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有沒有覺得好點了?”
今天是安德下葬的日子,秦墨、安瑞、榮崢、秦老以及陸家三人都去了t市,醫院裡邊只有保安留守,爲了不讓安苡寧情緒波動傷及身子,秦墨讓唐易把藍靜恩叫來醫院陪安苡寧。
安苡寧虛弱的搖搖頭,“沒事。”說罷,她把手放進肚子裡面,神色滿是擔心,“孩子沒事吧?”
她默默的在心裡對孩子說:寶寶,你要加油!
“孩子沒事。”藍靜恩將她扶坐起來,“你餓了吧,先喝點粥。”
藍靜恩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以及憔悴的神色,不敢有半分的異常表現,但是心裡卻是很擔心的。
醫生說她胎動異常,從進醫院到現在已經打了很多次保胎針了,如果在讓他知道安德的事情,那後果,她不敢想….
“恩。”安苡寧點點頭,隨後低頭看着肚子,心思卻複雜了起來。
爸爸,怎麼樣了?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只是,她卻是不敢問的。
因爲,害怕,所以,不敢。
“來,喝點粥吧?”
藍靜恩將粥送到她的嘴邊,一邊觀察她的神色,卻還是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得關心問道:“怎麼了,是不舒服還是沒有胃口?”
安苡寧喝了一口粥,感覺什麼味道都沒有,不鹹也不覺得淡。將粥嚥下去之後,她動了動脣,猶豫了半響纔開口,“靜恩,秦墨呢,他還好嗎?”
爲什麼,她醒來了這麼久,他還不過來?
難道…
安苡寧咬着脣,想到他說的那句:如果遇到不錯的人,就忘了我吧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喉間哽咽。
他真的不要她,也不要孩子了嗎?
“醫生說他的狀態不錯,前兩天唐市長給他找了一條導盲犬,現在估計是帶着導盲犬熟悉熟悉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藍靜恩是有點心虛的。
她來這裡就是秦墨託唐易叫她的,如今,她卻跟着他們一起隱瞞她。
今天是他爸爸入土爲安的日子,她作爲女兒卻不能爲爸爸送行,這樣的隱瞞,就連是她也怕她知道之後會不理自己。
她是孕婦,對於白事是要避開的,免得衝撞了,另外,她現在的情況不能有情緒大起大落,如果寧寧知道自己爸爸已經去世了,她定是會傷心欲絕的。
到時候,不僅是她還有胎兒都會出事。
“是嗎?”她的聲音很輕,眼睛也紅紅的,“那你把我手機給我。”
聽言,藍靜恩心裡一個警惕,“你現在不適合玩手機,等出院了在看也不遲。”
她害怕,她打給秦墨或者是打給安瑞,那麼事情就露餡了。
安苡寧看着藍靜恩,“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哪有?”藍靜恩反駁。
只是她越是這樣,越是表明有問題。
安苡寧看着她許久,道,“我不能玩手機,那你幫我打電話給秦墨,我想見見他,跟他說一會話。”
藍靜恩臉色一僵,“我上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出去,要不在等會吧。”
“那你幫我叫三姐吧。”
“寧寧,我陪着你不好嗎?”
“好啊。”安苡寧看着藍靜恩,似乎是要看進她的心裡去,“靜恩,他們我都不叫了,你幫我叫安瑞。”
藍靜恩:“….”
心裡很是擔心,寧寧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見藍靜恩不說話,安苡寧笑了笑,但是這笑容卻讓藍靜恩心裡不安,“我見我弟弟應該可以了吧?”
“呵呵…”藍靜恩乾笑。
只是,藍靜恩的表現,越是讓安苡寧的心思沉入了谷底,心裡的不安之感越發的強烈,下一刻眼睛聚集了淚意,“靜恩,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了,我希望你有什麼事情不要瞞着我。”
此時,藍靜恩覺得安苡寧異常的敏感。
可是,她又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呢?
“靜恩,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爲什麼秦墨不來,三姐和六姐他們也不來,還有榮崢和安瑞,他們都去哪兒了?”
“他們…”藍靜恩開不了口。
“靜恩。“安苡寧此時已經帶着哭腔,她伸手抓着藍靜恩的衣袖,“是不是我爸,是不是…”淚聲聚下,安苡寧的情緒漸漸地激動起來。
藍靜恩沉默,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聲音就像是被狗吃了一般,什麼都發不出來,心裡難過的要命。
“哇…”安苡寧哭了起來,情緒很激動,“你們都騙我,都騙我…”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拋棄了。
先是秦墨,再在到藍靜恩…
爲什麼,爲什麼….
她只是想知道情況,爲什麼大家都要瞞着她?
安苡寧哭了,哭的傷心,一把掀開被子,她想要去看爸爸….
腦海中慕思涵的那一刀,歷歷在目,她怎麼能無動於衷?
只是,她剛下*還沒有來得及走,人就暈死了過去。
藍靜恩見此,趕忙將安苡寧扶住,朝着外面大喊,“醫生,醫生….“
*****
t市,陰雨綿綿
安德的墳前,秦墨手中捏着狗鏈,一身黑衣站在風中,神情悲慟的鞠了三個躬。榮崢看着雨中的秦墨,剛把傘罩在上面,便被秦墨伸手推開了。
見此,其他的人都皺了皺眉頭。
“姐夫,你先回去吧,我姐醒了看不見你會擔心的。“安瑞紅着眼睛開口。
他們來的時候,姐姐還沒有醒來,醫生說她現在很危險,一個不慎,孩子和大人都會很出事,所以他沒等姐姐醒來便自己帶着爸爸的骨灰入藏了。
他也相信,爸爸不會怪姐姐的。
秦墨身型一僵,薄脣抿着,頭微微一偏,目光落在安瑞的身上,許久纔開口,“我還有9個鞠躬。”
三個是苡寧的,另外六個是孩子的。
岳父,孩子和苡寧都會好好的,您一路走好。
秦家的人送花鞠躬之後,就剩下陸家的人了。
不過很顯然,陸家人是罪人,這陰雨天氣也是不敢打傘的,就連昏迷中剛醒來不久的慕思涵就是躺在雨中的。
陸淮安緊握着雙拳,咬着牙,將躺着的慕思涵帶到安德的墓前,隨後便退到了陸東華的身邊。
至始至終,陸淮安和陸東華都沒有說話。
安瑞看到慕思涵半死不活的跪坐在地上的時候,雙眼又升騰起怒火,一個上前,楸住慕思涵的頭,用力的將她的頭往地上叩。
“嘭嘭嘭”聲音很大,加之旁邊的又是堅硬的石板,三個叩首下去,慕思涵的額前已經流血了。
“啊…”
一個忍不住,慕思涵疼的叫了起來,因爲額頭上的疼痛引起了她的眼睛痛,頓時眼淚飈了出來。
“不準哭。”安瑞紅着眼睛大吼了起來,“別再我爸的墳前哭,弄髒了他投胎的路。”
安瑞在想,這個女人何德何能,把姐姐給害了還不夠,還要來害姐夫,最後爸爸…
越是想着,安瑞越是不能淡定,擡起腳就往慕思涵的身上踹,“死老妖婆,爲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爲什麼?”
爸爸那麼好的一個人,卻死了,而眼前這個老女人老怪物卻還好好地,憑什麼?
怒氣一上來,安瑞便失控的再次伸手掐着慕思涵的脖子,咬牙道:“今天,我就要你下地獄去給我爸磕頭謝罪。“
“….咳咳…”
慕思涵因爲缺氧臉色爆紅,眼球瞬時凸起,雙手也拼命的往外抓,嘴巴里艱難的喊着,“救命…救命…”
陸淮安看着母親如此痛苦,想上前阻止,卻被陸東華制住了。
陸東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
這兩天,秦家的人已經動了,至於到什麼樣的程度,他不知道。
“爸…”陸淮安低低的叫了一聲。
他不贊同,爲什麼爸爸能眼睜睜的看着母親這樣居然能還無動於衷,可是他這個兒子做不到。
“母債子還,我母親欠下的,我替她償還。”陸淮安甩下陸東華,趕忙掐着安瑞的手,一臉的嚴肅,“她現在有傷在身,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衝我來。”
“衝你來?”安瑞笑了,笑的陰森害人,忽然他鬆開手,道,“我原本想掐死她一了百了的,可現在看到你這樣,我就打消這個念頭,我就是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瑞的一鬆手,慕思涵因爲氣叉,暈過去了。
旁邊的榮崢見此,對醫生道:“把她弄醒,別讓她暈死過去了。“
想死,沒門,想暈,窗都沒有?
陸家欠秦家和欠安家的,一個慕思涵怎麼夠?
既然兒子孝順,那就一起吧,人多熱鬧,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