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章 我欠你的
‘撲——’軍刺拔出她身體的聲音,一股鮮血狂涌而出,軍刺的倒鉤翻出一片血紅的血肉。
‘噗——’千戀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澆溼了司徒尚軒的面頰,帶着濃烈腥味的血液從司徒尚軒的臉上淌下來,
他卻渾然不覺,只靈魂脫殼般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顫抖着大手摸上她蒼白細嫩的臉頰,嘴脣也在不斷的抖索,“你,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一句話出口,他已經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戀!!”葉笙歌爆瞪着赤紅的眸子狂喝出聲,手中的刀刃更是一下下不留情的紮在對方的身上,一連十幾刀,從對方的頸動脈到心臟,他殺紅了眼,清潤的眸光在觸到千戀夏後背血肉翻出的慘景時,整個人猶如地獄的鎖魂使者般殘忍無情的可怕。
“這是……我欠你的……尚軒……”
千戀夏拼盡了最後一分力氣,握上他的大手,“原諒我……原諒……我們……”她的頭一歪,手從司徒尚軒的手裡無力的垂下。
“粥粥!!”
“戀!!”
兩聲痛苦的吼聲從兩個男人的口中嘶吼而出。
司徒尚軒踉蹌着手腳快要抱起千戀夏,葉笙歌已經行動力驚人的從那邊的包圍圈中脫離出來,上來一把抱起千戀夏緊緊擁在懷裡。
懷裡的千戀夏蒼白着臉色,血色全無,後背的傷口,血液正在湍湍而出,她的睫毛安靜的垂下,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葉笙歌顫抖着手掌撫摸上千戀夏冰冷的臉蛋,他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探上她的鼻息,手指剛觸上,便像觸電一樣的縮回手,他的眼中一片沉痛,再次小心翼翼的觸上她的鼻息,手指頓時便頓在了那裡。
沒有氣息,一點氣息都沒有,只有懷裡女人冰冷的鼻尖觸着他的指腹,他的心,在這一刻突然的,空了。
“戀,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別睡了戀,沒有人再會傷害你,戀,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葉笙歌的臉頰貼住千戀夏冰冷的臉頰,黑眸中是一片死寂,他癡癡的抱着她往外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棉花團上,
“戀,我答應過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傷,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起來好不好,你起來打我罵我怎麼對我都可以,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你不是夜貓子嗎,現在那麼早,你怎麼睡得着,起來後我還要告訴你,你要減肥,你知不知道你多重,你真的很重,我都抱不動你了,戀,乖乖起來好不好,我的小丫頭,乖乖起來好不好?”
司徒尚軒跟七狼這些人站在原地看着葉笙歌像個傻子一樣對着懷中的女人自言自語,看着他抱着懷中的女人往外走去,看着他的面上始終帶着笑容,始終用溫柔的聲音對着懷中的女人說話,而懷中的千戀夏,卻再沒有睜開過眼,沒有回過抱着他的男人一句話。
“葉笙歌!!”司徒尚軒突然頓悟過來,快步衝到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臂,強迫他回頭看他,
“葉笙歌,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們要救粥粥,馬上把她送去醫院,葉笙歌,我們現在應該送她去醫院!”司徒尚軒着急的形象全無,千戀夏吐出的血液還掛在臉上,他已經忘記了去擦掉。
葉笙歌卻是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待看清楚眼前人是司徒尚軒時,一雙眸子變得通紅,朝着司徒尚軒就是一聲怒吼,“滾!!”
他抱着千戀夏欲往前走,司徒尚軒再一次攔斷了他的去路,清冷的神色早已不在,只有滿滿的焦急,“葉笙歌,你難道忍心看着粥粥就這樣死去嗎,你難道忍心看着她因爲沒有受到治療而這樣死去嗎?”
“司徒尚軒,要不要我警告你一次,到底她是因爲誰,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她是因爲誰!?”葉笙歌空出的手揮出一拳砸在司徒尚軒的胸膛上,憤怒讓他的眸子幾乎如充血般可怕。
毫無防備的司徒尚軒被葉笙歌的一拳揮的倒退了一步,咳嗽了幾聲後仍然堅持着站在了葉笙歌的面前,柔情滿溢的看着他懷中的女子,“葉笙歌,不管你想怎麼對我,我都要告訴你,粥粥她還活着,她沒死,你難道希望因爲你的錯誤決定,而終生遺憾嗎?”
司徒尚軒緊鎖着千戀夏蒼白的面目,着急的說道:“送醫院去吧。”
在葉笙歌無措的情況下,司徒尚軒正要接過他懷中的千戀夏,葉笙歌卻緊緊納入自己的懷中。
司徒尚軒擰緊眉頭,正要再次勸說,葉笙歌已經大步朝外走去,“你說的對,送醫院,她不可以死,她要死,也只能陪着我一起死!”
司徒尚軒驚愕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霸道邪佞的男人大踏步抱着千戀夏離去,他的心魂,突然一抽。
醫院的長廊裡,穿着白大褂護士服的醫生護士來來去去,安靜的長廊,只有錯亂的腳步聲,能夠掩蓋住坐在外頭長椅上兩個男人彌亂的心跳聲。
急診室的紅燈持續的亮着,就像生命裡的那道紅燈,熄滅,抑或是重生,抑或是死亡。
葉笙歌無助的耙着一頭栗色短髮,神情差點在一分一秒等待的時間中崩潰耗盡;司徒尚軒也沒好到哪裡去,老神入定的坐在長椅上,只有那雙清冷的眸光中不時露出的擔心跟交握的青筋暴突的雙手,能夠顯示出他內心激烈的反應。
人常說白髮人送黑髮人,卻不知道人這一生中最痛苦的還有莫過於,看着心愛的人正在急救,而他們這兩個呼風喚雨的男人,卻是無能爲力。
阿拉伯最好的醫生正在裡面搶救千戀夏,司徒家旗下醫院裡的醫生還沒到,斯戶在葉笙歌的奪命連環扣下也還有段時間才能到,在這種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情況下,他們只能期待阿拉伯的醫生能夠救活千戀夏。
紅燈熄滅,葉笙歌跟司徒尚軒同一時間從長椅上驚跳起來,葉笙歌更是衝上前抓住了一位剛出來的阿拉伯醫生,“人救活了沒有?”
阿拉伯醫生的臉上帶着惋惜跟害怕,因爲他深覺能把整個阿拉伯最好的醫生在短時間調來這裡的男人不會是簡單的角色,更遑論現在他完全相信這兩個男人會有掐死他的可能。
但是即使害怕,本着醫生的職業道德,他還是嘆息着搖了搖頭,對着眼前的兩個男人用純正的阿拉伯語道:“對不起,恕我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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