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苡寧緊張的模樣取悅了秦墨,嘴角勾起,他坐在凳子上,薄脣輕動,“苡寧,我知道。”
知道這花不是你送的。
安苡寧頓時有些尷尬,乾笑。
“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水。”說着,她有些慌亂的去倒水。
結果,接回來的水是涼的。
咬着脣,她一直保持着遞過去的動作。讓她鬱悶的是,她臉上的溫度又在升溫了。
接過一次性水杯,秦墨喝了一半,“還有,你要不要?”
範子旭自動退出病房,榮崢沒有辦法,垂着腦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躲了。
心裡嘆了嘆,九叔,你是來辦正事的,不是來談情說愛的,還有,你當着一個病人的面而且還是兩個單身狗的男人卿卿我我,就不怕雷劈啊?
尼瑪的....
“好...”神出鬼沒的,安苡寧把水喝完,在看到秦墨那張盪漾的臉時,哄,臉部頓時衝血。
天,這是他喝過的...
她咬牙,懊惱,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弱智了?居然...
轉身,她落荒的走出病房,“我去一下洗手間...”
看着落荒而走的背影,秦墨愉悅的笑聲在病房內響起,聽得榮崢嘴角猛抽。
“哥,你在這樣下去,估計寧妹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人家臉皮薄,你就一個勁的*?
“咳咳...”安苡寧走後,範子旭才從外面走了過來,“九哥,宮少那邊...”詢問。
秦墨黑眸眯了眯,看向範子旭,“你覺得我的人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榮崢露出騷包的笑容,“哥,順便幫未來小舅子出出氣,若不是有安瑞,你侄兒現在估計是殘疾人士了。”
安瑞是比較衝動,但還是比較義氣的。
對於鬧事的小年輕,安瑞是維護他的。如今,他下落不明,他也擔心。
嘆了嘆,“早知道多帶幾個保鏢,殺他個片甲不留。”說着,榮崢紛紛的揮了揮手沒有受傷的手。
範子旭看着他,笑了笑,對他說了風涼話,“榮崢,安瑞還是未成年,你跟他能比嗎?”
未成年打架,只要不嚴重,都不會咋地,頂多教育,你行嗎?
榮崢瞪着範子旭,“閉嘴。”
範子旭聳聳肩,看向秦墨,“九哥,這次可是您獲得美人芳心的關鍵時刻,你可得好好表現啊。說不定,回a城之後,哦,不,是事情結束後,你們就...”他擠擠眼,“你就得手了。”
我的人都用上了,在不努力,黃花菜真的涼了。
秦墨一手搭在扶手上,涼涼的看着範子旭,“我的人,自然歸我管。”
如此霸氣側漏的話,範子旭被嗆到了。
咳咳,據他了解,她還不是你的人吧?你這樣以內人自居,真的好嗎?
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安小姐知道嗎?
這個時候,安苡寧回來了,有些尷尬的進來。
“秦墨,我弟弟...”安苡寧開口,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又當機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理智的人,可是遇到秦墨,什麼都不是了。這種感覺她不是很喜歡。
“我已安排妥當,別擔心。”秦墨看着她。
t市郊外的大橋底下,垃圾紛飛,臭氣熏天。
半夜出去吃夜宵的安瑞此時悠悠醒來,在看到面前的面孔時,他下意識想抽死他們的衝動,不料,想要掙扎卻被人踢到了江邊,下半身被江水侵泡。
冰涼的水滲進來,安瑞覺得冷,但是心中的火氣卻比涼意旺盛,他睜大雙眼,咬着牙憤憤的看着面前的幾位小年輕,“有種放開我,單挑。”
話音一落,幾位小年輕忽然笑了起來,那表情,那眼神,好像再說安瑞是個傻子。
帶頭的小年輕一個眼色,旁邊的人直接將被綁着的安瑞強行摁在水中。
“咕嚕嚕…咕嚕嚕…”水面冒着氣泡,大概三十秒,提上來,沒等安瑞呼吸,又再一次安瑞按下去。
反反覆覆,安瑞只覺得生不如此,最後拼命的掙扎,吼道:“有種給勞子個痛快。”
他孃的,這樣算什麼?
也許是時間差不多了,也許是收到了什麼信息,帶頭的小年輕看着手機後,旁邊的人急匆匆的將安瑞拳打腳踢之後,匆匆離去。
兩個小時候,病房中的秦墨接到了宮鈺打過來的電話。
“人呢?”秦墨開口。
宮鈺聲音有些低,“送往濱江醫院,你趕緊過來。”
秦墨要找的人,情況不太好。
車上,安苡寧緊張的坐在秦墨的旁邊,雙手不停的攪着,恨不得此時插上翅膀,飛到弟弟身邊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把車開到濱江醫院。”
說着,秦墨的大手扣住安苡寧不安分的手,緊緊的收住,看着她,“苡寧,你要理智,你弟弟需要你。”
灼熱的溫度傳至手心,安苡寧看着秦墨,隨後咬着脣,點了點頭。
對,弟弟還需要她。
她不能慌,不能慌。
深呼吸,在深呼吸,安苡寧快速調整好情緒之後沒有感到那麼緊張了,但是手心處卻一直在冒汗。
開着車的範子旭忙着看導航儀的同時還不忘看後視鏡,當撇到兩人的手時,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原來,趁人之危這種事請,九哥做的很好嘛。
“大概二十分鐘到,你先眯一會。”說着,秦墨伸出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撈着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肩上靠。
頭微微一偏,就那麼落在他的肩上,秦墨嘴角勾起,隨後靜靜的看着前方的路段。
“到了。”二十分鐘後,秦墨低醇的嗓音劃過,安苡寧張開雙眼,然後心急如焚的衝了上去。
當在病房門口看到*上一盤盤沾染着刺目的紅色棉花時,安苡寧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就那麼當場愣在門口,傻了眼。
她不相信,不相信弟弟…
身後趕來的秦墨見此,握着她的手,開口:“苡寧…”叫喚之後,秦墨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畢竟,躺在*上的人是她的親弟弟。
手心傳來的冰涼,讓秦墨擰眉,再次出聲,“苡寧…”
這一次,安苡寧終於回神,強忍着內心的忐忑走了過去,“醫生,我弟弟沒事吧?”
“你們先出去,處理傷口之後需要全面檢查。”
沒多久,安瑞被送往拍片室,這一等,等的安苡寧望眼欲穿。
煎熬半個小時之後,醫務人員江安瑞推回病房,主治醫生卻告知:“病人體內有大量的冰,毒劑,由於過量,導致昏迷不醒,至於身上的傷,都是輕傷。”
安苡寧一個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臉色發白。好在有秦墨扶着,不然都站不穩…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安苡寧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弟弟從來沒有抽過煙,怎麼會染上這種東西?
看着*上的安瑞,安苡寧皺着一張臉,一臉的傷心。
因爲回家起房子日曬而黑的膚色,因爲患傷而一片淤痕。手臂上紫青色的勒痕,不用想也知道被綁過了。
“找到他的時候,他在t市郊外的一座大橋下,當時昏迷不醒,所以送往了最近的濱江醫院。”範子旭看着安瑞解釋道。
安苡寧咬牙,死死的盯着安瑞看。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才昏死過去?
前天還叫她姐的人今天就躺在*上不省人事,安苡寧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記得小的時候,媽媽跟爸爸離婚,好多事情都是兩姐弟相互幫襯,其中的感情不用多說。到後來,她上大學,家裡只有爸爸一個勞動力,弟弟不得不輟學,這些年,她都覺得虧欠弟弟,如今弟弟出事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她想理智,想給弟弟一個依靠,但,她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不安、害怕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安苡寧紅着雙眼,顯得很無助。
秦墨將她扣在懷中,如此的她,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查到是誰嗎?”
範子旭點點頭,“恩。”
沒想到對方的來頭還不小呢。
“苡寧,你在醫院照顧安瑞,後邊的事情我來。”秦墨看着安苡寧,認真開口,但是雙手依舊緊緊的扣着她的。
安苡寧擡眸,咬着脣,許久才點點頭,“好。”
話出的同時,眼圈也多出了一層層的水霧。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聽到有人這麼說的時候,她就忍不住要落淚。
終於,眼圈中的晶瑩受不住,啪嗒的低落在他的手上,溫熱的劃過手背,卻也灼燒他的心。
“苡寧…”秦墨抱住她,薄脣抿着,黑眸閃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