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去中國?”金髮美女傻眼了,“現在是關鍵時刻,您怎麼能丟掉家族的產業去中國呢?少爺,不行啊……”
季爵驟然看向金髮高挑美女,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怎麼做事,還不用你來教!”
金髮高挑美女訕訕地閉上了嘴巴,也很識相地到外面打電話去了。
季爵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丟掉了會議室的一大羣人,讓司機開着車奔機場而去,那裡已經準備好了客機,十個小時之後,季爵就可以到達中國。
那裡,顧秣在等着他。
這是全市最好最昂貴的醫院,這家醫院有一個特別的vip區,接納有錢的客人,病房條件也是最舒適的,堪比六星級酒店,而它的住院費,一晚上是三萬塊錢。這種價格在普通人看來都是燒錢了,可是在富豪眼裡,它並不算什麼,反而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徵。
而今天晚上,這家醫院的vip區接待了一位極其嚴重的病人,渾身都是鮮血,看那傷口,顯然是槍傷!
看到那些魚貫而入,穿着黑色西裝的高大外國男子,還有走在最前面,一臉擔憂地望着病牀上那個女人的銀髮老者。
“快點準備急救!”接到消息的醫生立馬趕了過來,推着病牀就準備去手術室。
“等等!”那銀髮老者突然開口,“我們要求,他來動手術。”他手指一指,指向身邊的瑞恩。
在場的醫生護士不由得一愣
。很快,護士長站出來勸解道:“那個,老先生,我們的醫生都是全國著名的一流醫生,絕對……”
約翰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報出了瑞恩的名號:“他是瑞恩·戴維斯,讓他進去。”
其實有瑞恩,他們根本沒有必要醫院的。可是這裡是中國,不是歐洲,屋子裡根本找不到醫院裡那種級別的精密器材,所以纔不得已到了這裡來。
“瑞恩·戴維斯……”那幾個醫生喃喃念道,然後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說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瑞恩·戴維斯,天才醫生?”
“嗯。”瑞恩淡淡應道,“情況很緊張,不能夠耽誤了,快點進手術室。”
這時候,那幾個醫生舉起手,弱弱地問道:“我們可以在一邊觀看手術嗎?”
瑞恩理解他們的心情,現在的他們,就像是當初的自己一樣,於是他點點頭,答應了:“只要你們不會吵鬧,我可以允許你們在一旁觀看。”
“哈哈!謝謝!”那幾個醫生激動難耐。
很快,一行人就進了手術室,那上面的燈,也隨之亮了起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雪白明亮的通道里,一羣穿着黑西裝的男人貼着牆壁站得整整齊齊,臉上都是肅穆的表情。而渾身有些髒兮兮的墨墨,也坐在手術室外面的凳子上,安安靜靜的低垂着頭,掩去了臉上的情緒。
“墨墨小少爺,怎麼了?”雖然約翰心裡也很沉重,但他看到墨墨這幅低落的樣子,還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和藹地對墨墨問道。
墨墨抿着嘴,沒有回答約翰的問題。
約翰伸手摸了摸墨墨的發頂,動作很輕柔。
顧秣很喜歡對墨墨做這個動作,而墨墨在顧秣摸着他腦袋的時候,也總會感覺到十分溫暖。此時約翰伸手撫摸墨墨的發頂,讓墨墨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約翰……媽媽……媽媽是不是我害死的……”墨墨紅着眼睛,抽噎着說道
。
記得他小時候去上學的時候,有些瞭解他家庭情況的同學在與他發生爭執之後,便會輕蔑地說出:“哼!你不過是個克人的命!你媽媽不就是因爲你的出生死的嗎?你媽媽是被你害死的!害人精!”這樣的話。
墨墨看起來不是很在乎,事實上,是真的將這些話聽進耳裡去的——
如果不是他的出生,媽媽就不會死,如果是不是他,媽媽還會好好的。
他的心裡,一直是自責的。
後來媽媽的出現,慢慢解開了這個心結,但是從小就壓抑在心底的情緒,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消散呢?只是這個心結被埋得更深,連墨墨自己也沒察覺到罷了。
現在因爲墨墨被綁架,導致顧秣再一次受傷,墨墨心底壓抑的那個心結,重新破土而出,漸漸發芽,長出慢慢的愧疚和自責。
約翰心疼地看着這個孩子,伸手將他攬進懷裡,拍拍他的背安慰他,柔和地說道:“不,不是你,墨墨少爺。你是小姐的希望。”
希望……
墨墨心裡一動,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感覺在他心頭蔓延,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太早開始經歷人生的痛苦。現在的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說什麼,只有撲進約翰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沒過多久,顧容趕來了。而之前在接到顧秣電話之後,就決定趕來這邊的李逸風,也隨之得到了消息,趕到醫院。
秦維辛是通過自己弟弟得到消息的,現在大概還在飛機上。與他同樣飛在萬里高空之上的,還有季爵,再有幾個小時,他就能到達中國了。
手術在進行了幾個小時之後,外面的燈終於熄滅了,率先走出來的就是瑞恩。
約翰立刻衝上前去,抓着瑞恩的手緊張地問道:“小姐怎麼樣?”他怎麼看着瑞恩的臉色不太好?難道是……手術失敗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約翰的手就忍不住一個哆嗦。
“手術很成功,所有子彈都取出來了,不過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段時間
。”瑞恩說着,擺擺手,“天,取這些子彈實在是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好的。”約翰恢復了之前的從容模樣,拍了拍瑞恩的肩膀,“好好休息吧,謝謝你。”
瑞恩笑着搖搖頭,然後擡腳離開了。
很快,手術室的其他醫生也走了出來,臉上一副崇拜的表情——
“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天才醫生啊!”
“沒錯,你看到那手法,那刀工沒有,乾淨利落,如此完美!”
“就是啊!就算中途出現危機情況,也很冷靜,從容不迫地處理了。”
“太崇拜他了呀!”
“……”
幾個醫生竊竊私語而過,然後被推出來的就是顧秣,她臉色蒼白,那顏色彷彿和蓋在身上的白色被子沒有一絲界限。
顧秣一推出來,周圍的人立刻就圍了上去。
“讓一讓!讓一讓!病人需要休息。”能夠入住vip區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所以護士長此時說話的語氣也很溫柔,沒有一點呵斥。
不過她後面那句話倒是戳中衆人的短處,迅速退開,跟在護士長身後走向重症監護室。不過他們最後還是在重症監護室外面被攔了下來,只能隔着玻璃遠遠望着顧秣蒼白如紙的臉。
看到她病怏怏地躺在病牀上,被冰冷的儀器包圍着,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面的人們才意識到,原來顧秣並不是完全的堅強,她不是無堅不摧,她也有軟弱的一面。
因爲,她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
“你是李逸風先生,對嗎?”約翰突然走到李逸風面前問道。
李逸風一愣,不明白這個老人爲什麼突然來找自己,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沒錯,我是李逸風,老先生你找我有事嗎?”
“一些事情,我們需要私底下談
。”約翰說着,眼底閃過寒光。
“沒問題。”李逸風雖然有些奇怪,但他並沒有反駁的理由,便答應了。然後他轉過身問護士,“請問這裡有沒有什麼比較安靜的地方呢?”
那小護士看到這般儒雅雋秀的男子,頓時臉一紅,結結巴巴好一會兒才總算順暢地說道:“有的,有的,我帶你們去吧。”
會客室裡,約翰和李逸風面對面坐着。
李逸風知道這個老人其實是顧秣的管家,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位管家居然如此不一般,他身上的氣度,哪像是一個服侍人的?分明就是被服侍的!
“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李逸風當然不會因爲約翰的身份而看輕了他,反而更加斟酌用詞,小心翼翼地問出這麼一句話。
約翰微微頷首,身上不自覺散發着一股威壓:“李逸風先生,請問您認識林樂樂小姐嗎?”
“林樂樂?沒錯,我認識她,我們家有些交情,所以我和林樂樂算是普通朋友吧。”李逸風說得很是坦然,並沒有什麼不妥。
在他看來,別人要喜歡他是別人的事,只是他喜歡誰,那就是自己的事兒了!所以,儘管知道林樂樂瘋狂地迷戀着自己,但是他卻依然視若無睹,很自然地將林樂樂當做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約翰冷笑一聲,“普通朋友會爲了你害了那麼多人?潑硫酸,逼得人傾家蕩產,殺人……你的這位普通朋友還真是……”他沒有說完,點到即止。
李逸風聽到約翰將林樂樂的罪行一一闡述出來,心裡也很震驚。
他知道林樂樂這個人性格不太好,獨佔欲太強,但是他一直以爲她永遠只是嘴上厲害,實際上是不忍心動手的。
看來是他天真了。
而約翰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李逸風更加震驚——
“那你又知不知道,林樂樂小姐,和墨墨小少爺的綁架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