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舟咬牙,操,這真的是那個救她一命的男人嗎?
“那我得向經理請假!”
蘇鑫起身取過西裝外套,“不用,我下去跟他講!”
付小舟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只能硬着頭皮跟在後面。
換好衣服走出會所,男人正坐在車裡等她,“上車!”
付小舟想了想,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一點她也能想辦法接受。
蘇鑫伸手將音樂點開,是一首時下比較流行的歌曲,名叫不將就。
人活着就不能將就,愛情如此,親情如此,友情亦是如此。
“吃什麼?”蘇鑫轉眸看一眼正襟危坐的付小舟,覺得挺好玩,可能在他這個圈子如此新鮮又幹淨的女子已經不多見了,所以付小舟這是羊入虎口。
付小舟很實在,“太貴的我請不起,如果蘇先生肯紆尊降貴的去吃路邊攤,那我到是可以請你吃很多!”
蘇鑫眉色一凜,“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嗎?”
付小舟輕嘆口氣,“那麼蘇先生想吃什麼?”
“讓你請客,你卻反問我這個客人,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付小舟真想一拳砸在蘇鑫腦袋上,但理智告訴她要淡定,無奈下只能破罐子破摔,“那麼這樣好了,蘇先生可以選一個您喜歡的地方,點一些您喜歡吃的菜,如何?”
蘇鑫挑眉,“這還差不多!”
付小舟扭頭看向車窗外,你想點什麼就點什麼,反正到最後付不出錢來她也沒什麼可丟臉的,畢竟身邊還跟着一位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呢,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蘇鑫將車開到了常去的一家西餐廳前,付小舟下車後擡眸看一眼店的招牌,不知道是不是她在語言這塊退步了,所以她並不認識前面兩個單詞,可她覺得這不像英語也不像法語,更不像意大利語,難道她所學的那些沒什麼用?
蘇鑫停好車後走過來,“看什麼呢?”
付小舟眨了眨乾淨漂亮的黑眸,“沒什麼!”
兩人進去後不斷有服務員對身邊的男人問好,付小舟左右看了一圈,店面裝潢有點倫敦風,不過挺精緻的。
有一個身穿制服的女人走過來,希爾瞅一眼她胸前的掛牌,是個經理。
女人笑着看向蘇鑫,“蘇先生還是老位子嗎?”
蘇鑫點頭,“菜式也照舊!”
女人點頭,“那蘇先生先請上去,我這邊就過去安排菜式!”
蘇鑫看一眼安靜站着的付小舟,“走!”
付小舟覺得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帶點異樣,她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是因爲身邊的男人?
付小舟是學生時候很忙碌,這畢業了也很忙碌,根本就無暇去關注什麼八卦什麼娛樂版面什麼明星,所以她不知道身邊這位才貌兼備的男人在A市有多出名,那簡直就是土豪再土豪鑽石更鑽石的黃金單身漢。
只是,這位單身漢卻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人多到可以繞整個A市轉幾圈了。
兩人進了電梯後那異樣的目光才被斬斷,付小舟不是很自在的動了動脖子,她穿的並不適合這個環境,人家都是禮服珠寶精緻妝容,而她是地邊攤空手腕素顏,可她並沒有覺得什麼,有些人生來就集萬千寵愛與一身,而有些人就像她一樣從生下來就是井底之蛙,而且還是一隻剛剛纔吃飽穿暖的井底之蛙。
所以,根本就沒什麼可比性,所以,她不比,她會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至這社會的最高層。
男人帶着她走進一間包廂,對於包廂這種比較封閉的地方付小舟現在是有些心有餘悸,而且還跟這個沒多久前還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在一起。
蘇鑫坐在沙發上看她一眼,“站在做什麼?不坐?”
付小舟慢慢走過去,坐在男人對面,她想了想後開口,“那個,我想問個問題?”
蘇鑫挑眉,“什麼?”
“就是,樓下那些人爲什麼要以後奇怪的眼光盯着我?”如果只是因爲她的穿着打扮,那也不用那麼明顯吧。
蘇鑫輕笑出聲,“你覺得是爲什麼?”
付小舟皺眉,她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的,這個男人怎麼連回答都要這麼的不乾脆。
“我不知道!”
“你平時都不看報紙嗎?”
“不看!”
“電視呢?”
“不看!”
“手機總看吧?”
付小舟眨了眨眼睛,手機到是看,但她的手機是老式的,只能接電話和發短信,要是連網的話那非常麻煩,所以,“不看!”
蘇鑫真覺得遇到了一個較爲奇葩的新鮮傢伙,“那你平時都在做什麼?”
“打工,上學,打工!”
“沒有其他樂趣?”
付小舟微愣,有是有,但她沒那個時間,所以,“沒有!”
“就缺錢到這種程度?”
“是!”
“以你的條件,如果想要脫離這種困境,你應該有辦法的!”
付小舟擡眸,他知道男人指的是什麼,但她不想那麼做,有些事情一旦邁出那麼一步,那就永遠都收不回來,她不想到最後連哭都來不及,所以,夜總會是她的底線了。
“怪不得你見到我什麼反應都沒有!”蘇鑫伸手拿過遙控打開電視。
付小舟不太明白男人所說的意思,但她也覺得沒必要明白。
菜上得很快,雖然名義上是她請客,但從開始到現在菜上來,她什麼話都沒說,這幾個碟子裡精緻的食物她貌似都沒見過,想來還真可笑,果然是井底之蛙。
“嚐嚐!”
付小舟拿起筷子,這時服務員將最後一道牛排端上來,一人一盤,付小舟看一眼牛排再看一眼旁邊的刀叉,最後目光看向男人。
蘇鑫揮手讓服務員下去,不用她們在這裡看着。
他看一眼付小舟,“怎麼了?”
付小舟的高傲和倔強早在被生活所迫的這些年裡磨得一乾二淨,所以她現在學聰明瞭,不懂就是不懂,裝了也還是不懂,與其鬧出笑話還不如直接承認。
她對着看過來的蘇鑫開口,沒有半點的尷尬和不好意思,“請問怎麼用?”說完她用眼神指指旁邊的刀叉。
蘇鑫一愣,然後笑開,他真的是沒見過像付小舟這樣坦誠的女子,這要是放在他的其他女伴身上,早就撒嬌着讓他給她們切好,可面前的女子不懂得用這種手段,她只是懵懂又理所當然的問出她想問的。
“我幫你切!”
付小舟搖頭,“怎麼用?”她很執着,因爲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時常出入這種地方,那個時候她肯定非常優雅,而且能特別熟悉的使用這些工具。
所以,她現在要一個一個的學,沒有人能幫得了她,只能靠她自己。
蘇鑫挑眉,他拿起手邊的刀叉示範給她看,“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付小舟學着他將刀叉拿起,“然後呢?”
“用叉子壓在肉的左端,然後用刀切下,不要切得太大!”
付小舟照做,還算比較順利,但就是下刀時有些重,劃在盤子上有道刺耳的聲音。
蘇鑫看她一眼,然後笑着開口:“可以慢慢切!”
付小舟便又試了幾次,不是很難,所以幾次後就能得心應手了。
男人一一介紹了桌上幾道菜的名字,付小舟仔細的記了下來。
“西餐有很多種類,這家的雖然不全但味道不錯,你覺得呢?”
付小舟點頭,“很好吃!”
蘇鑫將手邊的一碗濃湯推到她跟前,“喝點湯吧!”
付小舟來者不拒,但最起碼的儀態還是有的,她吃得很斯文,蘇鑫放下刀叉看着她,如果女子換上禮服化上妝容,那麼就以她現在的這種姿勢,非常的優雅,而且會是一副很養眼的畫面。
吃飽喝足付款的時候男人壞笑着看一眼付小舟,付小舟擦了擦嘴角,然後看向站在桌前的服務員,“掛在蘇先生的賬上!”
至於她爲什麼知道掛在誰誰賬上這麼一說,那是因爲她在帝都會所做到半月的時候上面的經理請大家聚了次餐,當時結賬的時候這個經理就說掛在他的賬上。
付小舟聽下了,也記下了,男人肯定是定期付款的,所以,雖然是她請客沒錯,但這頓飯夠她和她媽媽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所以,這個錢她怎麼都不會出的,至少在這種時候。
蘇鑫悶笑出聲,點了根菸後叼在嘴上,服務員拿着賬單走人了,付小舟臉皮很厚的靜靜坐着。
“拿我的錢還我的情,這頓飯吃得可太不值了!”
付小舟摸摸鼻尖,不管男人說什麼她都不開口。
蘇鑫慢
吞吞的抽着煙,姿態閒適,邪氣逼人,他吐一口菸圈,“你叫什麼?”
付小舟眨了眨眸,“曉曉!”
“真名!”
“曉曉!”
“對於救命恩人,不掏錢就算了,難道連個真名都不能說?”
付小舟擡眸看他,“真名假名的不都是一個稱呼嘛,蘇先生又何必如此執着!”
蘇鑫彈了彈菸灰,“可是怎麼辦?我就是這種執着的人!”
付小舟無奈,“那麼蘇先生呢?叫蘇什麼?”
蘇鑫輕笑,眉眼微勾,似有若無的撩撥,“爲什麼想知道我的名字?”
付小舟大眼睛轉了轉,“那蘇先生又爲什麼想要知道我的名字?”
“蘇鑫,三個金!”
“付小舟,河裡漂泊的那個小舟!”
付小舟,蘇鑫指尖摸着脣角細細品味,這個名字怎麼聽着好像在哪裡見過?
難道是同名同性?
還是說出現的頻率較廣,所以才覺得熟悉?
“今天謝謝蘇先生,讓您破費了!”
蘇鑫勾脣,“你是打着要我破費的心思來的吧?”
付小舟心裡暗想,要不是你吃得如此高端大氣上檔次,我也不會坑你的錢。
“蘇先生說笑了,怎麼可能呢!”
可不可能蘇鑫心裡自然有桿秤,將手中的菸蒂熄滅,他站起身,“今天就不要再回會所了,直接回家吧!”
付小舟雙眼一閃,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平常她沒跟客戶出來過,在會所裡就算再怎麼難熬那也要熬到下班。
大雪還在飄着,等紅燈的時候蘇鑫開口,“喜歡下雪天嗎?”
付小舟朝窗外看一眼,車裡暖氣烘得她想睡覺,“不喜歡!”
“爲什麼?”
“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怎麼喜歡!”這種天氣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冷還是冷,怎麼都暖不熱的腳和總是哆嗦的不停身體,這麼多年來,不管是下雪還是下雨或者冬季,她都沒辦法喜歡。
“堆過雪人嗎?”
“沒有!”
蘇鑫輕笑,“是懶呢還是半點都不喜歡雪?”
付小舟的那些過往沒辦法講給別人聽,就算講了別人也聽不明白,因爲那種艱苦只有親身體會的人才能感受得到。
她往後靠了靠,“都有,比較懶而且也真的不喜歡雪!”
綠燈了,男人踩下油門往前,付小舟半眯着眼睛腦袋側向窗戶那邊。
蘇鑫直接將付小舟送到樓下,他透過窗戶看一眼小區,眸光微閃,卻是未再說什麼。
付小舟下車後對他揮了揮手,“謝謝您!”
蘇鑫點頭,“上去吧!”
付小舟笑着轉身,然後腳步極快的走進小區,她沒有回頭,走出不遠後便聽到轎車離開的聲音。
或許蘇鑫不錯,至少在吃飯的時候他的表現很優雅,那種上流社會的貴氣不是誰想模仿就能模仿得來的。
只是,在夜總會那種地方認識的男人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兒去?
就像別人說夜總會裡的女子一樣,只要進去後,那麼名聲再怎麼都不會多麼好聽了。
現在的家裡溫暖多了,付小舟和她的媽媽一人一個房間,有獨立的衛生間,廚房,比起那個時候來講,現在真的已經是好太多了。
她輕輕打開門,屋裡靜悄悄的,她看一眼媽媽的房間,應該是已經睡下了,她直接進了臥室,將包扔在牀上,然後拿了睡衣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的熱水,這讓她覺得很幸福,比起之前的那種冰天冰地的感覺,整個腦袋塞在熱水下真的很好。
衝完以後她將鏡子裡的水汽摸去,然後她便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個咬痕,已經有點青了,中間還帶着深紫,指間觸上去還有些疼意。
她咬了咬牙,暗罵一聲衣冠禽獸。
第二天晚上她去上班的時候經理告訴她以後都不用再去了,她有些懵,“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工資已經算好了,等下財務會拿給你,你走吧!”
付小舟失笑,這到底怎麼了?她乾的好好怎麼突然成這樣了?
雖然她並沒有想過要在這裡幹一輩子,但在這裡上班的期間她也沒得罪什麼人啊?而且給的任務也都一一完成了,可爲什麼會這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