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亮着的是溫馨的光亮,是家的呼喚。而門外是一個人的寂寥,一個人的狂歡。
唐簧出來的急切,可是真要離開的時候,卻反而不捨得了。他回頭看這處別墅,明明這不會是沫兒喜歡的地方,可她卻願意永遠被禁錮在這牢籠裡。
愛上了一個人,就願意爲他付出一切。
點亮的萬家燈火裡,卻獨獨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個。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唐簧心裡的失落降到最低點。
唐禹辰那樣軟暴力的對唐簧宣佈蘇芷沫的所屬權,即使是兄弟,即使再親,在這種問題上也絕不會讓步。唐簧是,唐禹辰亦是。
再次看了一眼這個讓他留戀的地方,然後唐簧便轉身離開了。他的心裡很空很冷,卻找不到可以填滿的辦法。
屏幕上韓宥嘉的名字在不住跳動,唐簧一點都不想理會這個女人。可是今天沫兒被綁架,唐簧知道這件事一定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
“韓宥嘉,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喲,何必火氣這麼大呢。”電話裡女人的聲音無限嬌媚,唐簧聽着她的聲音相當的厭煩。
“我這個態度對你,算是客氣。我沒有那麼多耐心。”
“好好好,你是想說,蘇芷沫被綁架的事?”
唐簧的眸子眯了眯,韓宥嘉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說了出來,毫不忌諱。“我呢,正好想和你見一面。”
“很好,我也是。”
酒吧,吵雜的人羣,唐簧一下就在人羣中認出了韓宥嘉,她正在舞池中央和別人貼身熱舞。
記得當時是同樣的場景。那會兒唐簧來喝酒,看到了舞池中央的韓宥嘉,還出售幫她解圍。
現在想一想真是諷刺,如果不是當初自己那一個衝動,估計也不會有現在的韓宥嘉。
“唐簧!”韓宥嘉發現了唐簧走下舞池,笑容燦爛的和他打招呼。
“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沒想到短短几個月的工夫,竟讓你翻了身,真是諷刺。”
“那隻能說明,我對我自己的人生有很好的規劃,能翻身,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靠着算計別人,踩着別人的屍骨上位算什麼本事。”
“至少我可以,你卻做不到,這就是區別,也是你失敗的原因。”
韓宥嘉回到座位上,唐簧跟着她過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別這麼激動,蘇芷沫不是好好的嗎?”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隨時給你一槍,然後告訴你這是個啞彈?”
韓宥嘉聳聳肩,“知道你沒這個膽子,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你!”
“呵呵,唐簧,好久不見了,火氣別這麼大,靜下來好好說。”
唐簧擡頭一看,這個人的面容他並不陌生,可是的確是讓他震驚得很。”
“二叔。”天知道這句稱呼唐簧叫的有多勉強,三年前的事情他不願去回想,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看到唐嘉縉。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呵呵,這不重要。”唐嘉縉坐在他面前,笑眯眯樣子卻讓唐簧一陣心寒。“我只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重新掌管唐氏?”
唐簧冷笑一聲,顯然對此相當不屑。他連廢話都不想和唐嘉縉說,在他看來唐嘉縉就是夢還沒做醒的老頭。他看着唐嘉縉,此刻的心情卻不知道該怎麼用言語來形容。
“我知道你什麼想法,但是唐簧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和唐禹辰,你們的確不是親兄弟。”
唐簧的確有一瞬間的充愣,但旋即就回過了神來,“那又如何?是不是親兄弟,有沒有血緣並不是那麼重要。有時候有血緣關係的人,簡直比狼心還要惡毒。”
唐嘉縉不在意他的暗喻只是呵呵一笑,看着唐簧的眼睛裡滿是篤定,眼眸裡閃過一絲精光。“唐簧,你和他的確不是親兄弟,但卻是兄弟。”
這句話把唐簧說懵了,但是他沒有出聲,只聽唐嘉縉繼續說,“因爲你,是我的兒子。”
這回唐簧是徹徹底底的震驚了,最近一連串的打擊讓他足夠恍惚,卻沒有哪一個比這句話更讓他無語,好半天的時間,唐簧才找回了自己的語言。
“你開什麼玩笑!唐嘉縉,你是不是想唐氏想瘋了,這種話也編的出來?”
唐簧怒極反笑,“你是不是要說,我是你的私生子,然後當年被送到了我哥家裡寄養?你這個藉口真是夠爛,這比當年認周曼的藉口倒是有長進多了。”
然而無論唐簧怎麼說,唐嘉縉就是一副淺笑的樣子,認真的看着唐簧。漸漸的,唐簧被唐嘉縉的笑容盯得毛骨悚然。
他開始懷疑唐嘉縉的話是不是真的,可他又不斷的告訴自己,唐嘉縉不過是在給自己打心理戰。韓宥嘉這次玩的這麼漂亮,就是因爲有唐嘉縉這隻老狐狸在背後指使。
但不可否認,唐嘉縉的每一個謊言都是建立在真實之上,讓人無從分辨,讓人不得不動搖。
“可能你一時之間很難相信,但真就是事實。”
唐嘉縉見唐簧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才繼續說道,“當年我匆匆回了美國,就是去查詢你的身世。唐簧,你纔是我的孩子,周曼只是個頂替了你身份的騙子!”
唐簧心中冷笑,不管誰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是能對唐嘉縉有利用價值的,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是他兒子!
“當年迫於無奈,只能把你寄養,這些年來也沒能和你團聚,你母親對我隱瞞了真相,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你就在我的身邊。不過時間還不算晚,我們父子倆一起,來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這是唐氏欠我們的,也是唐禹辰欠我們的。你才應該是唐氏的接班人,後面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嗎?”
“夠了!”唐簧低喝一聲,“不管我是誰,不管我身上是否流着唐氏的血,我只知道,唐禹辰是我哥哥。我,是不會背叛自己兄弟的。”
他看着唐嘉縉,眼中只看得到堅定,“你找錯了人了,我不要唐氏,也永不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