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不禁在心中將董倚嵐罵了千遍,這個女人,生來就是跟他做對的吧?
先是因爲迎娶了她,頻兒才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鬱鬱寡歡,這才鬱鬱而終。後來霜兒又因爲她的存在,而不能登上皇后之位,只能屈居在她的下面做一個貴妃。
現在竟然處處挑自己的錯誤,想要置自己於死地。他這時候纔不得不相信杜妃所說的,這個董倚嵐,的確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皇后娘娘說的也在理啊!”他說着,一臉的爲難,“那這又會是誰做的呢?”他說着,看向那一直不曾說話的洛清明,“洛大人和信王殿下一起奉旨調查此事,想來應該是有了結果了。”
洛清明擡起頭看向杜大人,他的眼神裡,似乎在向自己傳達着什麼意思,但是洛清明卻是一副什麼也沒看懂的樣子,他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杜大人,當年那位傳信的人,微臣已經找到了,杜大人想要聽聽他說什麼嗎?”
那人已經找到了?杜大人簡直不敢相信。那件事情之後,他也曾去找那個人,可是那人卻是像人間蒸發一樣,他怎麼也找不到。
既然他可以躲過自己的追查,那麼也一定可以躲開洛清明和信王的追查。他這樣想着,然後擡起頭看着洛清明,興許他們是詐自己的呢?
這麼想着,杜大人擡起頭看着洛清明,“那人說了什麼?可是供出了幕後之人?”
洛清明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杜大人,你就不要再裝了,那人供出的母后主使者,正是杜大人你。”
杜大人心中一陣涼,果然是讓他們找到了那人了嗎?竟然還供出了自己?他不敢相信的搖着頭,然後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這怎麼可能?!那人,那人一定是受了旁人的指使誣陷老臣的!還請皇上明察!”
皇上看着那匍匐在地上的杜大人,然後開口道,“杜大人說自己是被誣陷的,那杜大人可有辯解?”
“皇上,老臣就算是要害那擎天軍,害那趙元帥,在京中動手便是了,爲何要牽扯到邊疆戰事?”杜大人說着,擡起頭看着皇上,“皇上也知道,那之後,是臣和信王殿下率兵在北疆征戰許久,這才漸漸的平和了下來。”
說到這裡,杜大人朝着皇上拜了一拜,“老臣就算是跟趙元帥不對盤,也不可能爲此,而置國家利益於不顧,還請皇上明鑑!”
“杜大人這話說的,本宮接下來的話都不好說了。”董倚嵐在一旁悠悠的開口道。
杜大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知道,這裡在座的,最不好對付的,不是信王,也不是皇上,其實應該是董倚嵐。
他看着董倚嵐的臉,“皇后娘娘想說什麼說便是了,若是不知道怎麼說,那就想好了再說,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還請娘娘三思而後行。”
聽着杜大人的話,董倚嵐卻是嘲諷的勾起了嘴角,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小心說話麼?可是現在的杜大人,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又怎麼可能對她做些什麼呢?
“杜大人剛纔說了,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會置國家利益於不顧的,可是這話,本宮卻是不信。”她說着,眼神直直的看向杜大人。
似乎是不敢跟董倚嵐對視,杜大人低下了頭去,“娘娘信與不信,老臣的心,天地可鑑,老臣也自是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皇上卻是突然開口了,他看着面前的杜大人,然後拿起桌上的那本名冊,扔在了杜大人的面前,“杜大人可認得這是什麼?”
杜大人低下頭看了一眼,那不正是自己前些日子交給皇上的名冊麼?他看着那名冊,然後擡起頭看向皇上,滿臉的不解,“皇上,這是前些日子老臣得到的名冊,臣馬上交給了皇上。”
“你且看看這名冊裡面的名字。”皇上壓着自己的怒氣開口說着。
杜大人這才翻開看了看,卻是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一臉茫然的擡起頭看着皇上,“皇上,這裡面都是北胡的大臣,據說是我們的暗樁。”
皇上還想問些什麼,董倚嵐卻是先一步開口道,“杜大人,這名冊,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董倚嵐開口問着,“要知道,這名冊的事情,也是信王殿下負責調查的,本宮的侍衛雲隱也曾去幫過忙。他們都沒拿到,反倒是杜大人先得到了?”
聽着董倚嵐的口氣,杜大人心裡一驚,糟糕了,他只一心想着用名冊讓皇上高興高興,也讓自己在這個時候立下一功,才能免去他的罪責。
可現在,因爲一個董倚嵐,他的罪責越來越大,現在就連立下的功勞,恐怕也要被完全抹滅掉了,這讓他怎麼能不着急呢?
看着杜大人半天不說話,董倚嵐開口道,“杜大人可曾想好了,你這名冊的來歷?”杜大人想要說,卻是編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結結巴巴的開口道,“老臣,老臣這,這,這名冊,它……”
董倚嵐笑了笑,然後開口道,“既然杜大人說不出來,那不如讓本宮代勞,告訴杜大人,這名冊,是怎麼輾轉到了大人手上的吧?”
聽着董倚嵐的話,杜大人便猜到了,這名冊,多半是董倚嵐設下的一個圈套。想起前些日子於大人的死,或許並不是民間傳揚的那樣,而是被董倚嵐賜死的吧?
這樣想着,杜大人忽然眼前有些發黑,自己似乎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看着腳步不穩的杜大人,董倚嵐笑着開口道,“杜大人這是怎麼了?雲隱,快些給大人搬把椅子過來坐着,本宮可不想在這麼重要的時候,杜大人卻聽不到本宮說話,這豈不是太可惜了?”
雲隱恭敬的點着頭,“是。”說罷便從一旁幫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杜大人的身後。可是杜大人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坐,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