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先別急。就算這次敗訴,我們還可以上訴的。我們先等律師過來問清楚,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再令想辦法。”
“你別急,一定還有機會的,一定會有的!”
幕言聞言怔怔地擡頭,眼神希翼的看向慕瑾柔,無措的目光彷彿在問,“真的嗎?”
慕瑾柔用力的點頭,饒是心底也毫無把握,但這一刻她不能表現出來。
這是母親最後的籌碼,如果連這也輸了,母親真的一無所有了。
母女二人站在那,陷入各自思緒的兩人都沒注意到,方纔都還在辦公室內的人,在聽到她那聲“輸了”後悄然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律師趕到了林躍。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這一刻無人看管,一路沒有任何阻攔的抵達了幕言的辦公室。
看到來人,幕言好不容易壓抑的情緒再度奔潰,她上前揪住對方的衣領,咆哮道:“是你跟我說十拿九穩的,爲什麼現在會輸?你給我解釋清楚爲什麼會輸?”
“你不是帝都最擅長打離婚官司的人嗎?我們給你那麼多錢不是讓你輸官司的!”慕瑾柔也怒聲訓斥道。
律師一臉懵逼,內心怒火不比兩人少。
尤其是看向幕言時想到今天在法庭看到的內容,只覺自己的臉被打得啪啪作響。
爲什麼會輸?這也是他要問她的。
但到底還要顧慮慕瑾柔的身份,律師就算再惱火這會也只能按捺住。
他捏了捏手機,裡面有過來前偷偷找人拷貝過來的造成今天敗訴的絕對性證據,但目光卻若有似無的瞥過了慕瑾柔,先是問道:“慕太太,我再一次問你,有關你跟慕寒生先生的離婚官司你有沒有什麼是對我隱瞞的?”
“我是您的代理律師,我唯一的義務就是幫您贏得官司,您對我的任何隱瞞都極有可能造成結果的改變。”
這話,早在最開始時他就對自己說過。
如今再次聽到,幕言當即眉頭擰成了一條線,眼底憤怒更盛。
這樣的話,在此刻聽來完全就是他想要推卸責任的說辭。
這樣的官司都能輸,分明就是他的無能。
什麼帝都的不敗名將,全都是吹噓之詞。
她就不該相信的!
“你現在還想要推卸責任?事情始末我全都告訴你,就連證據都幫你找來了,你還輸了官司,無能當初就不要對我誇下海口。沒用的東西!”
敗訴讓幕言失去了風度,此刻的她猶如街道上那些毫無形象可言的潑婦。
從業以來,還從未有人這樣說過自己。
對方本就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在行業內佼佼者,早被養成了高傲的氣焰。
何時被人這樣侮辱過?
當即,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本還想在她的子女面前幫她維護一點臉面。
但既然她自己不想要他也沒必要繼續那麼好心。
沉着臉,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到拷貝過來的視頻,遞給她:“慕女士,這就是今天之所以敗訴的絕對性證據。”
幕言快速接過,想也沒想到的直接點開了。
只是當昏暗的畫面,那似曾相識的擺設出現在眼底,有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就跟電影慢鏡頭一樣漸漸重新在腦海裡閃現。
慕瑾柔聽到絕對性證據也將目光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只是最開始的畫面不過是一間光線並不怎麼好的包間。裡面的擺設最開始也只能看到大概。
但很快,就有聲音傳出。
“小言,我離婚了。”
“偉明,我該怎麼辦?”
陌生的男聲,但女人的聲音卻格外的熟悉。
慕瑾柔狐疑額看向母親。
她知道,那個偉明便是周偉明。
這麼多年,是他一直在暗中幫助母親,最後在送往監獄的路上因爲一場意外而死無全屍。
只是,這跟今天的敗訴有什麼關係?
畫面漸漸變得清晰,光線似乎也被人刻意調整,昏暗的室內漸漸明亮,兩張臉也變得清晰。
當看着一張失落一張欣喜的面容逐漸靠攏,當看到兩人緊緊的擁吻在一起時……
“啪”的一聲,手機再次掉落在地上。
但這一次不是幕言砸的,而是猶如燙手山芋一樣,亦有千金之重一般讓她難以承受的從手中滑落。
她慌亂的搖頭,轉身看向震驚的慕瑾柔。
訥訥地張脣,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言語變得蒼白。
“小柔……不是……”她着急的想要解釋,可在慕瑾柔陌生甚至嫌惡的眼神下最後只能喚出她的名字。
不是嗎?
內容只看了前部分,但後面會發生些什麼,慕瑾柔是個成年人自然明白。
她一直覺得是父親對不起母親,他爲了別的女人而讓他們家不成家,他辜負了所有人。在她看來母親就是個受害者。
夫妻二十多年,換來的不過是一個男人的背信棄義。
可剛纔的一幕瞬間粉碎了她所有的怨恨。
她怒懟爺爺,仇恨父親,她認爲所有人都對不起她們母女,可她剛纔看到了什麼?
父親出軌是因爲酒醉被人陷害,他甚至多年不知實情,可剛纔視頻裡的一幕是那麼殘忍的告訴她,對不起婚姻的並非父親……
“爲什麼?”慕瑾柔避開幕言的手,她啞着嗓音問道,眼底的失望與難以接受讓幕言如被針扎一般。
“你不是說你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只是感謝你這麼多年的相助之恩嗎?那你告訴剛纔那些是什麼?”
“小柔,小柔你聽媽說,那一晚是個錯誤,是個錯誤。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幕言拽住她,她極力想要說明,“那晚我喝了太多的酒,你父親要將林躍給她,甚至已經動了要跟我分開的心思,我太難過,我放縱了,我不知道,我……”
“不知道怎麼就跟其他男人睡一起了嗎?”慕瑾柔冷笑着替她說完,笑着笑着眼底有淚水涌出。
母親或許不折手段,但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這個家,爲了自己所愛的人,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這些都不可以成爲她背叛這段婚姻的藉口。
那個時候,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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