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宛還是猜不到杜妃現在說的要對付的人究竟是董倚嵐,還是梨貴人,這纔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杜妃轉過頭看着容宛,然後開口道,“梨貴人自然是要對付的,但是看皇上今日的態度,分明就是相信了這事情是本宮自己說出去,爲了陷害梨貴人的。”
她說着皺了皺眉頭,“以本宮的地位,又怎麼會怕一個小小的貴人?一定是董倚嵐那個賤人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纔會讓皇上這樣認爲的。”
雖然容宛覺得杜妃沒有去查清楚就這樣下了結論不對,但是她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不管這事情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搗的鬼,按照杜妃以往跟皇后的瓜葛,她怕也是要對付皇后董倚嵐的。
“那,依着娘娘的意思,咱們是要先對付皇后娘娘了?”容宛開口問着。
杜妃冷笑一聲,“這是自然了,本宮連罪名都給她準備好了,箭在弦上,豈有不發的道理?”
罪名?容宛在心中仔細的盤算着,卻是怎麼也想不到董倚嵐會有什麼重責大罪,於是一臉茫然的擡起頭看向杜妃,“皇后娘娘,能有什麼罪名?”
杜妃看着容宛,緩緩的開口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皇后娘娘進宮也有些年頭了,到現在肚皮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這是不是大罪?”
容宛擡起頭看了一眼杜妃,然後開口道,“娘娘說的是不錯,但是這個罪過皇后娘娘肯定是會化解的,且不說她如今身體康健,並不是沒有懷上龍種的可能,就是元兒皇子,如今也是養在她的膝下,所以並不能算無子。”
她說着,又看了一眼杜妃,接着說道,“若是皇后娘娘以用心照顧元兒皇子爲由,說自己不生孩子,您說她會不會博得更多的好感?”
聽着容宛的話,杜妃的神色一滯,這個她倒是沒有想過。她看了一眼那低垂着腦袋,一臉恭敬的容宛,似乎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若是因爲這個罪名,讓董倚嵐倒打一耙,將她好不容易矇混過去的懷孕小產的事情重新提起來,那就不好了。
不過對她來說,董倚嵐的罪名可不止這一條,而且這,也不是最嚴重的一條,要說嚴重,怕是后妃干政這一條最爲致命吧?
這樣想着,杜妃便又開口道,“那若是說她身爲後宮妃子,卻干涉皇上的朝政,你覺得這個理由,怎麼樣?”
“娘娘,皇后娘娘插手朝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皇上的許多事情還是皇后娘娘辦的,您早不提出來這個問題,爲什麼現在纔來提?”容宛說着看向杜妃,“奴婢怕旁人會來懷疑娘娘的動機。”
杜妃笑着勾起了嘴角,“這種事情,自然是前朝的大人們去提起纔是最好的,我一個後宮女子,管好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她說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起來。
聽着杜妃的話,容宛也知道了杜妃的想法,跟着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娘娘說的是,奴婢這就去準備準備。”
看到容宛這麼有眼力見兒,杜妃的心裡更是滿意,她笑着點了點頭,“嗯,去吧。”說完,端起桌上的燕窩吃了一口,還真是潤滑無比,入口即化呢。
沒過幾天,後宮裡,前朝上,到處都在盛傳,皇后娘娘干擾皇上批閱奏摺,干政嚴重。這樣的傳言穿了幾天,不僅沒有平息下來,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紅綢氣呼呼的走進了屋子,看着那氣定神閒,慢悠悠的翻着書的董倚嵐,開口道,“小姐,你不知道外面都傳成什麼樣兒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悠閒的看書呢?”
聽着紅綢的話,董倚嵐笑了笑,“嗯?那你說說看,外面傳成什麼樣了?”她說着放下了手中的書冊,轉過頭看着紅綢,“我沒出去,還真是不知道。就算是出去了,估計也沒人會當着我的面說吧?”
紅綢開口道,“外面都在說,小姐你身爲後宮妃子,干涉朝政,而且還不是一點點,是非常!我聽他們說的,就差沒說您搶過皇上手中的硃筆,把皇上推開,自己批奏摺了!”
聽着紅綢的描述,董倚嵐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這一笑,紅綢就更加生氣了,“小姐!他們這是明擺着要找你麻煩呢!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啊!”
紅綢的擔心不無道理,現在出現這樣的傳言,可不就是明擺着要讓皇上處罰董倚嵐的意思麼?若是不處罰董倚嵐,豈不是要說皇上受制於後宮妃子?
再想到董倚嵐的身份,南興公主。這代表着什麼?這分明就代表着北宇即將落入南興的掌中,成爲南興的傀儡啊!
董倚嵐看着紅綢,然後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前些日子跟你們說什麼了嗎?”
紅綢回憶着,然後擡起頭看向董倚嵐,“您說,您要去北胡。”董倚嵐卻是搖搖頭,“我說的,是回南興。”
紅綢馬上跟着點頭,“對對對,回南興,回南興。”
“我原本在想,以什麼理由走,現在看來,有人給咱們鋪了路,送咱們走,這麼好的機會,不用,豈不是可惜了?”董倚嵐這樣說着。
聽到董倚嵐的話,紅綢點了點頭,她同意董倚嵐說的,這是給他們鋪路,但是這對他們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好話啊。
紅綢這樣想着,那皺得死緊的眉頭怎麼樣也鬆不開來,她看着董倚嵐,“小姐,那你說,有人會阻止嗎?”
“阻止?”董倚嵐看向紅綢,“阻止什麼?阻止我們離開北宇嗎?”
她笑着搖搖頭,“這事情,她們只會推波助瀾,把我支走了,她們纔好爭風吃醋,搶奪更高的位置啊!少了一個皇后跟她們搶皇上的寵愛,她們難道還會阻止嗎?”
“皇后在跟紅綢說什麼呢?”皇上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進來。
聽到皇上的聲音,董倚嵐和紅綢趕忙朝着房門的方向跪了下來,“臣妾不知道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嘴裡說着這樣的話,卻是絲毫不見董倚嵐有半分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