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沒有再同他說什麼,只因並未關嚴的書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看着面色憔悴的慕寒生,慕言是既心疼又怨憤。
可到底也沒說什麼,將手裡的東西往他跟前湊了湊,“給你做了早餐,先吃一點吧。”
慕寒生搖頭,“不了。”
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
看了眼慕澤楷,並未見到慕瑾柔,遂問道:“小柔呢?”
“還在房間裡休息了。”慕澤楷回答。
恐怕昨夜也是一晚上沒能休息。
“你把她叫下來,我有話要說。”慕寒生吩咐,人已經朝樓下走去,期間看到管家也一併問道:“老爺子起了嗎?”
如今他是在慕家老宅,而非慕語他們的那個慕家倚蘭園。
“老爺子起了,正在院子裡晨運了。”管家恭敬回答。
老爺子昨夜也是一夜心事侵擾,都沒怎麼休息,一道早又起來,揮退了所有傭人一個人在院子裡散步。
慕寒生點頭,下樓後一個轉身卻是朝院子走去。
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身影,慕言死死的扣着托盤,臉色深諳。
慕澤楷將慕瑾柔叫起來,母子三人正坐在客廳沙發內。
須臾,慕世勳也在慕寒生的陪伴下過來。
只有慕敬陽和徐樂寧夫妻因爲工作一早就出門了。
慕世勳杵着柺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老爺子身形筆挺,嚴肅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有什麼要說的說吧。”
“爸,我要把槿歌認回來。”慕寒生也不囉嗦浪費時間,直接進入主題。
雖然,在他要澤楷去叫小柔時,慕言隱約就猜到了他要說什麼。可當他真的毫不猶豫並且一點也不事先徵詢他們意見而直接宣佈時,慕言難掩心痛的捏緊了雙手。
她沒有貿然開口,而是看向面色沉鬱的老爺子。
他用的是“要”而不是“想”,這說明認回慕槿歌他早已經做了決定,所以無論她怎麼阻攔都無濟於事,執意阻攔反倒會破壞夫妻感情。
不過,如果老爺子有心不同意的話,或許還有點希望。
慕世勳沒有理會慕寒生的決定,而是側眸看向了慕瑾柔,“小柔,昨晚金家那丫頭拿的證明是怎麼回事?”
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慕瑾柔突然被喚道,神情愣了下,待意識到爺爺問的什麼,當即沉了心思,但面上卻一派平靜。
“我也不是很清楚。萱萱之前什麼都美跟我說過。”慕瑾柔頓了頓,又道:“前天在酒店無意碰到了霍慬琛與慕槿歌,萱萱應該是替我抱不平去查了些事情。”
慕瑾柔說的亦真亦假,倒不至於引人懷疑。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霍慬琛跟他太太並沒有離婚?”
慕瑾柔被問的一震,擡眸對上慕世勳銳利的雙目,倔強的抿了抿。
“這個時候還不打算跟爺爺說?”慕世勳見她不肯開口,雙手用力一跺柺杖。
慕瑾柔被嚇的顫了下,尤其是對上慕世勳明顯帶着怒意的眸,這才抿了抿脣,委屈的開口,“我也是幾個月前慬琛出事過去,聽那個女……慕槿歌說的。”慕瑾柔明顯感覺到在自己對慕槿歌的稱呼上父親那不滿的眼神,臨到後面改了稱呼。
“爺爺,誰都知道我是霍慬琛的未婚妻,我以爲她是故意騙我就爲了讓我離開慬琛,至於真假我不知道。”慕瑾柔紅了眼眶,她起身過去,在老爺子的跟前蹲下,趴在他的腿上,“我之前確實有跟萱萱抱怨過,我不清楚她會在您壽宴上拿出那麼個東西,也不清楚到底孰真孰假。”
看着慕瑾柔委屈的模樣,慕世勳就算要責怪此刻也有心不忍。
尤其是經過昨晚,雖然他們引導別人往炒作方面去想,但也不見得可以矇騙所有人。
唉……
要怪也只怪當初這丫頭太心急,不跟他們商量就將兩人未婚夫妻的關係捅出去。
現在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了。爺爺知道了。”擡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那孩子看着心思不簡單。”慕世勳看向慕寒生,思慮片刻給了這樣一個回答。
老爺子,這是對慕槿歌不滿。
“那孩子確實聰明。”慕言還未來得及高興,卻又聽慕寒生給出了這樣一個迴應。
“我之前跟那孩子接觸過幾次,沉穩大氣,還是陳老的得意門生,關門弟子。就連ZG銀行的葉行長對她也是讚賞有佳。”
聞言,慕世勳眸光明顯亮了下,但很快又沉了下去。
傳言ZG銀行的葉行長,爲人嚴謹,能入他眼的人不多,得他一句誇讚的就更少了。
那丫頭年紀輕輕竟然能得葉行長青睞倒是有些叫他意外。
慕言看慕寒生不遺餘力的在老爺子面前替慕槿歌說好話,心底的不快就跟開閘的洪水一般,瞬間溢滿心頭。
她知道,經歷昨晚的事,老爺子對慕槿歌肯定是有看法的。
不說其他,就是金萱萱拿出的那一紙不知真假的離婚登記證書,算計老爺子當着衆人的面否認婚約,這已經是大忌。
老爺子戎馬一生,何曾被人牽着鼻子走過。
不提對錯,就是這面子上也過不去。
但經慕寒生提及葉行長這一戳,明顯態度也有了軟化。
業內誰都知道葉行長剛正不阿,能得他誇讚的,品行必然也查不到哪裡去。
他這是變着法子想讓老爺子接受慕槿歌。
難道他就不記得,也是這個女人奪了她女兒的幸福?
然,慕言沒想動,這一切不過都是冰山一角,她怕是死也沒不曾想過慕寒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爸,槿歌既然是小語的孩子是父親母親的外孫女,那她纔是慕家是林躍真正的繼承人。”
慕言倏然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的看向丈夫,“寒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慕寒生看向妻子,平靜的道:“林躍本來就是小語的,現在小語生死不明,槿歌又極爲有經商天賦,我想認她回來後就直接將林躍交給她。”
他這是打算這麼多年他們母子三人多年努力全然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
他做這樣的決定有沒有想過他們母子三人的感受。
因爲太過震驚,慕言甚至都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猝然站了起來厲聲反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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