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秦老拄着柺杖,一臉的陰沉,雙目銳利的盯着莫尋,莫尋就那麼僵在原地,半響之後纔回神,“秦老,您來了。”乾笑。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隨後踏入,身後跟着秦雲容和秦雲卿還有榮崢。
秦墨看了看老爺子一眼,隨後掃向身後的榮崢:“你不去看看?”
被點名,榮崢趕忙躲到自家老媽的身後,生怕老爺子炮轟。
這一路過來,他們三人都沒有說話,就是怕老爺子發飆,再一次高血壓暈倒。
榮崢汗顏,九叔,你沒看到你爸心情不好嗎?你這麼說,不是火上澆油嘛?
話一出,老爺子瞪着秦墨,恨恨的戳了戳柺杖,怒吼而出:“看什麼看,嫌你頭上的帽子還不夠綠嗎?啊?”
音量飆高的讓站在最近的莫尋不自覺得退後了好幾步。老爺子雖差不多八十了,可那聲音卻一直沒有小過。
這麼一喊,不止秦墨,就連榮崢母子及秦雲卿也頓時臉黑了。
“爸,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場合?這裡是公司。”秦雲卿忍不住開口提醒。
她害怕,他再喊下去,全公司的人都聽到了。
雖然報導出來了,可那是別人說的,但是自己說出來讓別人聽見又是一回事。他還嫌不夠丟臉?
現在老爺子就像個炸彈,誰碰到就轟誰,他磚頭,看向秦雲卿,“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場合個屁啊。”
老爺子越是說越是難掩心中的怒火,繼續憤憤道:“跳的好,乾脆死了算了。”
好,說的好,說得妙,榮崢暗自在心裡叫道。
那個女人把秦家推上了輿論的尖口,以死謝罪好像也還不清啊,想到這裡,榮崢愁了。
秦雲容又火上燒油,說風涼話:“也不知道當初是誰拼了老命的偷偷的定下這門婚事的?”
還不是他自己?現在出了事了,他也有一半的責任。只可惜,累了秦墨。
秦墨嘴角一勾,看着氣的青筋暴起的老爸,嚯的站了起來,涼涼開口:“你們坐,我出去了。”
說着,邁着長腿出去了,人還沒走出,身後傳來老爺子的吼聲:“你敢去,老子一頭撞死在這裡,你信不信。”
“爸…”秦雲卿和秦雲容同時出聲,都皺着一張臉看向老爺子,一臉的腦惱色。
榮崢則是扶額,老爺子,你到底要鬧哪樣?
爲了一個外人,你居然想死,夠偉大的啊。
秦墨頓住腳步,身子一僵,薄脣抿着,黑眸暈着狂風破浪。許久,他轉頭,看向秦老,語氣微涼:“爸,爲一個外人,你都沒覺得自己太拼了嗎?”
秦墨的話,讓秦剛一噎,渾身僵住。
特別是對上秦墨的眼睛時,他好像看到了…失望、心涼…猛然,老爺子跌坐在沙發上,氣喘吁吁,整個人好似沒了力氣。
秦雲卿擔心,卻沒有上前安撫秦老,秦雲容也是。
秦墨說的沒有錯,一個外人,爸爸就如此逼着,可想而知,秦墨該有多心痛?
榮崢看了看秦墨,他能感覺到方纔九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心情,應該是心痛比失望更多吧。自己的親爸爸,爲了一個外人,居然當着自己的面前說要撞死,這種感覺…比抽一百個耳光還要讓人感到疼!
方菲這個女人,禍害不淺啊,你怎麼不死呢。
看了看秦剛幾眼,秦墨薄脣呡成一條線,轉身,離去。
榮崢見此,跟了上去。
秦老眼巴巴的看着秦墨的背影,欲言又止,又是懊惱。而秦雲卿則是紅了眼,哽咽道:“爸,你適可而止,別到時候誰都不願給你送終。”
秦雲卿出去了,秦雲容見此也跟了上去,身後秦老叫住了她:“老六,你也…”
看着自家老爸的表情,秦雲容也不忍,但是這種超出了原則性的事她卻不能心軟,“爸,你好好反省吧。”
兩個女兒都走了,秦老沒了方纔的氣勢,反倒是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臉懊惱的戳着柺杖,痛心疾首。
莫尋見此,也不知打該說什麼,當下也默默的退了出去。心想,秦老您可真是會折騰啊,您萬能的兒子我的老闆,被你折騰的這幾天心情變化如風,我們這些員工整日看着老闆心情行事,您這樣是在拉仇恨嗎?嗎?
“九叔,你真的要去啊?”坐在副駕駛上的榮崢看着前面的路段,忍不住開口。
不是吧?都這樣了,你還要去看,這心胸太寬廣了些吧。
現在他有點贊同老爺子那句話:他媽的誰去誰就是王八蛋。
秦墨回道:“我是好人。”
咳咳,榮崢被嗆到了,雙眼瞪大。
好人?我看你是蠢蛋吧!
方菲都給你帶綠帽子了,老爺子爲了她逼你,你還要去看,他媽的,這是要做王八蛋的節奏啊。
秦墨嘴角一勾,情緒無任何波動。
當兩人抵達現場的時候,除了一灘血還是一灘血。
看着地上的那攤血,榮崢擡眼看了看六樓,心裡再想,你怎麼不去樓頂,那樣不是更爽?
藍靜恩坐在電視機旁,一邊剝着花生米一邊看電視。
舒靜拿着瓜子,卡擦卡擦的嗑的正歡,時不時眨巴着眼睛看藍靜恩,“媽媽,寧姨什麼時候回來啊,靜靜想寧姨了。”
藍靜恩剝着花生的手頓住,一臉不相信的看着自家的寶貝:“你是想寧姨的禮物吧?”
小樣,我還不知道你?
被說中心事的舒靜眨巴着眼睛,用力的搖了搖頭:“沒有。”堅決不承認。
咦,居然會說謊了?
這個現象是好呢還是好呢。
“你最近都跟誰玩?”是誰帶壞她家寶貝的?
以前老實的不行,現在居然會說謊了。
“木木,我同桌,吃飯的時候,他把自己的雞腿給我了。”擦卡,靜靜啃着瓜子。
又是雞腿。
藍靜恩瞪着自己寶貝,手指戳了戳愛聽的腦門:“我看你跟雞腿過得了。”
一個雞腿就教會你說謊了,我這個當媽的累死累活,想到這個,藍靜恩就心酸不已。
正當這個時候,a城新聞欄目頻道的畫面吸引了她的目光,往下看,她意外的是,播報的是方菲跳樓的信息。
‘…方菲*新聞曝光後,情緒失控,跳樓自殺,所幸的是,經過十八個小時的搶救,終於脫離危險….讓人感動的是秦墨,他不...網友紛紛點贊….’
短短的五分鐘新聞視頻,藍靜恩一字不落的看完,不僅爲方菲的行爲感到憤怒,卻對秦墨的行爲感到唏噓。
他是真的不在乎呢還是不在乎呢?
換做是男人,都不會再去看芳菲了吧?而他,卻去看了,這胸襟,她擔憂啊。
她在想,要不要給寧寧發信息,告知她這個新聞?
點開微信,打好的字被她刪掉,想了想,還是不說的好了。她即將參賽,還是不要影響她的好了。
“媽媽,表子行爲是什麼?”靜靜的目光從電視機上移開,看向藍靜恩,一副不恥下問的模樣。
藍靜恩:“…”你這熊孩子。
“媽媽,白蓮花是什麼?”
藍靜恩:“…”要她怎麼說?
“媽媽,最渣現任又是什麼?”
靜靜一個又一個的爲什麼,藍靜恩終於忍不住了,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怒:“哪學來的?難道又是木木?”
靜靜眨巴着眼睛,擦卡着瓜子,“不素,電視上說的,媽媽,你爲什麼生氣呀?”
藍靜恩看着靜靜一臉的天真,好吧,你贏了。
米蘭,標準時間八點半,安苡寧出門了,她想去黃金四街看看世界級的設計作品。門票是她費了很大的勁才求來的,所以她不想浪費這樣的機會。
打車的時候碰到了正在回酒店的霍少,這一次是霍少先開口:“安小姐,打算去哪?”
安苡寧好心情的揚了揚手中的門票:“黃金四街。”
頓了頓,霍少開口問:“幾點的?”
“十點半的。”
“一個人太孤單了…”安苡寧詫異,“我媽也想去,你能不能稍等一會?”
以爲是什麼,原來是這個,只是霍少,以後麻煩您一次性把話說完好嗎。
安苡寧笑笑,“霍太太什麼時候下來?”
霍少看了看錶,“這個點了,應該快了。”說着,他看向裡面,然後又道:“你等會,我去看看。”
還沒等他走進去,一個優雅的聲音就傳來了:“我猜安小姐這兩天可能會去黃金四街,卻沒料到是今天,看來我和安小姐還不夠心靈相通啊。”
門口,霍太太優雅走來,笑容可掬的看着安苡寧,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