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百無禁忌的聊到吃晚飯,林千葉心裡舒坦了,陸拂桑那些不願對外人道的小心事也都找到了疏泄的通道,這就是閨蜜存在的最大意義吧?
比如,陸拂桑說了自己答應秦燁求婚的忐忑,林千葉分分鐘就讓她心裡踏實了,“嫁給人家的極品男人你忐忑個屁啊?億萬少女都搶破頭好麼?再說秦四爺說的都是真理啊,你倆一結婚,誰覬覦都白搭了,既然註定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早一點晚一點的有什麼關係?退一萬步講,真有什麼變數,那你也不吃虧啊,那句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還是很有道理的,這世上什麼是一成不變的?沒有!但擁有過,哭過,笑過,幸福過,也就都值了。”
還比如,陸拂桑跟她說了白衣翩翩的事,林千葉更有自己的見解,“這種女人,你甭搭理她,跟多瞧得起她們一樣,你在意,纔是給她們長臉了,反正秦四爺又不喜歡,且由着她們蹦躂吧,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當然,若是她們太不知趣,找上門來撕,那你就不能客氣了,不過我覺得這種事,最好的還擊,不是你動手,而是秦四爺,你想啊,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往胸口上捅刀子,那纔是真虐。”
最後,林千葉道,“這次的事,你就讓秦四爺替你出頭吧,乖乖在他身邊當個小女人就好,相信我,他來解決更合適,也更能讓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傷心傷肺。”
陸拂桑深深受教,決定明天就去儷城,把這裡都交給某位爺好了。
……
晚餐吃的賓客盡歡。
原本,陸拂桑是要留林千葉睡在家裡的,誰知,她接了個電話,便開始坐不住了,電話是趙子敏打來的,說他發燒了,想麻煩她送點藥過去。
陸拂桑嚴重懷疑這是藉口。
林千葉煩悶的道,“我聽他的聲音都啞了,好像是真的,媽蛋,他是不是蠢啊,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會發燒?發燒就發燒吧,在趙家多的是人伺候,卻偏得住在他那小公寓裡,你說,他這是不是誠心找虐?”
陸拂桑可沒忘記得幫着人家,於是道,“他不是放棄繼承趙家了嗎,當然得拿出態度來,再說,最近他創業那麼辛苦,累病了也是正常。”
“擦,那他找我幹什麼啊?直接打醫院電話啊。”
“發燒還至於勞駕醫院出診啊?要不,你去一趟算了,我這裡有藥。”
“大晚上的,我去合適嗎?再說,我憑什麼去伺候他啊?”
“憑人家爲了你,斬斷了過去的幾十年、一切都從頭開始啊,二姐,你去探病不冤枉,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如此的,即便沒愛情,還有一份友情在呢。”
林千葉總算動搖了。
陸拂桑趕忙給她收拾了幾盒子藥,讓天樞開車把她送到了趙子敏的住處。
之後的事,她就不管了,等着聽結果就好。
翌日,趙子敏果然給她主動打了電話來彙報,“謝謝你,四小姐。”
陸拂桑剛起牀,聞言,哼笑道,“甭謝我,主要還是千葉對你心軟了,不然我再怎麼攛掇都沒用。”
聞言,趙子敏的心情無疑是極好的,聲音裡都帶了笑,“還是要謝你,千葉以前每次從她老家回來,都要心煩好多天緩不過來,但這次,我瞧着她像是放下了。”
“我倆是閨蜜,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倒是你……昨晚沒欺負她吧?”
“我哪敢?再說,我也有心無力,燒到四十度,躺牀上都爬不起來。”
陸拂桑訝異,“你還真病了?”
趙子敏苦笑,“不然呢?我要是裝病把她騙來,她還不得跟我急眼啊。”
“苦肉計?”
“咳咳,人艱不拆。”
陸拂桑笑了,轉了話題,“你在儷城有生意上的人脈關係吧?”
“嗯?你要去那邊發展?”稍微一想,趙子敏便恍然了,“儷城是你們本族老家,你這是有意要回去了?”
陸拂桑鬱郁道,“不是我,是我家老爺子想落葉歸根。”
“嗯,可以理解,人上了年紀,即便在外面混的再風光,死後,也都想埋到老家去,我們趙家也是如此,我爺爺的墳就在老家。”
“所以,我就倒黴了,得給他鋪路。”
趙子敏聞言頓時哭笑不得,“也就你覺得倒黴,這是對你的看重好麼,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陸老爺子肯定也私下給了你好處吧?”
陸拂桑哼道,“三個虧損的店鋪,要不是他用私房錢撐着,早早就該倒閉了。”
趙子敏來了興致,“你家老爺子撐着的店鋪肯定有些年頭了,都是做什麼營生?”
“一家茶葉鋪子,一家做陶瓷,還有一家書齋。”
趙子敏沉吟道,“都跟儷城息息相關啊,儷城自古產茶葉,還有布匹和陶器,文房四寶也頗有盛名,你家老爺子開這樣的店鋪是對的,只是現在嗎,管理跟不上時代的發展,就只能沒落了。”
“誰說不是呢,儷城最不缺的就是這幾種生意,競爭激烈,沒點出挑的地方,就等着被人擠兌吧。”
“咱們倒是可以合作。”
“說來聽聽。”
趙子敏笑道,“你負責貨源,我負責銷售,如何?”
陸拂桑挑眉,“送我這麼大禮?”
趙子敏搖頭嘆道,“別多想,我是生意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我承認,有想跟你捆綁的意思,目的嗎,自然是奔着千葉,但我也確實想賺錢,我離開趙家後,開了家貿易公司,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只要不是違禁品,我都能銷售出去,你家老爺子苦撐下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凡品,你自己來操作也完全沒問題,不過,咱倆合作,更事半功倍對吧?”
“算你有理。”其實,陸拂桑原本也是打的這個主意,真要論起商業上的那套,趙子敏比她可要厲害多了,玉面狐狸的美稱絕對不是浪得虛名。
“那就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
掛了電話,陸拂桑就開始收拾行李,跟父母扯了個要爲蝶變去考察市場的理由,就沒有任何阻攔的走了,恰巧逐月也在,便跟天樞一道陪着她離開。
離開的很突然,即便是秦燁,都有些措手不及。
陸拂桑是在路上給他打電話告之的。
秦燁一開始聽了,還咬牙切齒的要把她抓回來收拾,後來聽她說,想給他機會表現男友力,想當一回被他呵護在羽翼下的小公主,他這才陰轉晴,放她一馬。
但不捨,是肯定的。
“媳婦兒打算離開多久?”
“不好說,要看儷城那邊的事情進展的順利嗎,還有你這邊……”
“爺這裡處理會很快,今天開庭,章家若是上訴,至多再拖延幾天,爺會讓人儘早結案。”
“嗯,那我也儘快。”
秦燁不是那麼好忽悠的,慢慢就琢磨過味來了,“媳婦兒,你是故意的吧?”
陸拂桑裝傻,“故意什麼?”
“故意說走就走,故意拋下爺,故意不打招呼、不給爺留下你的機會。”
陸拂桑無辜的問,“那我爲什麼要故意這麼做呢?”
秦燁氣笑,“還不是收拾爺?想讓爺也嚐嚐那滋味對不對?算你狠!”
陸拂桑勾起脣角,“那你要怎麼辦?”
秦燁哼了聲,雖不甘,卻也縱容的道,“除了成全你爺還能怎麼辦?但是,別玩的太狠,電話還是要打的,真要搞什麼音信全無,爺保管親自去抓你!”
陸拂桑痛快的答應了。
……
車子一路往南。
七個小時後,車子進了儷城的地界,隨處可見白牆灰瓦,沒有北方的蒼涼和蕭瑟,有的是婉約清麗,是小橋流水,是如詩如畫,是柔聲細語。
要論景緻,儷城完勝雍城。
陸拂桑是頭一回來,初見,便把她征服了,難怪老爺子念念不忘,也難怪父親寫的詩詞和作的畫裡,總以這兒當主題,她也開始喜歡了。
找了家本土原汁原味的旅店住進去,房子,院子,一應佈置皆古色古香,而且鬧中取靜,老闆又做得一手好菜,深得她心。
吃飽喝足,站在臨水的窗前賞景,手執一杯清茶,看夜色裡,街上掛滿了紅燈籠,朦朧旖旎,如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