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碼……
華絮微微蹙眉,好像也並不是很陌生,彷彿是在哪裡看到過。
不過“老公”這個稱呼真是太搞笑了,她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又是從哪裡來的老公?
“雲媽,我手機都有誰動過?”
“是先生,中午時好像有拿過您的手機,不過很快就又放回小櫃裡了。”雲媽邊拿勺子攪拌着小米粥,邊不以爲然地說。
“啊?”華絮錯愕地眨了眨眼,是言成洛?
那這電話號碼難道是他的?她惡寒地抽了抽嘴角,果斷把這條信息刪掉,快速撥華雨薇的電話。
電話那頭提示已經關機,這讓她很納悶。
剛要把手機放回小櫃上,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以爲是妹妹打來的,快速滑動接聽。
“喂?雨薇,是你嗎?”
“華絮,我是家聲啊。”彭家聲在電話裡爽朗地笑着,只是隱約帶着幾分擔憂。
“昨晚你忽然不見了,手機又打不通,今天郝勁也沒看到你去學校,可把我急壞了!還好現在你開機了,要不然我都打算去報警了……”
她尷尬地笑了笑,聽着他關心的話語,心裡十分感動。可是,接下來她就笑不出來了。
“對了,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是不是擔心雨薇也有危險,所以把她也接走了?”
“你說什麼?”華絮心中一驚,笑容瞬間消失,“雨薇怎麼了?你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彭家聲打着石膏的右手動彈不得,而舉着手機的那隻手也開始有些痠麻,他看了看華雨薇原先所在的病房門口。
“我昨晚受了一點傷,當時昏了過去。今天醒來時,發現大哥已經帶我來了雨薇所在的醫院裡就診,但醫生說雨薇轉院了,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華絮,喂?你在聽嗎?華絮?”
他緊張極了,事實上,坤沙當時的確把他送進了醫院裡,早上一醒來他就嚷着硬是要轉到華雨薇所在的醫院,爲的就是方便跟經常探病的華絮見面。也迫切地想要看到她,擔心她昨晚是不是也受了傷。
雖然被人用計埋了炸彈,但好在沒有人被炸死,只有少量賓客受了輕微的傷,事情也就好處理得多。
可來到這家醫院以後,彭家聲得到的卻是她們已經辦理轉院手續的消息,哪裡還沉得住氣?趕緊打了華絮的電話。
“咚”地一聲,手機瞬間滑落,從牀上又摔到了地上。
很快,彭家聲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但是華絮已經沒有心思接聽了。
她滿腦子裡都只有一個念頭:雨薇不見了,她一定要去找,並且一定要找到!
華絮顫抖着要下牀,雲媽見狀,連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夫人,您可千萬不能下牀,醫生說了,你這身體最怕着涼了,千萬要好好養些日子才行!”
“讓開!我要去找言成洛!”她不聽勸地下了牀,雙腿卻癱軟無力地垮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她爬着向門口走去,思緒已經完全亂了。
一定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他一定是報復自己不聽話,所以把病重的妹妹抓去了。可雨薇的身子還沒徹底穩定下來,萬一出現什麼差池,她怎麼向死去的媽媽交代?
“哎呀!夫人,您不能碰地上,地上涼啊!”雲媽嚇得臉都白了,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哪行?
“我沒事!我沒事!”華絮不斷地搖着頭,淚水簌簌地下落,瘋了似的向門口踉蹌地爬去。
扶着門站起來,握上門把剛要打開,卻有人先一步從外面打開,直接走了進來。
男人蹙眉看光着腳愣在那裡的華絮,面色一片鐵青,“你搞什麼鬼!自己生病了不知道嗎?”
說完,打橫抱起她向病牀走去,示意雲媽出去。
雲媽識趣地退了出去,臨關門前,擔憂地看了華絮一眼。唉,也不知道夫人是怎麼了,這樣真是讓人心疼。
華絮回過神來,掙扎着要從他身上下來。
“放開我!不要碰我!”
華絮不斷地推搡着他結實的胸膛,泣不成聲地嘶吼,“我這根本就不算什麼病,我妹妹病情還不穩定,你怎麼能狠得下心去折騰她!你把妹妹還給我,不許把她藏起來!”
“你怎麼斷定人是我藏起來的?”言成洛緊緊地將她鎖在懷中,揶揄地冷哼,“我才離開多久,你就得到你妹妹失蹤的消息了,人脈還真是廣闊呢!”
她哪裡還有空跟他解釋,不斷地扭動着身子,滿口裡都是怨恨地指責:“你先把雨薇還給我!
只要她平安無事,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不需要拿她做威脅。真的,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啊——”
喉嚨處一陣疼痛,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淚水越流越多,小腹處好像也在不斷地涌出熱流,身體快要不聽使喚……
言成洛不滿地看着像瘋婦一樣的華絮,一手摟住她的纖腰,另一隻手攥住她不斷捶打着自己的手。
“女人,你倒是很瞭解我,居然猜得出我心中的想法。不過,我向來討厭聒噪又哭得涕淚交流的女人,你想她平安無事的話,就給我先冷靜下來!”
“你卑鄙!”聽到他終於承認了,華絮心底滿是失望。預料是一回事,但當他真的承認一切,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恥,居然真的用妹妹來威脅自己。這樣一來,又跟陳偉健背後的黑暗組織有什麼區別?
她真的看錯他了!
或許,他由始至終都是一個不值得去愛的卑鄙小人,可她該死的卻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見她放棄了抵抗,他低下頭緊緊地盯着滿是怒氣的黑眸,性感的薄脣幾乎就要觸碰上她小巧的鼻尖。
“我從生下來就帶着卑鄙的氣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冷冽地笑容,森冷地雙眸彷彿要穿透她的瞳孔,“憑心而論,你故意接近我,又何嘗不是帶着‘卑鄙’來的呢?
你說,我們兩個該是多麼地相配,如果不結婚,恐怕都對不起這美妙的怨憤。你說是不是?嗯?”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忽然盡顯柔情,就像是一個多情的男子正在向心愛的女人訴說着心中的愛意,試圖感動她的心扉。
華絮怔忡地瞪大雙眼,他……他這是在向自己求婚?
她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認識了他,又錯誤的愛上了他。在毫無防備地情況下,被他佔據了整顆心,無法自拔。
現在他又在搞什麼名堂?他明知道自己的故意接近有計劃有目的,而且很有可能要對他不利,他又特意說出這樣的話……
男人再度將脣瓣下移,摩挲着她的鼻尖,最後來到她微微顯得有些蒼白的脣瓣前,熟稔地湊上前,想要攫住那誘人的部位。
意識到他的動作,她倏然回過神來,把臉側向一旁,皺着眉頭拒絕了他,“不要。”
一秒,兩秒,三秒——
言成洛危險地眯起眼睛,掰着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地問:“是不要嫁給我,還是不讓我親吻你?”
她死咬着下脣,不吭一聲。
不管是爲了什麼,她都不想答應他。更不希望他爲了羞辱和報復自己而娶了自己,儘管她愛他。
“說!”
漸漸收緊,單手捏着她下顎骨的力道越來越重,痛得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沒什麼好說的,總之我不願意。除非你把雨薇還給我,否則我不會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她深呼了一口氣,擡眸看向他,用殘存着的一丁點勇氣,故意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言總,您要是覺得這樣奚落我威脅我有用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爲——”
說到這裡,她刻意忽略掉他愈加森冷地眸光,突然揚起脣角繼續說下去,“因爲我是華絮,從來不喜歡被人左右。
人總有一天要學會爲自己而活,這一點我早就應該明白。說起來,也要謝謝你的提醒。反正我們姐妹倆都已經落魄到這樣了,大不了雨薇前腳嚥氣,我後腳就跟着她上西天!”
“你!”言成洛的手倏然下落,扼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低吼,“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還是說你向來自以爲是慣了,認爲我會中了你的激將法?”
“隨便你怎麼認爲……咳咳——總之,你不放了雨薇,我是不會妥協的!”她艱難地呼吸着,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
“那你就去死吧!”他憤怒地死死攥着她的脖子,那一瞬間,只想着掐死她算了。
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說的話,能夠像她這般輕而易舉地擊中他的心。
他那麼不可一世,甚至在所有人面前都擁有着堅不可摧的強勢,別人也無法攻克他的心防。
然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卻一次又一次激起他的怒火,甚至於在他無法剋制的情況下,心口處屢次泛起不該有的情愫,包裹艱澀的疼痛。
言成洛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他在心底瘋狂地叫囂,努力地告誡自己:面前這個女人心機叵測地接近自己,處心積慮想要打入他所有生意的核心部位,他千萬不能姑息養奸!
華絮沒有任何力氣反抗,原本蒼白無血色的小臉漸漸變得通紅紫脹,呼吸也越來越不順暢,甚至開始出現昏厥的徵兆,看不清面前這個男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