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這片土地的一剎那,陸拂桑就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她輕皺了下眉,拿出墨鏡來戴上,遮擋起眼底的情緒,果然走了沒幾步,就看到路邊躺着兩個人,生死不知,一個胸口還在流着血,另一個臉上則皮肉翻飛、慘不忍睹。
考驗這麼快就來了。
陸拂桑視若無睹的走過去。
開陽和天樞更是目不斜視,緊隨她其後。
鬱墨染走在她身側,他下飛機時戴了頂帽子,帽檐拉的有些低,掩起他那張盛世美顏,此時,他湊近她一些,低語,“這裡沒有法律,沒有約束,實力就是王道,所以,到處都是勝者爲王敗者寇的殺戮爭鬥,跟原始社會沒兩樣。”
陸拂桑聲音清冷的問,“那戰敗的人怎麼處理?”
鬱墨染道,“要是命大還留着一口氣,就自己想辦法醫治,島上也是有懂醫術的人,要是倒黴,就只能死無葬身之地了,或者運氣好,有個收屍的幫着埋了,沒有的話,就會淪爲野狗野狼的食物。”
陸拂桑脊背一寒,不再說話。
四人繼續往前走,約莫半個小時後,到了一個小鎮子上,鎮子並不大,繁華的街道也就那麼幾條,他們從雍城走時,是早上,十個小時到這裡,因爲時差,這裡還是大白天。
然而,青天白日,暗黑擋道。
目光所及之處,只覺得人性的醜陋都被張揚了出來,殘忍的鬥毆,麻木不仁的漠視,瘋狂的吶喊助威,把弱肉強食的世界演繹的淋漓盡致。
那麼赤果果的呈現在她的面前,是陸拂桑從來沒有見過的,甚至想象都不曾,相較之下,雍城的那些犯罪都顯得小巫見大巫了。
這裡果然是人間煉獄。
似乎每個人都扭曲了心性,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
陸拂桑不由的呼吸有些緊,她心理再強大無畏,如此視覺衝擊下,也難免不適的想反胃,尤其看到不遠處的那一幕,她拳頭都攥了起來。
一個女人正被施暴,哭喊聲尖利刺耳,周圍的人卻興奮的尖叫。
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
忽然,有人把目光投在了她身上,淫邪的令人作嘔,甚至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走過來。
女人,對禽獸而言,無疑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陸拂桑身形微僵。
鬱墨染眼眸一厲,伸過長臂,摟上她的腰,宣告着佔有慾。
然而,見狀,那些人卻依然有恃無恐,甚至,對鬱墨染都露出幾分不懷好意的邪氣,有人嘰裡呱啦的說了句什麼,陸拂桑沒聽懂,卻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話。
因爲鬱墨染動了,他毫不猶豫的拔戧射擊,瞄準的是那個人的太陽穴,一點生的機會都不給他,出手便是死,砰的一聲,那人倒地。
血咕咕的流了出來。
“嗷嗷……”
跟陸拂桑的世界不同,雍城的人若是見了這一幕,除了嚇得尖叫、逃竄,膽大的則會報警,可在這裡,麻木的人該幹什麼依舊幹什麼,連個眼神都不給,彷彿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老鼠。
也有人興味盎然的看過來,起鬨、吶喊。
更多的還是激起了好戰心,衝着幾人包圍過來,絲毫不懼鬱墨染手裡的戧。
因爲他們手裡也有武器。
“別怕。”鬱墨染擔心她害怕,低聲寬慰着,長臂將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裡摟的更緊了些,“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骯髒東西靠近你。”
陸拂桑卻道,“把他們都殺了吧。”
鬱墨染愣了下,似乎想不到從她嘴裡還能說出這麼冷靜到近乎無情的話,“拂桑?”
陸拂桑漠然道,“既然都是亡命之徒,那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血債,死有餘辜,我們殺了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免得留在世上繼續禍害他人。”
鬱墨染明瞭,“那就如你所願。”
話落,舉槍射擊。
開陽和天樞也沒客氣,且兩人用的是重型武器,活力遠非那些人手裡的兵器可比,於是,毫無懸念的,那些包圍過來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裡。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
周圍麻木的人終於有了點反應,一雙雙詭異的眼看了過來。
四人面不改色,跨過血流,從容前行。
又有人不怕死的衝了出來,這回不需要鬱墨染出手,開陽和天樞一個在前,一個斷後,面無表情的都給解決了。
空氣中血腥味濃郁的讓人窒息。
屍體遍地。
四人猶如從古戰場裡衝出來的冷麪修羅,終於,讓一些人生了忌憚,不敢再上前。
這就是弱肉強食。
你不讓殺的他害怕,那麼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還好吧?”走的遠了些後,鬱墨染看着她清透的俏臉,關切的問。
陸拂桑幽幽的道,“我能說這麼除暴安良其實很爽嗎?”
鬱墨染笑了,語氣輕鬆了些,“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陸拂桑拍了一下他依然纏在她腰上的手,“可以放開了。”
鬱墨染哼笑,“真是沒良心,過河就拆橋。”話是這麼說着,手臂還是鬆開了,而後鬱郁的嘆了聲,“還以爲你會嚇得腿軟,我好能抱着你走,結果,呵呵,果然太強悍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可愛沒人愛,我寧願不可愛。”
“還有這說法?”
“鬱六爺原來這麼孤陋寡聞。”
“呵呵,女人,剛纔我可是救了你,不以身相許也就罷了,還懟我,你良心都不會痛?”
“在地獄,要什麼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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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樣的情節還真是不習慣啊,貌似木禾還是頭一回描寫過於黑暗的東西,平時看電影都避開暴力血腥的,對身心真是太打擊了,所以寫得簡單了點,也免得親們看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