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都長公主朝門外看了一眼,剛要開口,卻是瞧見雲英從外面急匆匆而來,太后轉過臉,道:“什麼事情。”
雲英躬身施禮之後,應聲答道:“皇上差王公公送了一份信過來。”
太后凝了凝眉頭,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詢問的道:“哦,送信過來,到底是所謂何事。”
雲英也是迷惑不解的搖搖頭,便是將手中的信箋遞了上去。
太后接在手裡,細細看完,面色便是越發的陰沉起來,對雲英揮揮手,雲英會意,忙是出了門去,警惕着四下的動靜。
“事情果然不出我們所料,這件事情,還真是沒那麼簡單。”太后眯了眯眼睛,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一旁的平都長公主。
平都長公主恭敬的接在手裡,看完也是微微嘆了口氣,略想了想,方纔道:“此事……是皇上派人調查出來的?”
太后點了點頭,道:“看來皇上也是起了疑心的,這纔派人詳查。”
平都長公主將手中的信箋重新收好,道:“此事雖然是另有乾坤,但畢竟這件事情,若是沒有外面的協作,單憑杜妃一人之力,只怕是難以成事,何況眼下,杜妃還有孕在身……”
太后聞言面色便是越發陰冷起來,她緩緩閉上眼睛,這個杜霜兒還真是野心不小,果然是杜大人調教出來的好女兒,看情形,她在這北宇的後宮之中,是想要呼風喚雨到何種程度,才能滿意。
本來以她往日的德行,此番便是不該讓她入宮,可無奈杜府勢大,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仰仗,所以才無奈將她接入後宮,而且一入宮,便是妃位,這位份兒也的確是不低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如此這般的不能消停:“哼,這杜家的人,本宮若是一再縱容的話,還不知道她今後當如何無法無天。”
平都長公主看着太后狠狠捏着椅子的扶手,面露狠戾,便是暗歎一聲:“太后是打算如何處置。”
太后太后冷哼一聲,狠狠的一拍桌子:“這件事情,在明顯不過了,這宮中規矩擺在那裡,哀家饒不了她。”
平都長公主看着桌面上濺起的水滴,緩緩站起身來,掏出袖中的帕子,輕輕的擦乾,只搖搖頭:“太后的意思,是打算按照宮中規矩,嚴懲杜妃?”
太后看了她一眼,道:“怎麼,難不成,你覺得哀家不該如此處置?”
平都長公主笑搖了搖頭,在太后的對面緩緩落座,目光凝視着門口照進來的日頭,道:“平都不敢,平都只是覺得,此事既然皇上將事情始末告知太后,想來是希望太后細細思量的。”
太后凝凝眉:“細細思量?”
平都長公主點了點頭,伸手撫了撫袖子上的華麗繡紋,方纔開口道:“太后看皇上這封信,此事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太后可曾想過,皇上爲何要向太后說的如此清楚。”
太后有些疑惑不解:“他自是知曉哀家此刻正爲此事發愁,所以方纔查清此事,爲皇后洗冤。”
平都長公主點了點頭,接着道:“太后說的不錯,皇上陳述此事的確是爲了爲太后洗冤,但是這封信還提到宮外必定有人合謀……”
太后眉心一跳,拿過信箋,又細細看了一遍,方纔緩緩的擱了下來:“你的意思是,皇上此舉,是想提醒哀家,此事雖是後宮之事,卻也關係到前朝安定。”
平都長公主點了點頭,道:“當日太后不得不納杜妃入宮,也是因爲這杜家在前朝的勢力,如今杜妃在後宮之中胡作非爲,膽大包天,也是因爲其背後的杜家勢力。”
太后眉心擰緊,細想了想,方纔緩緩站起身來,又是來回踱了幾步,幽幽的道:“縱是杜妃背後有杜家的勢力,可畢竟在後宮之中,身份有限,竟然膽敢夥同宮外之人,陷害皇后,如此大事,哀家若是完全不加理會,裝聾作啞,難免縱容了她。這件事情,哀家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平都長公主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的確是要從長計議,雖然此事不能立馬澄清真相,但至少,也得讓杜妃對太后的態度有所覺察。”
“不錯,哀家是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今日是皇后,只怕明日,連哀家這個太后她都敢肆意玩弄於鼓掌之中,此事,哀家還要好好思量思量。”太后接過話頭兒,點了點頭。
平都長公主見太后面露疲憊,便是識趣的站起身來,告辭而去。
剛剛出了太后的院子,一旁攙扶着她手臂的昭日郡主便是看看左右,忍不住的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母親今日是怎麼了,如此這般的爲朝廷操心,還可以爲皇后說話。”
平都長公主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臂,讚許的笑道:“看來你如今是長進了,竟然瞧的出來,母親在爲皇后說話。”
昭日郡主見母親誇讚自己,也是會心一笑,道:“這不是太明顯了,女兒焉能瞧不出來,只不過,我們終究是外人,這後宮之事,歷來都是一團亂麻,我們何不避的遠遠的,何苦還要主動參與進來呢。”
“唉。”平都長公主一邊緩緩的朝前挪着步子,一邊娥眉深蹙,舉目四顧,一邊搖頭感慨道,“母親自小便是在這後宮的爾虞我詐之中長大的,對這後宮之事,焉能不清楚明白,只不過這京城之中的形勢,卻是瞬息萬變,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雖然遠在封地,但京城形勢對我們的影響卻也是從來都不能忽視的。”
昭日郡主見母親如此一說,便也是心裡一陣愁緒:“所以母親今日如此做法,是想在宮中找尋一個可以爲我們說話的人。”
平都長公主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也算是吧,畢竟將來之事如何誰也說不清楚,眼下這個南興公主,雖得皇上百般寵愛,但是在這北宇之中,勢力和杜妃可是無法比擬,我們今日雪中送炭之情,她必定牢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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