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亦詩剛換好手術衣,傷員便被推了進來。藍亦詩看了眼,這個傷員染着黃毛,他不是紅c的人,也不是其他部隊的人。
“搜下他的身。”藍亦詩給護士使了個眼色。
護士連忙從上到下摸了摸,“沒發現什麼東西。”
藍亦詩點了點頭,垂眸看了眼分診上的記錄,胸部中彈。
“準備麻藥。”
“全麻還是半麻?”
“全麻。”
這臺手術,藍亦詩是皺着眉頭做完的,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的手上不可能不沾她戰友的血。
子彈取出來後,藍亦詩讓一助縫合,她下了手術檯,她的腿有點軟,擔心夜修更擔心樑紅。
她坐到了椅子上,耐着性子等待着。
十分鐘後,一助喊她,“藍醫生,可以送出去了。”
“哦。”藍亦詩點了點頭,“你們送他出去,我有事先出去下。”
藍亦詩說着急衝衝的出了門。
夜修!
他就站在門外!
藍亦詩腿一軟,一頭栽到了他的懷裡,“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那會急着送傷員過來,沒時間接聽,等我回電話了,你又進了手術室。”夜修緊緊的抱着她,“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麼。”
藍亦詩吸了吸鼻子,“樑紅呢?她怎麼樣?”
“她受了點小傷……”
“她受傷了?傷哪了?”
“她爲了保護那孩子手臂上中了一槍。”
“我去看看她……”
“媳婦兒,你先等會兒,你給做手術的那個人還能活嗎?”
“死不了!”藍亦詩借夜修的衣服蹭了下眼淚,“他們那種人早晚要被處決的,爲什麼還要我救他?”
“他是胡騎,他要接受法律的審判。就這麼讓他死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夜修見胡騎已經被推出來了,微微擡了下手,任重、任遠連忙拿出手銬把他的手腳拷在牀上。
藍亦詩嘴角抽動了下,奶奶的,要知道他就是胡騎,她剛纔就應該把手術刀微微一偏,把他直接解決了。
“他一會還得換牀。”小護士有些不悅的看了眼任重。
任重挑了挑眉,“一會兒的事一會兒說!這可是國際通緝的重犯,他要是跑了你負責啊!”
“好好跟白衣天使說話!”夜修訓斥了他一聲,“把人推到指定病房,你們倆帶着人二十四小時給我盯着!”
“是!”
藍亦詩等任重、任遠和醫護人員走了,才問道夜修,“老公,咱們的人有多少受傷的?”
“七個,一個比較重,是賈院長親自做的手術,手術很成功,養一段時間就能歸隊了。”
“帶我去看看他們。”藍亦詩拉了他一下。
夜修領着她往病房那邊走。
“胡騎帶來的人呢?”
“一個沒也沒跑掉,當場擊斃了五十七人,帶回醫院十人。”
“這些人不能留在醫院,會給醫院帶來麻煩的,尤其是胡騎。”
“五點鐘我們要配合公安部把他們的人秘密轉移。”
藍亦詩點了點頭,轉走了就好,要不然醫院不會消停的。畢竟抓的人是胡騎,誰知道他們的人會不會來劫獄。
“老婆,你說你傻不傻!爲了那個人的孩子捱了這一槍值當的麼!”藍亦詩跟着夜修還沒到樑紅的病房,就聽見了禿尾巴狼的抱怨聲。
“他纔剛出生,我怎麼忍心看着他死在我懷裡。再說了,人之初性本善,把他給一個好人家養,他一定會成爲好人的。”
“這話可不好說,血管裡流着亡命徒的血,他還能好哪去。”
“要是我,我也會救孩子,誰讓我們是做母親的。”藍亦詩走了進來,見染紅的右手臂上綁着紗布,眼窩裡立時見了淚光,“到底還是受傷了!”
“沒事,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樑紅笑着伸出另一隻手,“小嫂子,你快別哭了,我真的沒事!”
藍亦詩把手遞給她,兩人緊緊的握住了彼此的手,“給我做手術的醫生說了,等我把吊瓶打完,就可以回家休息,換藥在咱們醫務室換就行。”
“哪個不負責任的醫生說的?好歹這也是槍傷,怎麼也得觀察兩天再出院。”
“那個不負責任的醫生來了。”禿尾巴狼衝着門口努了努嘴。
藍亦詩扭頭看了過去,見是木頭,氣的瞪了他一眼,“是你讓樑紅今天出院的?”
木頭委屈吧啦的說道:“她說她想孩子,不讓出院就哭,我能有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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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亦詩睨了樑紅一眼,“你還學會撒謊了!”
樑紅訕笑了聲,“我真的想孩子了。”
“一會兒把長義接來,讓你看個夠。”藍亦詩笑笑,扭頭對夜修說道:“帶我去看看那幾個戰友吧,我不知道他們住哪。”
“我知道,我帶你去。”木頭竄噠了過來。
“你該幹嘛幹嘛去!我媳婦兒讓我帶她去,又沒說讓你帶着。”
木頭不滿的瞥了他一眼,“詩詩,這個週末出去吃飯吧?”
“又誰來了?”大大上個月,媳婦兒就跟上官諾和木頭去見過校友,夜修一直憋着氣呢,聽說還要聚,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
“我女朋友。”木頭呵呵的笑道。
夜修挑了眉,“你小子有女朋友了?”
“怎麼滴,你老婆孩子都有了,還不許我有女朋友?狼頭,我想讓詩詩幫我把把關,你就通融下唄。”木頭這邊求着夜修,那邊衝着藍亦詩眨了下眼睛。
夜修根本就沒注意到木頭的那個小眼神,笑着說道:“這是好事,我準了!”
藍亦詩抿嘴笑笑,拉着夜修出了門。
木頭也要跟出去,樑紅喊住了他,“我今天就要出院,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告訴狼頭,你跟小嫂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
“噓——”木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說道:“這事你可千萬不能跟狼頭說,要不然,我們幾個以後誰也別想喊詩詩出來吃飯了。”
禿尾巴狼瞪了眼木頭,“她不說,我說!你要是敢給我老婆辦出院,我就告訴狼頭去!”
“還都來威脅上我了哈,你們去跟夜修說吧!以後再有同學來,詩詩又出不來的話,我大不了帶他們直接去詩詩家吃,我還省錢了!”木頭揹着手走了出去,“想出院找你的主治醫去,我是從腦外借調過來的,走了您嘞,我還不伺候你們這兩頭狼了呢!”
“這小子!”禿尾巴狼氣的不知道說點啥好了。
樑紅用力的扯了下他的耳朵,“你一天不跟我作對都鬧心是不?”
“老婆,別扯了!疼~”
樑紅最終還是沒出院,有藍亦詩在這,她想走都走不了。
藍亦詩跟夜修看完幾個戰友後,跟着他一起下了樓,夜修要把這些受了傷的重犯押運走,身邊必須有醫生陪護,藍亦詩是最合適的人選。
藍亦詩陪着夜修把人送到了地方,兩人才帶着人返回了家。
平時這個時間瑞霖早該睡了,可今天他卻特別的精神,非要等爸爸媽媽回來。
藍亦詩剛一進門,他就撲了過來,“麻麻~”
“你今天怎麼還沒睡呀?”藍亦詩笑着抱起兒子。
“受傷了!”
藍亦詩一愣,“誰受傷了?”
瑞霖忽閃着大眼睛說道:“弟弟的麻麻!”
“你今天看見長義了?”
瑞霖乖巧的點了點頭。
修雅茹嘆了口氣,“長義從醫院回來就一直哭,他奶奶沒辦法了就把他帶過來找瑞霖玩,咱們家瑞霖一聽樑紅受傷了,就開始擔心你,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沒接。”
“我手機給樑紅了,現在都不知道哪去了。”
“在我這呢,要是沒這個手機胡騎就跑了。”夜修從口袋裡拿出電話,看了眼,“手機暫時還不能用,我讓赤狼把信號給屏蔽了。”
“胡騎的人那麼厲害嗎?”
“你可別小看他們,他們硬是把咱們的人給甩了,連監控錄像都找不到他們。”
“那我這手機還立大功了!”藍亦詩笑着拿過手機,寶貝似的放回褲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