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東銘和藍若希訂的房間位於酒店的二樓,很有緣的是,容浩鈞夫婦也是在二樓。
回到房裡,把行李擺放好,用過了餐後才十分鐘,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藍若希以爲是酒店的服務員,便走去打開了房門,沒想到站在門前的人卻是容浩鈞夫婦。看到藍若希來開門,容浩鈞謙笑着:“霍夫人,打擾一下你們了。”
霍夫人?
乍一聽到容浩鈞叫自己霍夫人,藍若希微愣了一下,後纔想到對方叫的是自己。便笑了笑,應着:“沒事,請進來吧。”然後錯開了身子讓容浩鈞夫妻進門。
霍東銘聽到敲門聲後,已經走到房裡那個小吧檯內調着酒,他們住的是高級的套房,寬敞豪華,裡面應有盡有。看到容浩鈞夫婦進來了,他擡眸掃了兩人一眼,俊臉上沒有太多吃驚,知道對方肯定會來找他問慕容俊的近況的。他在調酒,就是調給他們喝的。
“難得霍大少爺也會調酒。”容浩鈞走到小吧檯前,雙手撐放在吧檯上,笑睨着霍東銘。
好像霍東銘不應該會這些似的。在大家的眼裡,霍東銘是千尋集團的當家總裁,雖然工作有點“懶散”,整天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可大家覺得他應該最拿手的就是簽名,而不是無所不能。
“我家若希只可以喝甜酒,我當然要學會調酒才行。”霍東銘不鹹不淡地應着,那深深的眼眸卻不着痕跡地落向了藍若希身上,新婚夫妻水火交融,濃情蜜意,你眼裡只有我,我眼裡只有你,很正常,容浩鈞見慣不怪地笑了笑,他自己也會爲了愛妻而親自去學一些事情。
愛嘛,總是相互付出的,這樣大家都能收穫到回報。
“東銘。”藍若希不好意思地低叫着,臉微紅,心甜甜的。她的確只宜喝紅酒,其他酒,喝兩口便醉,出身上流社會的人,最不會喝酒的便是她了。
所以,她從來不喜歡去參加上流社會舉辦的酒會,怕自己喝點酒就醉倒出醜。
“說吧,想問什麼?”霍東銘睨了容浩鈞一眼,那眼神銳利得可以把容浩鈞的心思都劈出來了,接收到他那般銳利的眼神,容浩鈞整個人都震了一震,隨即爽朗地笑着:“真難爲他了,竟然能在你手下一干就幹上那麼多年,自家的帝國卻丟到一邊去不管不理,只差沒有累死我姑父。”
換成是他,絕對不敢在霍東銘的手下做事,要是做錯了事情,或者做出來的事情不能讓霍東銘滿意,僅是被霍東銘瞪一眼,他都覺得如墜冰窖,通體冰冷。
“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問的,我們私下還會聯繫。”容浩鈞伸手自霍東銘的面前端起了一杯紅色的葡萄酒,正想喝,冷不防一隻大手橫來,那杯酒便被霍東銘搶走了。容浩鈞瞠目,這霍家大少爺也太小氣了吧?連一杯紅酒也不給他喝嗎?
“這是我調給若希喝的。”霍東銘老實不客氣地自己寵妻的偏心表現出來,反正現在出門在外,他又沒有公事在身,輕輕鬆鬆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寵妻。
“那總該給我一杯吧?我過門來可是客。”容浩鈞笑着,擺明就是扛上了他,非要喝一杯他大少爺親自調的酒不可。
霍東銘立即就拿過一隻高腳杯,倒了滿滿一杯的xo,推到容浩鈞的面前,深幽的眼眸瞟了容浩鈞一眼。
“我那老表哥可有好事近了?”端起了那杯xo,容浩鈞既不失優雅又豪邁地喝着,視線卻盯着霍東銘,慕容俊是他親姑姑的大兒子,比他還大上幾歲,今年都有三十五歲了,還沒有成家立室的,他姑姑和姑父都快要爲慕容俊的事情愁白了頭。
明明自己家的事業就像千尋集團那般的龐大,可身爲第一繼承人的慕容俊偏偏遠走自家的商業王國,跑到t市去,當起了千尋集團的總特助,這讓知曉慕容俊身份的人都不解,難道當總特助就比當總裁好嗎?可是慕容俊個xing雖然溫溫潤潤的,看着好像很好說話,實際上是個最心狠的人,他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改變。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呆在霍東銘的手下當着千尋集團的總特助,對千尋集團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的,活得如魚得水,慕容家的人也不敢拿他怎樣。
事業上,沒有辦法逼他接手,那婚事上總可以逼他結婚吧?三十五歲了呀,普通人,二十五歲就結婚的話,到三十五歲時,孩子都有好幾歲了,可他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是,他沒有霍東銘那般的俊美,可也斯文耐看,先不說他真正的牛逼身份,僅是千尋集團的總特助,在t市同屬呼風喚雨的人物,倒追他的女人應該可以從t市排到北京去了,難道他就沒有一個喜歡的?
霍東銘端着兩杯酒走出了小吧檯,容浩鈞也替自己的愛妻端了一杯和藍若希同樣的紅酒跟在霍東銘的身後。看着端給愛妻的那杯紅酒,容浩鈞又佩服地看着霍東銘的背影,那高大的,健壯的,帶着傲視天下的背影,是那麼的高高在上,手裡cao縱着萬民的生死呀,千尋集團要是出點什麼事兒,下崗工人就會滿街走的了。但,這個男人卻有着比女人還要細膩的心,對他所愛的人,體貼入微,還是默默的,不像有些人,總要搞出大動作來。
這種細微的,默默的關懷,寵愛才真正讓人心暖。
再看向接過了霍東銘遞去的紅酒的藍若希,容浩鈞覺得兩個人真的是一對兒,男的俊,女的俏。
那女的,俏麗中隱隱透着一股堅韌,不像普通的富家千金。
不過,如果僅是普通人,又怎麼可能嫁得到霍家的太子爺?
兩對夫妻在沙發前坐下。
“是不是有眉目了?”容浩鈞一坐在沙發上,就放肆地向後靠進了沙發內,雙眸緊緊地盯着霍東銘。如果能從表哥的上司這裡挖到獨家新聞,他可以跑到姑姑面前去邀功請賞去。
聽到他的問話,藍若希扭頭看了身邊的霍東銘一眼,霍東銘也正寵溺地看着她,溫聲問着:“我調的酒,看看如何?”
藍若希笑,但還是順從地喝了一口,便低叫着:“完全沒有一點酒的味道了。”
這和喝飲料有什麼兩樣。
“等會兒要出門逛街,可不能醉。”霍東銘溫沉地應着。
藍若希沒有再說話,淡淡地繼續喝着等同飲料的紅酒。
“我只是他的上司,可不是媒人。”霍東銘這才擡眸看向了容浩鈞,淡淡地應着。慕容俊的私生活,他從來都不干涉。
聞言,容浩鈞立即一副失望的樣子。
霍東銘又睨了他一眼,把他的失望盡收眼底,他卻什麼都不再說。
在霍東銘這裡挖不到半點新聞,容浩鈞也就不再打擾霍東銘夫婦了,喝完了那杯酒,便拉着自己的愛妻離開了。
等到他們離開後,藍若希忽然一翻身,雙手撐放在霍東銘身側,把霍東銘困在自己的面前,她那雙漂亮的杏眸炯炯地審視着霍東銘,紅脣微彎,扯着淡笑,卻帶着追問:“你和那個姓容的在討論什麼?”
霍東銘並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抿着他的脣,雙眸定定地和藍若希對視,然後又慢慢地審視着藍若希的姿勢,給他一種感覺,就是她把他獨霸在她的懷裡。
嗯,被人獨霸的感覺還真不賴。
“你感興趣?”霍東銘眼眸神色開始轉深,更加專注地鎖着她那張瓜子臉了。經過他每天晚上的滋潤,她的臉更紅潤了,散發着**特有的風韻,眼眸宛轉之間,流盼出來的都是勾人心醉的神韻,讓他的心更加爲她而悸動。
原本是一副逼問姿勢的藍若希被他盯得有點兒不自然了。以往,他的眼神讓她覺得深沉,像無底洞,永遠探不到底,此刻,他的眼神依舊深,卻載滿了濃濃的烈火,那烈火熊熊地燒着,似乎想將她整個人香噬似的。她的臉不知不覺間就染上了紅暈,撐在他身側的修長手臂顯得有點侷促難安,不知道路是繼續困着他,還是縮回去。
“我是感興趣。”藍若希老實回答着。
她看出慕容俊對自己的好友林小娟有點兒好感,而她的新婚手捧花又是落到了林小娟的手裡,林小娟的紅鸞星應該是動了的。對慕容俊的瞭解不多,如果他真的喜歡林小娟,她總要替好友探些內幕吧?慕容俊年紀比霍東銘還大,此刻身份又顯得神秘起來,她只不過是想知道慕容俊在家裡是否有了妻室。
“若希。”霍東銘忽然湊上前半傾,溫厚的脣瓣就戳吻了一下藍若希紅嘟嘟水嫩嫩的脣瓣,偷香成功讓他大爺心情變得大好,眼神卻更加的高深莫測了。“你不覺得你該感興趣的人是我嗎?”
藍若希正因他的偷襲而紅臉,聽到他這句話,立即沒好氣地駁斥着:“你說到哪裡去了?你剛纔明明喝的就是酒,怎麼像喝了一大壇醋的樣子?滿嘴都是酸的。我又不是那一種感興趣。”這傢伙不可能看不透她的心思,分明就是故意在逗弄她。
縮回自己撐放在他身側的手,藍若希轉身就想走。
有力的大手卻像蛇一樣靈活地穿來,從背後纏上她的腰肢,隨即她一陣暈頭轉向的,人已經靠坐在沙發上了,而霍東銘有力的猿臂卻像剛纔她困着他的樣子把她困在他的懷裡和沙發之間了。
“若希,慕容俊是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你的朋友過於直率,掌握不到他的。”霍東銘居高臨下地睨着她,非常好心情地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藍若希都能看出慕容俊對林小娟感興趣了,他哪能看不出來?
“門不當,戶不對,倒也真的難辦。”藍若希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林小娟是牙尖嘴利的,長相又平凡,xing格有點直率,但絕對不是任人欺凌的人。她想到的是兩個人的身份。林小娟就算是她的好朋友,她從來就沒有過瞧不起好友的意思,但林小娟只是普通的打工一族卻是不爭的事實,先不管慕容俊會有什麼神秘的身份,僅是他千尋集團的總特助身份,就夠林小娟仰得脖子都酸了。要是兩個人真的會發生什麼感情的話,受到傷害的人會是林小娟。
身爲林小娟的好友,她自然不希望看到好友被人傷害。
“慕容俊背景強大,從他幫我處理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有手腕,哪怕總是溫溫和和的,心機卻深沉得讓人頭皮發麻。林小娟最多就是讓他覺得新鮮好玩。如果……若希,趁兩個人還沒有開始,你可以適當地提醒一下林小娟的。”霍東銘語氣顯得深沉起來。
慕容俊就是一個笑面虎。
只有他對慕容俊纔是知根知底的,也只有他敢用慕容俊爲特助,不過也正因爲他的敢,才讓慕容俊對他死心踏地,甘願屈於他之下,以他爲主。
“小娟的自尊心很強的。”藍若希咬了咬下脣,有點爲難起來。現在他們還沒有開始,再說了也就是才見了一次面,(慕容俊和林小娟的第一次見面,藍若希並不知道。),應該不會那麼快發生什麼感情吧?現在她要是提醒林小娟的話,林小娟一定會覺得自尊心受損的。
“那別去想了,就算真要發生,你提醒也是沒有用的。說不定,是我們的眼光變差了,感覺錯誤了呢。慕容俊那個傢伙對哪一個女人不都是溫溫和和的嗎?”霍東銘不想再在其他人的事情上扯下去,視線又開始炯炯地鎖着藍若希的紅脣,笑得好不曖昧,暗着聲音啞聲說着:“若希,剛纔,我還真希望你頭一低,脣一捉,強吻我呢。”
轟!
藍若希原本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臉再度燒紅了起來,哪怕恩愛了無數次,可一聽到他調情的話語,她還是會臉紅的。
“我們,嗯,出去走走吧。”藍若希忽然間不敢接自家男人那深情款款卻熾烈無比的眼神了。
“正午,剛好是休息時間。”霍東銘低首,俊臉逼近了藍若希的面前,貼上她的臉,磨蹭着,暗啞的聲音隱隱中還是透着一股渴望的,“若希,我們從登記領證到現在也有半個月了吧,我們說過要相互忘掉過去,接受事實,展望我們的未來的,可是這半個月來,我只看到我自己在努力,你在接受,卻極少看到過你主動,你的心裡……”他神色一轉,轉爲難過,讓藍若希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了似的,“你心裡還是在抗拒我們的關係轉變嗎?”
“沒有。”
藍若希堅定地答着。
她是極少主動和他親熱,可不代表她還沒有接受他們之間的關係轉變,早在和他合二爲一的時候,她就認可了他,把他當成了自己真正該去愛的男人。
“那……”霍東銘目光灼灼地逼着她和他對視,而他的脣就近在咫尺了,“我送上門來了,你總該有點表現吧?”
“表現?表……”藍若希聲音在一瞬間就變得軟綿綿的了。
瞄着他近在咫尺,等着她貼上的溫厚脣瓣,接收着他那熾烈的眼神,她紅着臉,閉上雙眸,像瞎子摸物一樣,伸出雙手摸索着他的臉,然後定住他的臉,湊上自己的脣,最先吻到的卻是他的臉。他一句“吻錯了地方”,讓她羞得就想鑽進地洞裡去,也不知道她吻錯了多少次地方,最後才吻上他溫厚的脣瓣。
下一刻,她就被霍東銘健重的身軀緊緊地覆壓在沙發與他的懷之間了。他化被動爲主動,託着她的臉,深深地吻着她,把她的貝齒敲開後,就不客氣地長驅直入,哪怕不是第一次接吻,藍若希也被他的深吻撩拔得心神盪漾,全身發軟了。
等她略略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被他帶上了牀。
他的吻依舊在加深,在挑着她的敏感地方,讓她略略的回神也被拋到九霄雲外了,她有點難耐地扯着他的衣服,卻也有點難爲情,畢竟現在是大白天的。
看到她有點難爲情的樣子,霍東銘寵溺地一笑,伸出大手包住了她扯着他衣服的手,低低地笑着:“還是我來吧。”說完三兩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個精光。
藍若希的臉就像三月裡的桃花,紅撲撲的,那含羞帶情的樣子,讓霍東銘的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萬事俱備了,只欠他這個東風了,他自然要颳得猛烈一些。
於是,他老實不客氣地開始享受和愛妻調情後的結果。
在水火交融時,他還在心裡想着,看來偶爾調調情還是不錯的。
一場歡愛後,藍若希躺在他的懷裡,忍不住用手指戳一下他結實的胸膛,嗔斥着:“我們剛到,還沒有好好休息,下午還要逛街,你就……”蜜月才度過了三分之一的日子,還有三分之二的日子,他呀,肯定是抓着機會就把她往牀上帶的了。這男人,對她的渴望總是強得讓她疑惑,卻也幸福。
“那下午不逛街了,好好休息。”霍東銘在她的耳邊吹着熱氣,滿意地看到她縮了縮脖子,知道她怕癢。“蜜月結束後,nainai肯定會瞄着你的肚子了,我總得要努力吧。”
聞言,藍若希仰頭看他。
霍東銘也看着她,低低而萬分寵愛地說着:“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我說了,順其自然。”然後又愛憐地揉了揉藍若希的短髮,便坐了起來,把藍若希抱進浴室裡清洗身子。
片刻後,兩個人都衣着整齊了。
如果不是房裡還充溢濃情蜜意,還真看不出來這對夫妻剛剛纔巫山雲雨了一番。
下午的時候,藍若希還是讓霍東銘帶着她離開了酒店,去欣賞巴黎的風光了。
因爲蜜月結束後,回到t市,他們都會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她要去接手那些子公司和連鎖店,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霍東銘說過不會再插手管理,就會說到做到的。那對她來說是一種挑戰,挑戰她真正的能力,挑戰她是否真的能自力更生,而她也在期待着。
容浩鈞夫婦也離開酒店到處逛,不過兩對夫妻都是各自玩各自的,雖然算是熟識了,霍東銘給他們的感覺是不易交往的,所以都是保持着點頭之交。而在霍東銘和藍若希的眼裡,容浩鈞和崔雪瑩不過是他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
中國,t市。
隨緣咖啡館裡,蘇紅手裡端着一杯藍山咖啡,正在輕輕地搖晃着,憂鬱的雙眸靜靜地注視着杯裡的咖啡隨着她的搖晃而晃動着。
霍東燕就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憂鬱難過的樣子,霍東燕的心也不好受。
好友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她多少都脫不了關係。如果當年不是她帶蘇紅回家,蘇紅就不會見到大哥,不見到大哥,蘇紅就不會一頭栽進去。在蘇紅栽進去的時候,她要是阻止蘇紅越陷越深,說不定蘇紅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失落。
不過短短十天,她就覺得蘇紅瘦了一大圈了。
“紅,對不起。”一向高傲自大,蠻橫無理的霍東燕爲了自己的“悔悟”向蘇紅道歉。
蘇紅擡眸看向她,眼裡的憂鬱越發的明顯了,她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容,安撫着霍東燕:“我沒事。錯不在你,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愛上你哥的。可是東燕,感情的事真的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霍東燕還沒有戀愛過,她不理解愛情是怎麼一回事。
看到好友強作歡顏地安撫自己,她更覺得好友纔是一個好女人,而那個藍若希,根本就不是她的好大嫂。
“你哥……他們現在哪裡度蜜月了?”蘇紅一副欲言又止後還是問了。
霍東燕想了想,才說着:“他們第一站是去馬爾代夫,現在應該在法國了吧。蘇紅,你該不會是想去找他們吧?”霍東燕忽然小心地看着蘇紅,心裡不知怎地掠過了一抹害怕,兄嫂正在蜜月中,如果蘇紅追到國外去,那大哥回來肯定會剝掉她一層皮的。
蘇紅苦澀地笑了笑,說着:“在這裡,你哥都不曾正眼看過我,就算我追到法國去,又能有什麼用?不過是把臉丟到了國外去吧。”
聽到她這樣說,霍東燕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看到蘇紅那副嚴重地失戀模樣,她又心疼不已,便伸出手去握拉着蘇紅的手,提議着:“走,我帶你去購物。”
聽到購物,蘇紅那雙帶着憂鬱的眼眸總算掠過了一抹亮光。從她認識霍東燕開始,她們去逛街,吃飯,購物,玩耍等等,都是霍東燕出錢,她不用花一分錢,又能享受着上流社會奢侈的生活。
母親教過她,如果走不進霍家大門,就要從霍東燕身上刮下一層皮來。
不過她眼裡的精光是一閃而逝,霍東燕這種粗心的人哪能捕捉到,再說了,她一直以爲蘇紅對她是真心的好,而她花錢讓蘇紅陪着她玩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友就是衝着她霍家身份而來的。
蘇紅默默地點了點頭,眼裡的憂鬱稍減。
於是霍東燕便招來了服務員,結了帳,拿起自己的lv包,拉着蘇紅離開了咖啡館。她那輛寶馬車就停在咖啡館的門前,兩個人一左一右鑽進了車內,開車離去。
府前大街是t市的中心大街,市政府就在這條街道上,這裡到處都是高樓大廈,看到的都是高級的商鋪以及酒店,一般是看不到住宅區的。這裡的街道看不到“走鬼”們,市容整理得極好。
霍東燕載着蘇紅來到了府前大街,帶着她到那些高級的專賣店裡賣衣服,快入冬了,現在正是冬季衣服的上市最佳時間。冬衣本來就比其他季節的衣服要貴,兩個人又是到高級的專賣店裡買,隨便一件衣服也要數萬元以上。蘇紅一開始還假惺惺地不敢買,後來在霍東燕豪爽的承諾下,纔開始挑選衣服,不過還不敢挑太貴的。直到霍東燕幫她挑了一件十萬元的,她說不喜歡,霍東燕讓她自己挑,多少錢都無所謂,她才露出了貪婪的本xing,開始挑選最貴的最時髦的。
霍東燕已經習慣了自己買單,反正家裡給她的銀行卡,任她刷也刷不完,千尋集團一天的收入都夠她揮霍一年了。
兩個只會花錢的女人從專賣店裡出來,各自的手裡都提了兩個袋子,袋子裡面裝着的全是價值十萬元以上的名牌衣服。
蘇紅的臉上開始揚起了淺淺的笑,看到好友露出了笑容,霍東燕的心情忽然好轉起來。
不得不說,霍東燕前生就是欠着蘇紅的。
兩個人又去買了很多吃的,以及化妝品等等,才離開了府前大街。
府前大街出來便是中山街道。
霍東燕轉動着方向盤向中山街道開去的時候,忽然看到一輛半新不舊的電動三輪車從她的車後面開來,那輛電動三輪車後面是一車對她來說廉價得不能再廉價的衣服。不用看就知道是“走鬼”。霍東燕原本是不在意這些街邊的“走鬼”生意的,可當她的車經過那輛三輪車的時候,她隨意地看了一眼那個女車主,赫然發現對方和藍若希的伴娘極爲相似。
那天她並沒有仔細看過林小娟,但也有過一面之緣了,林小娟的平凡可是讓她在心裡譏笑了很長時間。所以此刻再看到林小娟,她就肯定三輪車主是林小娟。
她放慢了車速,看着林小娟開着電動三輪車在她的面前。
府前大街是不允許“走鬼”們出現的,但中山街道就到處可見“走鬼”,雖然他們不敢多作停留,但各種各樣的物品都會隔三差五在人們的面前晃過。
林小娟開到了一處分岔路口便停了下來,因爲這裡停了好幾輛電動三輪車或者機動三輪車,當然了機動三輪車是無牌的。
人,爲了生存,爲了賺錢養家,總是冒着很大的風險,吃着很大的苦在努力着,在奮鬥着。其實,沒有人願意做點生意也要被城管追追趕趕的,實在是他們沒有太多的本錢,試問誰不想擁有一個店鋪坐在鋪裡面,舒舒服服地做着生意?
所以,同階層次的人都能理解他們。
林小娟的車停下來後,就有人圍了過來,翻看她那車衣服。
開張第一天被城管連人帶貨一起塞上了車,雖然後來慕容俊幫她把貨和車都贖出來了,可她依舊不死心,膽子還大得起,依舊每天大街小巷地穿梭着,每天的收入倒也不錯,有時候生意好點,都是她以前上班好幾天的工資呢。
因爲被捉過了,現在她也練造了千里眼,順風耳,眼觀六路,專盯城管車,耳聽八方,專聽同行的通風報信。
霍東燕把車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蘇紅不解地問着,也看了看前面的林小娟,問着:“東燕,你不會認識那個女的吧?”怎麼可能?霍東燕身邊的人都是有地位的有錢人,絕對不可能認識擺攤的小本生意人。
“我認得她,她是藍若希的伴娘。藍若希那個人很古怪,不喜歡混跡上流社會,專喜歡和普通的打工一族混在一起。婚禮那天,我沒有多想,現在再看到這個伴娘,我纔敢肯定,她絕對是藍若希在外面自力更生時結識的,能當藍若希的伴娘,肯定是藍若希的好友。”霍東燕解釋的同時,人已經下了車,帶着一臉的傲氣,踩着高跟鞋,向林小娟走去。
欺負不到藍若希,就欺負一下她的好友,也能讓自己心裡的怨氣消失不少。
現在藍若希正和大哥在法國度着蜜月,誰能幫林小娟?
蘇紅一聽到林小娟就是藍若希的伴娘,眼裡就掠過了恨意。對藍若希,她是恨之入骨,和藍若希交好的人,她也要一併恨上。
於是,她也擡着下巴,一臉高傲地跟着霍東燕向林小娟走去。
“如果覺得穿着舒服,介紹你的朋友們也來我這裡買衣服哈。”林小娟正滿臉笑容地送走她的客人,就這停車的幾分鐘時間,她又買出了幾件衣服。
她的全是秋衣,不厚不薄的,快要入冬了,她必須在入冬前賣完這些衣服,就算賣不完,她也要賺回本錢才行。
“你這些衣服多少錢一件?”冷不防一道帶着蔑示的女音傳來。
林小娟擡眸,就看到了霍東燕正在用拇指和食指嫌惡地挑着她的衣服,好像害怕她的衣服會弄髒她大小姐的金手指似的。
怎麼遇着了好友的小姑子?
林小娟略略地皺了一下眉。
她伸手從霍東燕的手裡扯回了自己的衣服,皮笑肉不笑地瞅着霍東燕:“霍大小姐,你對這些衣服也感興趣嗎?”
“你還認得我?”霍東燕以爲林小娟認不出自己。
林小娟哼笑着,她是誰呀,她的眼睛利得像剃刀,看過一面的人,她都會有印象的,何況霍東燕的囂張霸道給她的印象挺深刻的,她想不記得也難。
“你叫什麼名字?”看到林小娟認出了自己,霍東燕也不再碰那些衣服了,那些衣服,連當抹桌布她都嫌廉價。她身高比林小娟高,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刻問話就顯得居高臨下,那眼裡帶着一種諷刺,冷冷地刺着林小娟。
堂堂霍家大少nainai,名門少夫人的好朋友竟然是在街邊擺攤的。
她那個讓她討厭的大嫂真丟了霍家的臉呀!
真不知道她大哥哪根筋不對,姐姐跑了,竟然立即就娶了妹妹。
暴發戶的女兒就是無法和她霍家這種真正的名門相比。
“我叫什麼名字與你何干?”林小娟反問着,看到霍東燕那副高高在上瞧不起她的嘴臉,她就反感。
“我問你,你就回答!”霍東燕怒了。
“敢問你是誰呀?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不說,你能奈我何?”林小娟依舊是皮笑肉不笑地反駁着,把霍東燕氣得臉都紅了。
脾氣暴躁的人,就是不經氣。
“你……”
“小姐,請問你這些衣服怎麼賣?”蘇紅揚着一抹溫和的笑容,走到了林小娟的面前,並不着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機藏於背後,露在霍東燕的面前,意思是讓霍東燕打電話給城管局,讓城管來捉林小娟。
“你要嗎?”林小娟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着,知道蘇紅和霍東燕是一夥的,她也沒有好臉色。
蘇紅笑,笑得溫和至極,和霍東燕的囂張無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把自己的包拿到胸前,打開了精緻的包,從包裡面拿出了幾張紅色的人頭像,丟到了林小娟的面前,笑着:“這些錢應該可以買你一件衣服吧?”說完也不等林小娟反應過來,就拿起了一件白色的長袖女t恤丟在了地上,然後她雙腳就狠命地往那衣服上踩去。
路過的人都停駐了腳步,看好戲一般看着她們。
白色的衣服最不耐髒了,被丟到地上都會弄髒了,更何況蘇紅還往衣服上髒,片刻間,純白的衣服就髒得不堪入目了。
“你……”林小娟那張小臉頓時氣得通紅。
霍東燕偷偷打了電話給城管局後,看到蘇紅這樣做,她更囂張,隨手就甩給了林小娟一沓人民幣,然後把林小娟滿車子的衣服都丟到了地面上,林小娟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兩個人就像瘋了一樣,往那些衣服上面踩着。
過路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林小娟,誤以爲林小娟是什麼感情第三者,搶了人家的老公,現在遭到正室的報復。
林小娟只覺得一張臉火辣辣的,霍東燕欺人太甚了。
她繞過了車輛,一步衝上前,一邊手一個,用力地把蘇紅和霍東燕推開。
她們可以不買她的衣服,但不能如此羞辱她!
“城管來了!”
正在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然後四周圍的同行們都趕緊跑了。
林小娟又氣又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城管車已經火速地開到了她的面前來。
“她打人,把她抓了。”霍東燕一看到城管車來了,笑得更得意了。
林小娟雙眼都要噴火了,好友怎麼會攤上這樣一個小姑。
自己會受此羞辱,用腳趾頭想,她也知道是因爲藍若希的關係。
她都被欺負,好友呢?
林小娟忽然彎下身去,撿起一件被踩得最髒的白色衣服,想也不想,動作神速地上前,一把扳開霍東燕的嘴巴,用力地把那件髒衣服塞住霍東燕的嘴巴。
然後,她哈哈地大笑着。
霍東燕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紫的。一邊慌亂地把嘴裡的髒衣服拉掉,一邊拼命地跑到旁邊去,吐着口水,覺得自己一張嘴都髒了。
蘇紅跑去替她買了一瓶礦泉水來,讓她清洗小嘴。
而林小娟,不可避免的,連人帶貨再一次被帶上了城管車。
不過,這一次,她覺得無所謂了,反正那口惡氣已經出了。
看到霍東燕一副吃了屎的樣子,她就覺得大快人心。
至於再一次被抓,大不了又打電話嚮慕容俊求助。
於是,在坐進城管車後,車子開動之時,她摸出了手機,按下了慕容俊的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也很快就接了。
“又被抓了嗎?”林小娟還沒有開口,慕容俊溫厚帶着淺笑的聲音就率先傳了過來。
“老兄,你猜得太對了,江湖救急哈,我又被城管捉了,現在坐着城管車回城管分局,我在分局裡恭候你老兄大駕光臨來救命哈。”說完林小娟乾笑兩聲,趕緊掛了電話。
她的臉有點不自然地偷偷地紅了起來。
心裡想着慕容俊肯定在心裡恥笑她的了。
不管他,反正有個靠山也好,能利用時就利用一下,否則太對不起人家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了。
林小娟這樣想着時,又心安理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