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前兩步,定定的看着董倚嵐的臉,和聲道:“公主覺得,朕的話,可有道理。”
“皇上的話,說的對,沒有試過,便不知道會怎樣。”董倚嵐似是回過神兒來,淡淡的道。
董倚嵐終於脫險,木白楓微微鬆了一口氣,林將軍卻是憂心忡忡起來:“眼下雖然公主脫險,但是,公主在宮中不過是個教習的身份,只怕與我們的和親大計,是在是相去甚遠,將軍是如何打算的。”
木白楓看了他一眼,道:“入宮已經是第一步了,一切順其自然便好。”
林將軍似是不以爲意,看了看眼前的木白楓和謝全,道:“將軍,話雖如此,可是,我們入北宇已經有些時日了,皇上那邊,我們可是如何交代。”
木白楓聞言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們萬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好好觀察,慢慢打算纔好。”
林將軍聞言只得拱拱手,無可奈何的道:“末將明白了。”
木白楓和謝全對望一眼,都是沒有說話,頓了頓,木白楓才道:“最近外面驛馬每日裡,來來往往那麼多趟,林將軍可是探聽出來什麼事情了沒。”
林將軍聞言忙是點了點頭,面色嚴峻的道:“此事說起來,屬下也是前幾日便覺察到了,兄弟們細細探查下來,也總算是有了結果。”
木白楓點了點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林將軍接着道:“這些日子,北宇朝廷動盪,新帝又是剛剛登基,北宇朝中又是多方勢力隱於暗處。所以,這個時候,難免北胡那邊,開始蠢蠢欲動了。”
木白楓聞言長長的眉心微微擰了擰,良久才道:“這北胡果真是出爾反爾,如今才和北宇和親,一轉眼的功夫,便是又是翻臉無情了。”
“北胡人素來如此,說是和北宇和親,其實,根本就是脅迫北宇敬獻公主而已。這北宇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如此和親,和強盜有什麼兩樣。”林將軍鼻子裡冷哼一聲,面色不屑的道。
木白楓和謝全對望一眼,木白楓微微笑了笑,道:“林將軍果然通透,只不過,北胡和北宇和親背後的原因,雖然不足以爲外人道,但是畢竟從表面上看,兩國已經算是名義上的姻親了,總不至於,喜氣兒尚未褪盡,便又開始刀戈相向了吧。”
林將軍搖搖頭,嘴角諷刺的一笑,道:“這北胡那邊這些日子以來,雖然還沒舉兵進犯,但是攻城的規模,比前幾年的時候,明顯要大了許多。所以,這些前線的軍報,方纔如此頻繁。”
“北胡一向無恥,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北胡人的意圖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趁火打劫來了。”謝全聞言也是不無擔心的道。
“如果真的是北胡這個時候,來這招趁火打劫的話,那北宇只怕真的是難以招架了。”木白楓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從旁邊取了剪刀,輕輕的剪了剪眼前的燈芯兒,燈火跳躍了幾下,似是一下明亮了許多。
林將軍聞言愣了愣,方纔道:“這皇上當日登基之時,還有有不少兵馬維護的,這些人也有不少是從北胡那邊前來京城勤王的,這些人,也不一定不是北胡的對手吧。”
木白楓聞言冷冷一笑,道:“林將軍說的不錯,這些人當日的確是回京勤王,助皇上奪得天下,但是,將軍卻是忘卻了一點兒。”
林將軍微微蹙眉,不解的望着眼前的木白楓,靜候下文。
木白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燈火,輕輕吐出一句話:“這些人都是杜家的親信,皇上登基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各方面打壓杜家,所以此番,皇上怎能容杜家再立功勳,繼續坐大呢。”
“將軍說的不錯。”林將軍也是陷入沉思之中,“這些日子,皇上的確是在有意打壓杜家的勢力,若是這次仍舊由杜家的人出馬的話,只怕皇上前些日曆的努力,便是註定要前功盡棄了。”
“所以,皇上此刻必定是坐立難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木白楓點了點頭,道。
幾人皆是一陣沉默,林將軍想了想,方纔道:“其實,若是想幫着北宇破局,也是並非毫無法子。”
木白楓淡淡笑了笑,道:“如此說來,將軍莫不是有了打算。”
林將軍輕輕點了點頭:“我們來此這許多時日,自是不能讓北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而置之不理,若是此刻能夠與北宇和親的話,那麼,我們南興便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動兵馬前來助陣了。”
此話一出,謝全便是心頭一驚,忙是緊張兮兮的看向一旁的木白楓,木白楓聞言面色微微動了動,端着茶盞的手心到底還是微微一抖,謝全心頭便是一陣暗歎,也是攢了攢手心,強忍住沒有開口。
一旁並不知情的林將軍見木白楓神色微變,便是道:“眼下,這也算是兩全其美的法子,我們與北宇,本就是利益相關,如此行事,將軍以爲有何不妥之處嗎。”
木白楓此刻面色已經恢復如常,他低眉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殘茶,道:“將軍的法子雖然不錯,只不過,這個時候,我們提出和親,難免讓北宇這邊,有被脅迫之嫌,如此的話,便是失去了和親的意義。”
“和親的意義,本就是爲了利益,我們也談不上脅迫,除非皇上是想與我們南興絕了往來,否則的話,公主嫁入皇宮,只是早晚的事情。”林將軍又是開口駁回了木白楓的話。
謝全忙是從旁道:“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將軍的這個法子,也並非不可以,只是我們眼下尚且沒有走到這一步,畢竟眼下,只不過是北胡有異動而已,是否真的進攻過來,還是未知之數。”
大約木訥的林將軍終是察覺到了木白楓對此事的不贊同,於是面色有些訕訕的看了看眼前的兩人,終是有些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是末將操之過急了,請將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