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在草原上接連馳騁着,董倚嵐身處眼下的險情當中,腦子裡若是不慌亂是不可能的,當下自是什麼也顧不上了,只可惜自己身旁什麼人都沒有。狂奔的野馬將自己顛簸的四葷八素的。
倒是後來追上來的信王,待回過神兒來,這纔看清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南興的清遠公主董倚嵐,也是着實嚇了一大跳,可惜此刻對方的馬匹已經嚴重受驚,更笨無法控制下來。
信王驚出一身冷汗,這清遠公主身份畢竟不同他人,若是此刻出了問題,真是茲事體大,於是信王一咬牙,狠狠的一揚馬鞭,耳畔只聞一聲清脆的響聲。
身下的駿馬便是撒開四蹄,朝前疾馳而去。
董倚嵐此刻什麼也顧不上,只覺得眼前暈乎乎的,信王疾奔而來,幾番慾望靠近董倚嵐身邊受驚的馬匹,皆是沒有成功。
信王咬咬牙,隨行的跟了一陣之後,總算是找到機會,終於在幾番掙扎之後,總算漸漸的靠近了董倚嵐的馬匹,信王略略鬆了一口氣,方纔對面色慘白的董倚嵐喊道:“公主,快朝我這邊靠近……”
董倚嵐雖然此刻耳畔只聞呼呼的風聲,但董倚嵐到底還是個有膽子的,神智還算清醒,不至於被嚇暈了過去,此刻聞聽到這救命的聲音,頓時便是心頭一片明瞭,大着膽子回過頭去,卻是瞧見了身畔不遠處,一臉焦急的信王,董倚嵐頓時心裡大定,這信王乃是征戰沙場多年,馬術一向了得,此番自己看來是命不該絕了。
信王見董倚嵐終於是恢復了些許神智,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當即便是心中一動,忙是又大聲呼喊着,一邊又朝董倚嵐這邊靠近了些許,朝着董倚嵐騰出一隻手來:“公主,快,快抓住本王的手。”
董倚嵐瞧着信王面色誠懇,但到底自己身份是公主,而且男女授受不清,信王見他猶豫不決,以爲她是緊張,忙出聲安慰道:“公主不必害怕,抓緊本王的手,不會有事的,公主放心……”
董倚嵐咬咬牙,眼下性命攸關,若是在猶猶豫豫,萬一真的跌下馬背,自己可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顧不了許多,董倚嵐終是咬了咬牙,雙手鬆開繮繩,朝着信王的方向撲了過去。
信王一把拽着董倚嵐的手,手臂一個翻轉,便是輕鬆將董倚嵐拽到了自己的馬背之上。
而方纔董倚嵐騎着的那匹馬兒也是瞬間便是不見了蹤影。董倚嵐此刻雖然得救,但渾身依舊是有些瑟瑟發抖,信王騰出一隻手來,勒住了手中的繮繩,馬兒長嘶一聲,終是緩緩放慢了腳步,停了下來。
見董倚嵐雖是受了些許驚嚇,但所幸的是終於還是安然無恙,信王心裡也是略略放下心來。
馬兒剛停住腳步,信王便是一個利落的翻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又是轉身小心翼翼的將被瘋馬顛的暈暈乎乎的董倚嵐,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腳剛着地,董倚嵐只感覺腳下一個踉蹌,便是要朝前撲到下去,好在信王正立在一旁,見狀忙是上前攙扶住她有些軟綿的身體,焦急的看着她的臉,急急道:“你怎麼樣,公主,公主你怎麼樣了?”
董倚嵐眼下只覺得耳畔一陣嗡嗡的聲音,根本聽不清楚信王的話,只覺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的,面色緊張。
董倚嵐嚇了一跳,忙是閉上眼睛,斂了斂心神兒,片刻之後,才又是重新擡起頭來,耳畔的聲音方纔漸漸的清晰起來,不知什麼時候,紅綢竟然也已經是趕了上來,見董倚嵐這幅樣子,也是在一旁焦急的大呼小叫起來。
董倚嵐凝眉搖了搖頭,緩緩的睜開眼,定了定心神兒,這纔看清了眼前的信王和紅綢。
信王仔細凝視着她當下的神情,似是已經恢復過來,心底兒稍稍釋然了些,忙是走到她面前,輕聲道:“公主,公主,你沒事吧,你能聽到本王的聲音嗎。”
董倚嵐此刻雖然渾身乏力,但是到底還是比方纔情形了不少,見信王面色焦灼,便是無力的點了點頭,虛弱的道:“殿下,殿下放心,倚嵐沒事的。”
信王見她眼下雖然虛弱不堪,但到底還是恢復了神智,終於是徹底放下心來,點了點頭:“公主沒事便好。”
紅綢則是忙扶着董倚嵐就近坐了下來,董倚嵐也是無力的在紅綢的肩膀上靠好。紅綢有些手忙腳亂的取下腰間的水壺,給董倚嵐餵了幾口水。
董倚嵐潤了潤乾燥的喉嚨,又是略略歇息了片刻,方纔慢慢清醒過來,掙扎的便是對信王躬了躬身子道:“多謝信王殿下出手相助,若非如此,只怕倚嵐早已葬身馬蹄之下了……”
信王卻是悵然的搖了搖頭道:“公主無須客氣,說到底,今日是本王衝撞了公主在先,若非本王從後面突然衝撞過來的話,公主的馬匹也因此不會受驚,說起來今日累積公主至此,皆是本王一時衝動的錯,是該本王向公主賠罪纔是。”
董倚嵐實在提不起精神來,便是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紅綢則是任由董倚嵐倚靠了片刻,見她方纔還蒼白一片的面龐上,漸漸也是有些血色,心裡略略放心,總算是熬過了這一劫:“公主沒事便好,方纔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董倚嵐搖搖頭,衝她抱歉的笑了笑,眯着言情打量了一下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開口道:“紅綢,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她這麼一問,紅綢也是擡起偷來,四下張望了一陣,也是茫然的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大約是聽到董倚嵐主僕二人的談話,原本在一旁凝眉不語的信王,此刻卻是忽然微微側過臉來,瞧着眼前有些迷失的董倚嵐主僕二人,頓了頓,方在董倚嵐面前蹲下身子,一臉嚴肅的問道:“請恕本王冒昧,想要請教公主,爲何公主此刻會突然出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