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州城又待了兩天,齊王妃的身子好些了之後,一行人便繼續出發了。
李大人帶着李夫人一直把他們送到了城門口。
李夫人從那晚跟沈喬說過一次話之後,就沒再跟沈喬說過什麼了,她覺得自己該說的也差不多都說了,至於能否達到目的,那也只能看天意了。
沈喬其實想過臨走之前再跟李夫人好好說一下話的,只是,李夫人似乎不想見她。
所以,她也就沒有強求了。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既然李夫人不願說,那她就算是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不過,經過兩天的調整,沈喬的心態倒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她之前想的是無論如何也要找到殺害周氏的幕後主謀,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
她覺得,既然有人要周氏死,那肯定也是不能讓她存活的,這樣的人,不用她主動去找,也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她只需要安安靜靜的等着,總會等到那人的出現的。
她現在才十七歲,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並且在敵人找上門來之前,她也有很多可以做的。
比如,強大自身。
這個強大自身並不是說要掌握權勢,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自保能力。
身邊雖說有保護自己的人,但自己也要爭氣,不能給人拖後腿的。
......
從涼州城出發,大約走個三四天,便能夠到塗州,到了塗州之後,再行七八天就到通州,通州一到,離京城趕車的話也就幾個時辰就能夠到了。
齊王妃這一路的計劃還有一個是解決江採月,至於是在哪個地方解決,如何解決,沈喬跟顧煊都沒有去問。
這是齊王妃的事,而且,他們相信齊王妃能夠做好的。
顧煊對外人的死活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何況,江採月還是心懷不軌的人,雖然他對當初江採月所說的那句話還有些好奇,但也僅僅是好奇罷了。
他相信沈喬,他喜歡沈喬並不是因爲外貌,而是喜歡沈喬的性格。
所以,對於江採月所說的,沈喬會讓他痛不欲生這一說法他也只是笑笑而已。
沈喬對於齊王妃打算對江採月做的事要說心裡沒有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畢竟不是一直生活在皇權社會的人。
不過,她這人適應能力很強,在這個大周她孤身一人,自身難保,她是沒那能力去給江採月說情的。
所以,她也是不聞不問。
到了塗州之後,在快要到塗州府城的時候,江採月在一個晚上消失了。
第二天,一行人中也沒有人問她的去向,只有跟着沈喬和顧煊一起來的金玉有些疑惑。
但是金玉很聰明,見沈喬沒有任何疑問,她也把自己心裡的話給壓了下去。
這一點,倒是讓沈喬跟顧煊十分滿意的。
這之後的行程便是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
七月三十,一行人到了通州。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所以,齊王妃便決定不連夜趕路進京,也不住驛站,住到了通州府城的一家客棧。
仙居客棧。
此刻客棧都已經打烊了,阿旺上前敲門。
不一會兒便有人端着油燈來開了門。
見是有人住店,那小二忙把幾人迎了進去。
掌櫃的也是剛準備睡下,見有客人來了,也走了出來。
這家客棧生意應該很好,他們一行人若是一人一間的話,還沒這麼多房間,最好還是丫鬟們兩兩一間,纔將將住了下來。
徐嬤嬤跟歡歡給齊王妃把屋子整理好之後,齊王妃並沒有立刻就住下,而是把沈喬叫了過去。
“喬喬,咱們這兩日就在通州玩,義母要去看望一位夫人。”
齊王妃道。
“哦,我沒關係的。只是怕義父在家等着義母等急了就不好了。”
沈喬打趣道。
齊王妃嗔了她一眼,道:“我看你還是少跟阿煊一起好了,你看看都學了什麼啊?還會打趣人了?”
沈喬搖搖頭,道:“義母,我這哪叫打趣呢?我說的是實話。義母年初就回的雲州,這已經大半年了,義父能不想你嗎?”
“你這丫頭,好了,不跟你說這沒正形的了。義母跟你說說咱們去看望的這位夫人吧!”
齊王妃言歸正傳道。
“我也要隨義母去嗎?”
沈喬疑問道。
“當然,這位夫人可算得上是跟義母說得來的了,只是她夫家在通州,我們見面的機會少,本來年初離開京城的時候就準備去見她一面的,哪知道她當時沒在,所以,我就給她府裡的留話說是回來的時候再去。義母可是說話算話的人。而且,我也要把認的閨女帶去給朋友瞧瞧不是?”
齊王妃笑道。
“好。”
沈喬點頭答應道。
“嗯。不過阿煊那裡,不知道他是先回京,還是跟我們一起?”
齊王妃點點頭,然後道。
“明早問問他就是。他要回去的話就先回去,不是說通州離京城的距離也不遠了嗎?”
沈喬道。
“也是。那你早些去休息吧。明早咱們早些過去,晚了天熱。”
齊王妃拍拍沈喬的手道。
沈喬起身告辭,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
洗簌之後,沈喬躺到牀上,側過身子,盯着外面的天空發神。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沈喬腦袋裡亂糟糟的一片。
離京城越來越近了,她這是又要加入到一個家庭了。
齊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的所謂的兩個義兄一個義弟又是什麼樣的人?
雖然,在這一路上齊王妃時常會跟她說起,但她沒有自己親眼見到,親自跟他們生活在一起過,她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而此刻,顧煊的房間裡,兩個黑衣人正單膝跪地,低着頭對着顧煊。
顧煊拿着一封信件,正皺眉看着上面的內容。
“你們先回去吧,告訴老頭子,這事我知道了,我自己心裡有數。我是跟齊王妃一路的,到時候會直接跟着她們一起回去。”
看完信後,顧煊對那兩人道。
“是,屬下告辭!”
兩人起身,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走了。
顧煊走到桌邊,把信放到油燈上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