢並沒有停止在那些場所裡交易,只不過每次都幸運地躲過言成洛手下的查詢。
聽說你和他比較相熟,不知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沒有?”浩南四兩撥千斤地把問題又推了回去。
“星漢?”坤沙淡淡地蹙眉,羅星漢什麼時候把黑手也伸到言成洛這裡來了?他怎麼還沒有接到消息?
再度將目光移到浩南身上時,坤沙的眼底閃過一抹激賞,這也是自己跟他合作的原因之一。
“浩南哥的信息情報果然超前,怪不得能夠幫我揪出襲擊事件的幕後黑手宮閔俊。老撾到底是你的主場,看來以後有什麼需要的,我都要隨時跟浩南哥你打聲招呼了。”
說了等於沒說,隻字未提羅星漢的事情。浩南在心底暗罵,坤沙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孽,長了一副女人臉,心思比女人還要縝密,從來不肯吃半點虧!
他都快要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了,自作聰明地藉助坤沙的手來除去宮閔俊,可也正中坤沙的下懷,藉機向他索取更多的利益。
雖然自己的利益也會只增不減,但這種被算計的感覺,怎麼向都覺得很憋屈。
“那是當然了,坤沙既然尊稱我一聲‘哥’,我也又怎麼會辜負你的信任?”浩南維持着良好的涵養,抿了兩口酒,笑着說道,“至於言成洛那裡,還需要從長計議。”
“好,那就靜待佳音了。”坤沙順着他的話附和道,微微垂下的眸子裡滿是揶揄地意味。想套他的話?真是異想天開!
林磊看着只剩下半個身子和一堆被啃得亂七八糟的宮閔俊,眉頭若有似無地皺了一下,隨即安靜地站在坤沙的身後,沒有再看向籠子那邊。
相比於“天味城”裡的激情人畜,華絮也深深地感覺到,她每天面對着的這個男人,其實就是一匹脾氣很古怪的餓狼。
之所以稱之爲“餓狼”,而不是“惡狼”,得從她早上被折騰醒來開始。
迷迷糊糊中,肌膚處有些怪異,感覺螞蟻在上面躊躇着,伴隨着癢癢地感覺順着感官襲滿全身。
當她睜開眼睛後,觸目可及地是言成洛稍微有些凌亂的髮絲,和那微微垂下的雙眸。
看着他那造孽的俊臉,她下意識地轉移目光,手卻不聽使喚地撫摸他的頭,絲滑的秀髮滑落在手指尖!
察覺到女人已經醒了過來,言成洛擡起頭親吻她已經泛紅的臉頰。原本只是打算淺嘗輒止,現在卻有些剎不住車了。
彷彿那就是一杯新鮮的牛奶,一定要喝到它,喝到它……
華絮卻倏然反應過來,快速推開他,剛睡醒,感覺自己還不清醒!隨即防備地用雙手擋在面前,憤怒地瞪向他,“你、你、你怎麼能這樣呢,趁我睡覺就佔我便宜!”
氣得她的身體一起一伏,男人的目光更加深邃了。
良久,他的脣角忽然溢出一抹冷笑,“就算你醒着的時候,我也可以想欺負就欺負。只不過很顯然的,你在睡着的狀態下,表現的才最真實自然。”
“滾!”她咬牙切齒地低吼,氣得心中的小宇宙在熊熊地燃燒着。
對,肯定是燃燒着呢!要不然,她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臉爲什麼紅透不堪!
該死的賤男春,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奚落自己的機會,而且總是不遺餘力地佔她的便宜!
“不見你妹妹了?”他從容起身,刻意忽略心快要超速的跳動,走向了浴室。
“當然要見了!”她急迫地大呼,對方卻久久沒有迴應。
趁着他去浴室的功夫,她快速下牀,拿着姨媽巾就去了洗手間。
換好以後,刷完牙洗完臉後,擡起頭來看向鏡子裡略顯憔悴的自己,頭髮亂糟糟地樣子很狼狽,臉色也這麼難看。
她懊惱地摸了摸頭髮,都能感覺出頭皮裡冒油了,歪着腦袋探出頭去,聽到浴室裡還在傳着嘩嘩的水聲,又想到自己身子還沒幹淨,只好先洗洗頭了。
剛把水放好,正要把頭伸進去,忽然聽到一聲暴喝:“你幹什麼!”
她嚇得渾身一哆嗦,錯愕地回過頭去看向衝進洗手間的男人,“洗、洗頭髮啊,怎麼了?”幹嘛?眼睛瞪得那麼大,這是要吃人的節奏嗎?是嗎?是嗎?
華絮忍不住在心底腹誹,愛咋滴就咋滴,只要千萬別反悔帶她去看雨薇就行。
身披浴袍的言成洛面色鐵青,上前一把拎着她的衣領向外走,“不許用冷水洗!”
“我習慣了,沒關係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男人不容拒絕地否定了她的意見,這次沒有用扔和摔的方式對待她,而是溫柔地將她放在牀上,特意將她的頭放得靠外一些。
她不解地看着他又走向浴室的方向,深深地感覺到這廝可能是得病了。
神經病!
自己用什麼水洗頭,礙着他什麼事了?她忽然發現言成洛這幾天變得很古怪,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像是在極力剋制自己,而且對她管束得很多。
纔想到這裡,華絮就清晰地看到言成洛親自端着一盆溫熱水走了過來。
嘴角微微抽搐,“那個,受累問一下,您老這是要給我洗頭嗎?”
“廢話!”男人神色僵硬地低下頭,把盆放在擺放好的小矮凳上,開始生澀地爲她清洗着頭髮。
江離叮囑過的那些注意事項,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決不允許她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糟蹋身體。
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妥協了許多次。
雖然都是些微乎其微的小事,但對一向自恃清高的言成洛來說,每一次妥協,都無一不在證明着他對面前這個女人的在乎更深了一些。
“嘶——”頭皮忽然被扯痛,她皺了皺眉頭,輕輕地低呼一聲,很快就噤聲了。痛就痛吧,反正頭髮多,掉了還會再長,只要他一直不變卦就行。
還好這廝不是幫她洗澡,否則還不知道又要佔自己多少便宜。
華絮一邊在心裡嘀咕着,一邊悄悄地看向上方反對着自己的言成洛。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幫人洗頭髮,可以說過程十分糟糕,但他極其認真地幫她塗抹洗髮膏,還小心地不讓水濺入她眼睛裡去。
望着望着,華絮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丈夫正在爲自己體貼地洗着頭髮,還時不時地溫言幾句。
脣角微微勾起,他會對自己軟語溫存的話,通常都是她受了極大地委屈而被他知曉以後。可這樣的事情是微乎其微的,對於華絮來說,是一種奢望……
直到走出病房時,華絮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要去哪裡,滿腦子裡都在回想着剛纔言成洛那麼溫柔地一舉一動,該不會是幻覺吧?
想到這裡,她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言成洛,估計是在做夢,這廝高傲自大慣了,怎麼會在爲自己洗完頭以後,還柔情似水地用吹風機爲她將頭髮烘乾呢?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聽說如果是在做夢的話,只要狠狠地掐一下身上的肉就可以了。可是很疼有木有?她纔沒那麼傻的去自虐呢!
快步跟上去,她豁出去伸出手一擰,卻沒有感覺到預期的疼痛!
“嘶——你做什麼!”言成洛猛地停下腳步,扶着被她擰痛地手腕,臉色一沉,狠狠地瞪着她。
華絮眨了眨眼,十分無害地笑這說:“我想看一下剛纔是不是在做夢,要不然你怎麼會那麼體貼地爲我洗頭和吹頭髮呢。”
“那怎麼不擰你自己,相信你會清醒得更快!”他揶揄地扯了扯嘴角,並沒打算跟她計較,只是迅速地別過頭去,刻意藏起剛纔瞬間升起的尷尬。
別說是她,就連他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如此溫柔而又耐心地照顧別人,而且還是一個極有可能是敵人派來的可疑女人。
華絮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再度發揮了自己沒理攪三分的特長:“我又不傻,擰自己多疼。”
言成洛咬牙切齒地將她扯進電梯裡,按了一個樓層後,二話不說將她禁錮在電梯牆壁和自己之間,掰着她的下巴,“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你這叫謀殺親夫!”
她擡起頭來看向他,帶着無比虔誠地心態,“老公!我是你的女人,你這叫家庭暴力!”
見男人忽然一愣,面上出現可疑地酡紅,華絮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叫他總是調侃自己,這樣曖昧的話她又不是不會說,而且屢試不爽,每次說出來都會特別管用!
察覺到自己上當了,言成洛的臉色瞬間就又變得鐵青無比,卻也沒有再爲難她,只是用他懾人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她。
從上到下。
彷彿是在看一個未着寸縷的女人,深邃的雙眸變得更加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