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坑爹啊!能不能慢點?”劉景唯有發出一陣陣大叫,一隻手吊住車頂的把手,另一隻手有心想拉扯蕭飛雪幾下,又恐自己的干擾會讓兩人就此殞命。
好在奔馳車飛快且順利的度過了第一個彎道,劉景還沒來得及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第二個彎道接踵而來……
許是經歷了第一個彎道那驚悚的一幕,這一次,劉景倒也不怎麼驚慌了。只是伴隨着強烈的慣性感受,他依然有些提心吊膽而已。
從始至終,奔馳車的車速都一直在八十碼左右,即便是面臨這樣的彎道,蕭飛雪也依然沒有樣車速降低多少。飛快的行駛着,直至十分鐘左右,這輛車纔在山頂上堪堪停下。
山上的山頂,並沒有劉景想象中那麼寂靜,相反的,簡直可以用嘈雜來形容。
山頂是一個被擴寬的平臺,瀝青平臺上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車輛。而所謂的嘈雜,則正是哪些車的緣故。
一輛輛車的車門敞開,裡面低音炮傳出濃厚的重低音,動此打次的讓劉景有些經受不住。更有甚者,時不時還會踩動着油門,伴隨着引擎發出的一聲聲尖嘯,司機也隨之一通混亂的尖叫!
所謂嘈雜,就是這個樣子了。除此之外,這裡給劉景的感覺,還有一絲……糜爛!
一溜排開的轎車邊上,坐在車裡的是小青年,而坐在車頂蓋上的,則是穿着露骨的花季少女。這些少女卻沒有個少女的模樣,臉上手臂上,四處都能看到紋身,更有甚者,滿臉的耳釘,彷彿是被訂書機摧殘過一般。
劉景看得一陣陣皺眉,沒想到蕭飛雪來到這裡,卻是一陣陣興奮。
她輕巧的走下了車,隨手關上車門,繼而走到一個小房子前面。
那房子顯然是臨時搭建的,結構簡陋不說,連建造的時候都顯得有些隨便。房子的前面則是一個小四方桌,此刻桌子後面正坐着一個人……一箇中年人。
那中年人看到蕭飛雪過來,扯着嘴角笑了笑,隨即對蕭飛雪說道:“三菱對豐田,壓哪邊?”
“都是日系車?”蕭飛雪撇了撇嘴,做出個不屑的表情,隨即看了看立在旁邊的牌子。沒說壓,也沒說不壓,她簡單的看了看就走開了。
再次回到車邊,蕭飛雪果斷的坐回到了車內,隨即便聽到劉景有些懊惱的問道:“這兒究竟是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蕭飛雪顯然有些明知故問了,劉景若是知道,還會問出這句話來?
“這裡!就是帝都的飆車黨!”
說話的功夫,劉景遠遠的看到進山的地方有兩個車燈,一前一後的形式着。
先前還沒有察覺,劉景細心看去時,才發現那兩輛車過彎時,卻完全和蕭飛雪一樣的暴力。車頭完全指向了內側彎道,車屁股一甩,車身側滑着繼續在馬路上飛馳着。
劉景看得一陣陣心驚,暗想這就是所謂的飆車黨?難道這些人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嗎?
“這些人就不怕車子突然失控,墜落山崖?”劉景想到這裡,當即也對着身旁的蕭飛雪問道。
後者聞言,有了些許的發愣,看了眼劉景有些不屑。也不知是在不屑劉景的膽小還是他的問題無知,蕭飛雪隨後就解釋道:“這些人當然怕,可是你以爲他們是自己賽的嗎?”
如是說着,蕭飛雪將車窗搖了下來,指着一個個或坐或站在車旁的哪些穿着時尚的年輕人,繼續解釋道:“這些人雖然是車主,可他們大都不會自己親自上陣。多數的富二代官二代,請的大都是外馬而已。”
“外馬?”劉景疑惑着嘀咕了一句。隨即聽見蕭飛雪繼續解釋道:“就是外馬!”
“所謂外馬,大多都是業餘車手,喜歡車,但又沒錢玩的那種。還有一些大概就是專業賽車手了,逢上受傷的、嗑藥的、被禁賽的,就會被他們請到這裡來了。”
蕭飛雪說了這麼一大通,劉景大概也能聽得明白了。感情這些人來這裡,不過是湊個熱鬧而已。正如先前出去的蕭飛雪,來這裡搞地下賽車賭博來了。押的,就是看哪家的車更好,哪家的外馬更強勁了。
如是想着,先前還在山下的兩輛車便已經飛快的駛上了平臺。
打頭的是那輛三菱車,三菱一馬當先,衝入到平臺中央後,不忘在原地打上幾個圈,輪胎於地面摩擦,激起一股濃煙,外加一陣嗆鼻的焦臭氣息。
而圍觀的人在這個時候興奮了,或尖嘯,或蹦跳,卻都是圍着那輛三菱車。當然,也有沮喪的,將手中的一張紙條憑空撕碎,紛紛揚揚的灑在了空中。
緊接着的就是後面那一輛豐田車了,失敗者顯然沒勝利者那麼耀眼,他開上來後,只是穩穩的停在了旁邊,隨即從車內走下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人。中年人剛一下車,就有一個年輕人一馬當先的走了過去,身後跟着的幾個馬仔也顯得極爲憤怒的模樣。
年輕人一到那中年人的跟前,一腳就踢在了後者的肚子上,將他踹翻在地上後,不忘怒罵道:“沒用的東西!”
讓人沒想到的是,那中年人被踹翻在地上後,竟也不惱,爬起來拍拍屁股,唯唯諾諾的跟在了年輕人的後面。
一場比賽結束,喧鬧的飆車黨顯然沒有就此罷休。那個小房子旁邊的牌子上,很快的再次立了起來……
“奔馳對陣寶馬!”
劉景倏然一驚,暗想這裡的有錢人可真不少啊!奔馳寶馬居然也拿出來賽的?就不怕磕磕碰碰的擦破點漆什麼的?
當然,也只有劉景會這麼想而已,直至兩輛車被緩緩的駕駛着,停在了賽場中間。他這才得以看個明白,感情所謂的寶馬,也不過是七八十萬的國產寶馬而已。除了引擎是寶馬原裝進口,其他的還是中國造。
而奔馳就更不像話了,不過是一輛最差的E系列車型。雖然都是進口的,可排量和馬力都不如國產寶馬強勁。
“有興趣沒?”蕭飛雪在劉景耳邊問道。問話的同時,她已經推開了車門,望了眼劉景,隨即自顧自走到了莊家跟前。
劉景左右無事,所幸也跟着下了車,走到蕭飛雪跟前。隨即就看見她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掏出了一張信用卡遞給莊家,轉而對坐在桌子後面的中年人說道:“押寶馬,五十萬!”
說話的功夫,那中年人動作倒也快速,把信用卡拿在手中飛快的在刷卡機上面一掃而過。隨即示意蕭飛雪輸入密碼,沒多久,就從刷卡機裡梭出來一張紙條。那中年人把紙條拿了過去,用碳素筆在上面寫了些什麼,劉景並沒有看清,想來是什麼憑據之類的吧。
他轉過頭,這才得以仔細打量着立起的那個牌子。
上面標的倒是簡單,讓人一眼就看個清楚。
首先是車型車系,後面寫着一個人名,想來就是車手了。再往後就是各自車的賠率了,奔馳車是一賠十,寶馬則是一賠一。
劉景看不明白這些,所幸沒有參合,等蕭飛雪買好了,他就再次隨着蕭飛雪從莊家那裡走開了。
此時劉景才發現,感情他們選擇的這個地方倒是得天獨厚。只需要往山腳下一看,輕易就能看到整段的盤山公路。蕭飛雪往山腳下指着,隨即對劉景說道:“我們進山的時候是那邊,比賽的話,就是這一面了。只需要駕駛車從山頂往下,在山腳下還有一個接待的,從接待的手裡拿到一條紅繩,然後回來。誰先回來誰就獲勝。”
說話的功夫,奔馳和寶馬業已從出發點疾馳了出去……
“飛雪,你來了咋不叫我一聲呢?”劉景身旁倏然響起的聲音,讓他下意識調過頭去。
這纔看清楚,說話的那個人看樣子也是個富二代。一身的西裝穿着,來到這裡不像是飆車黨,倒像是剛參加完什麼聚會一樣。
“我來之前還需要通知你不成?”蕭飛雪聽到這個聲音,連頭都沒有動,沉悶着回答了一句話,隨即不再言語。
“哪兒能吶!”男人說話的功夫,臉上有了一絲尷尬:“我只是想……您來到這裡來玩,通知我了,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嘛。”
男人說這話,抽出手隨手拍了拍,隨即就有兩個馬仔跑了過來。一個馬仔手裡端着根凳子,一個凳子自然是給了男人,另一根凳子卻被安放在了蕭飛雪的屁股後面。
劉景可算是看明白了,感情這貨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嘛。
他倒也不惱,自己本來就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啥億萬富翁,別人爲毛要把自己放在眼裡?
他正想走開來,卻沒想到蕭飛雪叫住了他……
“你坐會兒?”說話間,蕭飛雪不由分說,將那根塑料凳子遞給了劉景,示意他坐下來看。
從這裡剛好就能看到山腳下比賽的兩輛車,很多人都在這裡圍觀着,能有一席之地自然是極好的。可那個男人先前的動作,貌似蕭飛雪並沒有領情。
下意識的,男人的目光就瞥了一眼劉景,暗自不做聲的同時,卻揮了揮手,示意一個馬仔過來,俯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男人說的什麼,劉景並沒有聽清。正如他一眼望下去,卻依然不知道底下的賽事情況如何。說得含蓄點,叫無心關注。不含蓄那就是完全的門外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