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慕寒生聊天的時候她尚且還是平靜的,但慕寒生走後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而且一個人坐在這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槿歌靠着他,腦子裡還在整理着那些信息。
沉默了好一會,她纔將與慕寒生的聊天告訴他。
她沒有去看男人的臉色,目光放在窗外,帶着一絲飄渺和不確定。
她不願將人想的太壞,但她卻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唯有慕言,唯有她一個人可能存在着所有的可能。
慕寒生說她跟母親感情很好;說她當初悄悄出國生下孩子不願他們知道;說她當初也不遺餘力的尋找母親……說了她爲母親做的許多許多的事情。
每一點聽來全都是爲母親。既然這般爲母親着想,當初慕寒生喝醉酒難道她也喝醉呢?
她看得出,慕言深愛慕寒生,那種愛她深有體會。
是經過時間淬鍊濃郁到不容許任何人去破壞的。
有些人,爲了愛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百里夢不就是一個!
林君蘭不也是一個!
還有慕瑾柔……
她看着並不如表面所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個女人心思深沉,懂得以退爲進,有這樣的女兒,慕言又能簡單到哪裡去?
她不願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可事情卻好像容不得她不去懷疑。
“所以,你懷疑所有的一切都跟慕言有關?”慕寒生抱着她,看着那些明顯沒怎麼動的早點,眉頭微微擰了擰。但也沒在這個時候在說什麼。
她現在情緒明顯不高。
突然得知慕語的過去,她剛纔的平靜怕都不過是僞裝。
“我不知道。”慕槿歌給了個茫然的回答。
她真的不知道。
慕言是個精明的女人這一點不容否認。
能夠與慕寒生共同撐起林躍,同時還要抽空去管理慕氏的女人,能力弱又能弱到哪裡去?
她回想起之前與慕言僅有的兩次會面。
每一次,那個女人的態度都不像是僞裝。
第一次客套疏離,親疏有度;第二次便是昨晚,她也絲毫不掩飾對自己的不滿。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那她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慕語的女兒,她應該很清楚她的身世,她會是最害怕自己跟慕寒生見面的,但她全然未在慕言的臉上看到害怕。
她淡定的就跟第一次見到她完全不知道一樣。
如果是僞裝,她只能說這個女人太厲害。
如果是真的……
所以,她纔會給霍慬琛那樣一個回答。
她不確定,因爲她根本就看不透慕言。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我會繼續調查的。”霍慬琛攏了攏她頰邊的髮絲,看着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她,腦海裡又想到昨晚慕澤楷的電話。
“等會沒什麼事,你臉色不怎麼好,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慕槿歌不喜歡醫院,這一點霍慬琛是知道的。
想讓她去醫院只能耐心的哄。
慕槿歌搖頭拒絕,“我沒事。”
往他懷裡湊了湊,有些孩子氣的道:“我不喜歡醫院。”
因爲過去,慕語有太多的時間被關在了那裡。而她卻無能爲力。
這個時候,霍慬琛也不好勉強她。只得暫時順着。
“慕寒生說他也會去查。但可以肯定當初除了莫有天,背後還有一人有心阻攔慕寒生他們找到我母親,而且當年一定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母親……”
突然,慕槿歌臉色一變,她猝然從霍慬琛的懷裡坐直了身體。
林君蘭拉着母親同歸於盡時說的一句話就那麼突然的在腦海裡響起。
“你十八歲被人強一奸,你女兒也十八歲被人強一奸”
當時她深陷母親墜海的痛苦裡,那樣一句話倒並沒有怎麼上心。
在得知自己不是莫有天女兒之前,她也一直認爲是莫有天欺騙了母親,這才讓她這般憎恨和不原諒他。
甚至後來,她無意聽到母親跟莫有天的爭吵,說他是強姦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這個男人。
而那個時候莫有天也並沒有反駁。
看來,目前所有的關鍵都在莫有天身上。
慕槿歌轉身用力的揪住霍慬琛的衣服,“我想回去,我想立刻回海城。”
看着情緒激動的她,霍慬琛還未回答,又聽她道:“如果你這邊事情沒忙完的話,我可以自己回去。”
當即,霍慬琛就沉下了俊顏,“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安心讓你一個人回去。”
“我知道你要回去見莫有天。事情也不急於這一下。我讓人去訂機票。但你今天再好好休息下,我們明天回去。”
她這臉色白的就跟紙一樣,還不願意去看醫生。這來回奔波行程太緊,他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更何況這三年還不知道她怎麼折騰自己身體,如今他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瞧着生氣的男人,慕槿歌委屈的抿脣,她還想說什麼,卻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沒了知覺。
慕槿歌的昏迷來得太突然,霍慬琛當即變了臉色,本能的接住靠過來的她,叫道:“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
慕槿歌願意認他這個親人,願意回慕家,這對慕寒生來說無疑是今天最值得他高興的事情。
從慕槿歌那裡離開後,慕寒生直接回了林躍。
此時,慕言他們也都來了公司,各自都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忙碌着。
慕寒生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
慕言略微踟躕了下,還是忍不住的起身。
而慕澤楷僅是短暫停頓後繼續工作。
而慕瑾柔……從過來後她不曾靜下心來過,一直在那裡踱步着。
她知道父親去找慕槿歌了,過來的路上母親也跟他說了有關父親同慕語的過去。
她沒想到,父親最愛的女人不是母親而另有其人。
而那個人還是慕槿歌的母親!
看來,她們母女還真是生來就是跟她們母女作對的。
母親搶她母親的愛人,而她慕槿歌就來搶自己的。
當然,慕言也告訴她慕寒生對慕槿歌的看重,讓她千萬不可在父親面前說慕槿歌的什麼壞話以免惹得父親不高興。
以前,慕語就是父親最愛的女人,後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父親對慕語更覺愧疚。
如今慕語不再了,這份愧疚自然就轉嫁到了慕槿歌身上。
這個時候她確實不宜過多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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