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后那心疼的模樣,杜妃趕緊吸了吸鼻子,上前兩步,朝着太后跪了下來,“姑姑,霜兒來,只是想問問姑姑,霜兒這個杜家二小姐,是不是隻是一顆棋子,杜家的人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做家人來看?”
她一邊問着,滿臉都是絕望,唯一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就是在她那雙眼睛裡,就好像只要太后搖搖頭,她馬上就會死去一樣。
聽着杜妃的這個問題,太后皺了皺眉頭,“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只是棋子,什麼不把你當家人啊?你是人人豔羨的獨家二小姐,是後宮唯一的貴妃娘娘啊,怎麼說這樣的話呢,快起來快起來!”
太后說着,便要親自去扶杜妃。看到太后過來,杜妃這才由容宛扶着,緩緩站起身來,她清楚得很,就算是要鬧,也不能真的讓太后來扶她。
看着杜妃這哭的梨花帶雨的,太后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容宛,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杜妃娘娘怎麼哭成這樣?你們身邊伺候的都沒人管嗎?”
聽着太后的訓斥,容宛慌忙的跪下了身子,“回太后娘娘的話,是,是杜大人今日進宮來,跟娘娘說了些不甚好聽的話,娘娘這才心中鬱結……”
聽到杜大人,太后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雖然是她的親弟弟,但是她也很清楚,他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雖是有幾分本領,卻將自己看的太重,以至於一度威脅到她和皇上。
看着面前的杜妃,太后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誰說你是棋子?你是哀家的心肝寶貝呢!”
杜妃這才抽抽噎噎的漸漸平靜了下來,然後擡起頭看向太后,笑着搖搖頭,“沒有,父親,他並沒有與我說什麼,只是,臣妾想向太后娘娘求個恩典,還請太后娘娘應允。”杜妃說着,跪了下來。
聽着杜妃的話,太后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杜妃找她來求恩典,又是在這個時候,難道這個恩典,跟杜大人有關麼?
她皺了皺眉頭,然後看向杜妃,“你且說說看,是什麼恩典,你要知道,哀家雖然是太后,是皇上的母親,但是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太后這樣說着,也不過是想要讓杜妃想想清楚究竟要不要求這個不一定能實現的恩典。
杜妃點了點頭,“是。”說着,站了起來,她看着太后,“臣妾只是想,若是杜家出了什麼事情,還請太后保住母親!”
聽到這話,太后皺了皺眉頭看向杜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杜家會出什麼事?”雖然跟自己的弟弟越來越疏遠,但是太后還是記得自己是姓杜的。
杜妃看着太后,然後搖搖頭,“臣妾不知道,前朝的事情,臣妾一向是不問的,只是今日父親親來,讓臣妾向太后求情,希望能讓太后找皇上說說,對杜家格外開恩。”
果不其然,杜大人自己都知道杜家要出事了,想來,應該不是小事。只是杜妃這樣,是想要自己這個太后先提出保住杜家吧?
看着太后變換的神色,杜妃接着說道,“臣妾能猜得出來,讓父親都能這樣慌張的,一定不是小事,所以臣妾也沒想着求太后娘娘寬恕杜家,畢竟這可能會讓太后與皇上生出嫌隙。”
她說完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太后,“可是,母親她,跟父親不一樣。她也不管父親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只是聽着父親說什麼便是什麼。今日這番進宮,也是被父親逼的沒有辦法,可是她並沒有按照父親說的話求我,甚至把貼身的丫鬟都留給我了,霜兒就知道,母親已經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
她說着,又抽抽噎噎了起來,只不過這次,還真不是裝的,想到杜夫人這種時候還能這樣對待自己這個並不是親生的女兒,杜妃心裡,是真的爲她擔憂。
聽着杜妃說着這些話,太后不禁嘆了口氣,伸手拉住了杜妃的手,她沒想到,杜妃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杜家的女兒,還能這樣盡心盡力的爲杜夫人奔走求情。
而杜夫人也是,明知道這個女兒跟自己毫無關係,卻還是擔心她身邊沒個得力的伺候着,還將自己的貼身丫鬟送進宮裡來。
她是看慣了這後宮裡的人情冷暖,大家都是捧高踩低,有了事情便趕緊擺脫關係,生怕會牽連到自己。更有甚者,恨不得上去踩上兩腳,證明自己的清白。
突然看到杜妃與杜夫人這樣,太后也不禁心生感慨,“既然你這麼求哀家,那這個恩典,哀家一定是要跟皇上請的了,你放心好了。”太后說着,生怕是杜妃不相信一樣,還拍了拍她的手。
聽到太后應允,杜妃剛纔還皺着的一張小臉馬上漾出笑容來,一時間明媚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她驚喜的看着太后,“姑姑,你說的是真的嗎?!”
太后笑了笑,“哀家說的,自然是真的了。”她說着頓了頓,“哀家也覺得你說的不無道理,杜夫人也只是幫着打理家裡的瑣事,朝堂上的事情,跟她並沒有關係。”
杜妃趕忙跪下身子,朝着太后磕起了響頭,“多謝太后娘娘恩典!多謝太后娘娘恩典!”那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嚇得太后差點慌了手腳,趕忙讓身邊的大宮女去扶起杜妃,這纔看着她那光潔的額頭已經泛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