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斧闊般俊朗的容顏,筆挺修長的身形充滿着力與美,不同於霍慬琛的雅緻矜貴,眼前的男人有着軍人的鐵血柔情。
慕槿歌見男人腳步頓了下,但也僅是幾秒的時間,隨後黑色西褲包裹着的兩條修長的腿到底還是邁了進來。
他目光冷淡的落在陸青青身上,沒有歡喜亦麼有厭惡。
從他進來,陸青青的目光就近乎貪婪的落在他身上,眼底氤氳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卻僅是抿着嘴角。
慕槿歌看着,也不知是對誰說的:“我們先出去。”
然後便帶頭離開了包間。
靳瑤瑤與安辰隨後過來,三人出去帶上包間門。
安辰帶着兩人往二樓的小型中央廳走去,那裡可以看到樓下大堂的全貌,包括來往客人,是提供給來往客人暫時落腳休息的。
三人往其中一方靠圍欄的地方坐下,寬大的沙發椅倒是恰好好處的將幾人隱沒在角落裡,如非有心很難發現。
“師兄,你不用陪我們,你忙的話可以先忙,我們在這裡等就可以了。”
方纔說是在談工作,現在兩人都出來了,那不是將合作方丟在一旁嗎。
安辰喚來服務生給兩人各自上了一杯水,方纔道:“沒事,已經談完了。”
他進去的時候大哥剛送合作方出來,他這才直接將人帶到他另開的包間。
“現在你那邊怎麼樣?”安辰低聲問道,“有關宏發我還在幫你查,但對方實在小心,進展不是很大。”
說着,安辰有些挫敗。
對於慕言當年可能做的那些事情他也知曉一點。
他不知道一個人的要黑到何種程度才能如此的冷酷無情。
可以罔顧養育之情、親情,只爲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個女人豈止蛇蠍來形容。
慕槿歌端起水杯輕抿一口,對此並不意外。
慕言本就是個心細之人,不然也不至於隱藏多年而不被發現。
“師兄,這事不急。”她輕抿一口水,才繼續道:“你這次突然放棄自己鍾愛的工作回去,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多年相處,慕槿歌還是多少了解他一點。
如非迫不得已,他不會放棄自己所愛的事業。
安辰淺笑搖頭,“家裡讓我任性二十多年,也該儘儘爲人子的義務。”
慕槿歌不語,只是沉默的望着。
安辰觸及她深諳的眸,便知她沒那麼容易被忽悠。
“師兄,都說一孕傻三年,雖然你師妹我懷孕了,但好在過去智商夠多,這三年再傻應該也不至於讓你覺得這麼好騙吧?”
言語傲嬌,無形之中驅散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灰暗氣息。
安辰勾脣一笑,懶懶的靠着椅背,“師妹絕頂聰明。”
很快又抿下嘴角,神色微微愴然,“確實遇到一點小麻煩,但不是什麼大事。”
“是不是因爲……”
“不是。”不待她說完,安辰就已經否認,“不是因爲你。是家族內部的事情。你現在應該也清楚,大家族都是不平靜的。”
二叔一家趁着父親與大哥鬧矛盾趁虛而入,聯合外人試圖動搖安氏根本,這是多年來就存在的矛盾,與她跟霍慬琛都無關。
靳瑤瑤一直未曾插話,或許是受陸青青感染,今日的她也格外的安靜。
聽着兩人的對話,目光不時的落在樓下大堂。
突然,她黯然的眸驟然瞪大,快速掠過暗光。轉瞬即逝,收斂情緒之後這才起身對兩人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慕槿歌不疑有他,點點頭,與安辰繼續交談。
因爲所坐位置關係,又因爲所有注意力都在安辰身上,以至於慕槿歌與安辰都沒有發現陳子昂神態恭敬的帶着一羣人出現在樓下大堂。
靳瑤瑤快步離開,尋了個方便又隱秘的位置,不多時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伴隨着頗爲和諧的話語聲。
她貓着身體,躲在一處拐角,更是掏出了手機調了靜音這才悄悄地對準了上樓的一行人。
前後皆有保鏢,陳子昂和爲首的男人被護在中間,因爲角度原因和前面身形高大的保鏢,靳瑤瑤未能如願拍下那同陳子昂一起男人的模樣。
眼睜睜的看着一羣人上樓後就朝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最後消失在安靜的走廊內。
靳瑤瑤咬脣,陳子昂那天說的話一直讓她不安心。
他自大,但往往是在有資本的前提下。
他並非盲目自信的人。
一定是手上真的有什麼了不得東西。
靳瑤瑤盯着那扇被關起來的房門,手死死的捏住手機,眼底有猶豫。
那樣大的陣戰,對方來頭一定不小。
她聽得出,陳子昂是真的有心要在這個時候對付霍慬琛。
別人不瞭解,這一次槿歌他們雖然贏了,但敵人還在,而且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慕言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如果這個時候陳子昂主動跟他們合作……
靳瑤瑤緊抿脣瓣,一番掙扎過後放輕腳步緩緩朝那包廂靠近。
一路過去,靜謐的彷彿能聽到她劇烈的心跳聲,一路下來,她手心汗珠四溢,越是靠近越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最後在陳子昂進去的那間包間停下,看了看四周,沒有其他人,這才放任自己貼上門扉試圖偷聽。
然——
她註定要失望。
絕佳的隔音讓她就差沒將整個人都貼在門上也沒能聽到半點的聲音。
想要知道他們談什麼幾乎沒有可能。
靳瑤瑤有些急,尤其是在恢復記憶後,她沒能聽全慕語對她說的話讓她倍感自責,迫切的想要爲槿歌做些什麼。
她知道,雖然在慕寒生面前拆穿了慕言,但他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暫時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事情再次陷入一個死局,雙方都在尋找擊敗對方的方法。
如若陳子昂同慕言合作,或許他會是一個突破口。
這樣一想,心底卻是越發的浮躁。
直到腳步聲伴隨着訓斥聲低低傳來,她纔回過神來,迅速遠離包間,躲進了幾步遠的露天陽臺。
聲音逐漸靠近,來人忌諱場合倒是不大,但過分安靜的走廊也足以讓她聽到對方。
是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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