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亦詩吸了吸鼻子,“能不惦記麼,家裡老的老小的小,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爸肯定要忙,所有重擔都得壓在我媽一個肩上。”
呂姨拍了拍她的肩頭,“你姑媽去你家了。”
“那還好。”藍亦詩拍了拍胸口。
“詩詩,我也是在來的路上聽可馨說的,因爲我的事夜修還被人舉報了。”
“這個辛可馨!”藍亦詩微蹙了下眉頭,“那件事早就處理了完了,呂姨,你別掛在心上。”
“我能不掛在心上麼!原來是你和夜修養着我這麼多年。”
“呂姨,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不管錢是誰給您的,那都是您應得的報酬,你在紅c可是沒少出力的。”
辛可馨從帳篷裡跑了出來,“詩詩,快來,沈曼剛纔醒了,結果又昏了!”
藍亦詩連忙跑進帳篷,她給沈曼檢查了下,“沒什麼大毛病,她醒來後看到什麼了?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
辛可馨眨了眨眼,“詩詩,我長的像怪物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藍亦詩拿出兩支針劑輸入沈曼的吊瓶裡。
辛可馨嘟了嘟嘴,沒敢再說話。
藥流入沈曼的血管,她很快便有了甦醒的跡象,辛可馨見她要醒來,連忙跑出去喊來了另一個護士,讓她來照顧沈曼。
沈曼醒來後四處張望了下,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緩緩的閉上眼睛。
藍亦詩給她號了下脈,知道她已經沒大礙了,掀起門簾走了出去。
沈醫生抱着頭,蹲在不遠處,上官諾和木頭正在勸着他,藍亦詩快步走了過來。
“出什麼事兒了?”
“傷員……我……我沒搶救過來。”沈醫生嗚嗚的哭出了聲,“他都從廢墟里出來了,可我卻沒救活他。”
藍亦詩拍了下他的肩頭,“別這樣,我們已經盡力了。小沈,打起精神,還有更多的傷員需要我們救護。”
上官諾扶起小沈,“小沈,聽詩詩的,起來,沒準一會兒還有傷員要送過來,你得調整下情緒,準備接下一個病人。”
“我還能再就救人嗎?”小沈很是懷疑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當然能!”木頭給了他一拳,“別哭唧唧的,像點爺們兒行不!我們這手術醫生可不多,你要是頹廢了,可就又少了一個能做手術的醫生了。”
小沈眼淚汪汪的看向藍亦詩,“詩詩,下個傷員給我。”
藍亦詩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擦乾眼淚,要不然就不給你。”
小沈連忙擦乾眼淚。
“詩詩,電話。”辛可馨拿着手機跑了過來,“你家爺們屬驢的!”
藍亦詩笑着接過電話,“捱罵了?”
“可不是麼!說我爲什麼不一來就把說手機給你。”辛可馨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藍亦詩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媳婦兒,你那邊有多少人需要轉移?我要做下統計。”
“算是剛轉移過來的災民,一共一百三十人。”
“好,那我就知道該派幾輛車過去了。”
“老公,你這會有時間嗎?”
“剛忙完。媳婦兒,你知道麼,雨停了,黃忠河的水位不漲了!我們大家都長舒了一口氣,樑紅和東南軍區的部分官兵已經到下游去救援了。”
“太好了!”藍亦詩雖然一直窩在帳篷裡做手術,但她沒少聽老百姓說黃忠河的重要性。
“你們那兒也要做好準備。道路一旦通了,就會有大批傷員和百姓被轉移出來,你們那兒的人數將會劇增,還能吃的消嗎?”
“沒事,身體好着呢!到是你,胳臂上的傷口沒沾水吧?”
“誒呦,疼!”
藍亦詩一把抓緊了手機,“老公,你怎麼了?!”
“昨天晚上出去,傷口被雨水澆到了。”夜修哼哼了兩聲。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藍亦詩着急忙慌的忘帳篷裡跑。
“媳婦兒,你幹嘛呢?”
“我去拿藥箱。”
夜修輕勾了下脣角,“媳婦兒,你要過來?”
“嗯,我這邊暫時沒什麼事,我去給你和赤狼換下藥。”
“我派車去接你。”
“不用,我騎自行車去,十分鐘就能到。”
“你那還有自行車?”
“不知道哪個老百姓騎過來的。”藍亦詩跑了一半又跑了回去,“上官諾,我去下指揮中心幫夜修和赤狼換藥,這邊就交給你和木頭了。”
上官諾擺了一下手,“快去吧。這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木頭扯着脖子喊道:“詩詩,彆着急回來。”
電話那邊夜修微蹙了下眉頭,他只知道木頭來了,原來上官諾那小子也來了!
“誒喲!”夜修又哼了一聲。
藍亦詩的心被他這聲給扯的疼了起來,“老公,你再忍忍,我馬上就過去。”
藍亦詩背上藥箱,騎着自行車在泥濘的道路上狂奔了爸分鐘終於到了指揮中心。
“嫂子好!”哨兵給藍亦詩敬了個軍禮。
藍亦詩笑笑,“你好!夜修在帳篷裡吧?”
“沒在。”夜修笑着走了過來,“你快了兩分鐘,我險些沒接到你。”
“你那麼忙還出來接我幹嘛,快回去吧,我進帳篷裡給你處理傷口。”
“把自行車給我。”夜修從藍亦詩的手中接過自行車,“媳婦兒,你坐着,我載你一段。”
“就這幾步路……”
“上來。”夜修笑着拍了拍後座。
藍亦詩笑問道:“你會騎嗎?別把我摔了。”
“除了生孩子不會,其他的我都會。”夜修跨坐在鞍座上,等她上來。
藍亦詩怕耽誤時間,只好坐了上去。
“抱緊了。”
藍亦詩抿嘴笑笑,抱住了他的腰。
她才抱住他的腰,臉上的笑容便凝結了,他的腰最少瘦了一圈。
夜修反手拍了她一下,“媳婦兒,我今天特高興!不用炸壩了,壓在我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
“胳臂還疼嗎?”藍亦詩把臉貼在她的背上,啞着嗓子問道。
“看見你就不疼了。”
“那麼長的傷口能不疼。”藍亦詩吸了吸鼻子,見他沒去帳篷,拍了他一下,“你要去哪?”
“先去赤狼的帳篷給他換藥,早上他有點發燒,我讓他去休息了。”
藍亦詩把手探進他的衣襟裡摸了摸他的體溫。
夜修一把按住她的手,笑道:“媳婦兒,你怎麼比我還急!再着急也得矜持點。”
藍亦詩沒好氣的捏了他一下,“沒正經的!我是想看看你發燒沒有。”
夜修笑道:“本來沒發燒,可被你這麼一撩,我現在發騷了!”
藍亦詩噗呲笑出了聲,“看來你的心情還真不錯!啥葷話都能說出來。”
“不用炸壩,你不高興嗎?”
“高興!當然高興!老百姓受苦,咱們的戰友也在受苦,趕緊結束這場噩夢吧!希望大家都能儘快過上安穩日子。”藍亦詩頓了下,“老公,我把我卡里的錢都捐出去了,還有我奶奶給我留的那個五百萬。你不會生氣吧?”
夜修笑着捏了下她的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牀頭櫃裡還有一張卡,回去後都捐了,咱們吃國家的穿國家的,留那麼多錢也沒用。”
藍亦詩抿嘴笑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的!”
“我有那麼小氣麼?”夜修笑笑,“到了。”
夜修兩腳踩在地上,等藍亦詩下來後把車放好,帶着她進了赤狼的帳篷。
赤狼掙扎着坐了起來,“小嫂子,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給你們倆換藥。”藍亦詩見赤狼的臉通紅通紅的,連忙拿出體溫計給他夾在腋下,“木頭不是給你們留消炎藥了嗎?你沒吃嗎?”
“吃了。”
“吃個屁,那藥都沒開封還在我辦公桌上放着呢!”
藍亦詩皺着眉頭看向夜修,“藥沒開封?”
夜修訕笑了聲,“我記錯了,開封了!我倆一起吃的藥,不信你問赤狼。”
赤狼哼了一聲,“我纔不給你做僞證呢!”
夜修踢了腳行軍牀,“一會兒把你轉移到後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