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六年前突然跟我提出分手,真的是因爲……”他捏緊了拳頭,眼底似有什麼決裂開來。
“你可以告訴我的,你爲什麼都不告訴我?”他痛苦的閉上雙眸。
三年前他放棄過,這是他欠三哥的。他也以爲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放棄,可看着她這麼一步步的走來,尤其是最後三哥還在那樣的境地下與她離婚,如果他的放棄能讓她幸福,那也值了。可最後呢?
“我那樣的經歷,三年霍家不會接受,換了你霍家照樣也不會接受。”慕槿歌笑了,那笑有些涼。
“這是我的事情,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他難受的抱住自己的頭,雙目猩紅,“你毅然的跟分手,不過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愛,你不相信我足以保護你,你只是從未真正的相信過我罷了!”他自嘲的勾脣,心底瀰漫着悲涼。
面對他的指控,慕槿歌不見絲毫惱怒,漂亮的瞳眸乾淨動人,“子珩,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我會不相信你?”
她淡淡的反問讓墨子珩一震,轉身愕然地看向她。
慕槿歌還在笑,那笑很是淡然。
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不相信,是否也應該反思是自己不足以讓她信任?
……
霍慬琛這一覺倒是睡了好幾個小時。
怕是已經撐到了身體極限,不然這個時候他絕不會休息這樣長的時間。
他是被噩夢驚醒的。夢裡他看到她回來,可自己只是轉個身,再回頭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失去的恐懼讓他猝然醒來,顧不得什麼掀開被子下牀就直接往外跑。
他下來的時候腳步有些匆忙,卻在觸及那抹身影並非自己的夢後放慢腳步。
霍慬琛下樓,目光觸及她身旁坐着的墨子珩時微微沉了沉。
他還是那身黑,黑色襯衣黑色長褲,長腿包裹在長褲下,步伐穩健,眉目更是清冽。
許是起來就急着下來確認她是否真的在,沒有打理過後的他不比休息的時候看起來好多少。
眼底青色不至於那麼嚇人,但髮絲凌亂,臉色蒼白。
“怎麼坐在這裡沒去吃飯?”低低的嗓音響起,霍慬琛已經來到兩人跟前,雅貴的臉成熟、冷靜,帶着一抹旁人窺探不明的深諳。
他目不斜視的看着神情淡淡的慕槿歌,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墨子珩神情有些恍惚的站起來,似乎還沒從剛纔慕槿歌的反問中回過神來。他心不在焉的喚了聲“三哥”,又目光復雜的看了眼觀察不出情緒的慕槿歌一眼,這才轉身朝前院走去。
初了明亮的燈光,以及此刻躺在冰棺裡的霍震霆,偌大的後院只有兩人。他微微彎腰,單手撐在她所坐椅子的椅臂上,神情溫柔繾綣,“肚子餓不餓?我讓譚媽給你準備吃的?”
老爺子去世,譚***心情並不會比他們好多少,方纔看譚媽就憔悴的很,慕槿歌自是不願她再爲自己忙碌。
搖頭拒絕,她微仰着頭對上他睿沉的眸,淡淡一笑:“既然你醒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着,伸手就要將他推開,但他像是一堵堅硬的強,慕槿歌的那點力道在他這裡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眉宇輕擰,慕槿歌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霍慬琛!”她沉沉喚道,卻是縮回了抵着他的手。
這一聲並未帶多大的情緒,但其中的警告意味霍慬琛哪裡會聽不出。
撐着的手未曾鬆,他盯着她精緻的面容,聲線平緩,“有住的地方嗎?我讓人給你安排?”
慕槿歌聞言笑了,眉目嫵媚而冷淡,“不勞霍董費心,我朋友已經幫我訂了酒店。”
訂了酒店,也就是說她暫時還不會離開。
但朋友?
三年前她的朋友就少,靳瑤瑤出事後,也就是青青他們。他可以確定在看到她之前青青他們絕對不知道她回來了,更別提訂酒店了。
想起剛纔進來時看到的畫面,霍慬琛冷了眉眼,“慕澤楷訂的?”
慕槿歌不以爲意的點頭,“對啊。”
在告訴自己霍爺爺離世前,澤楷就已經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這三年來,澤楷成了那個最瞭解自己的人。
他知道得知這個消息的自己一定會回來。
“木屋我一直讓人收拾着,你隨時都可以入住。先去吃飯,然後我讓人送你回去。”撐在椅臂上的手用力捏緊,聲音在安靜的靈堂內顯得異常的清冷。
慕槿歌微仰着頭,勾脣一笑,“霍董,是我聽錯了嗎?”圓潤的指尖輕點他的胸口,“霍董,現在是以什麼立場和身份對我說這樣的說?”
“丈夫的身份夠不夠?”霍慬琛雙手都撐在了椅臂上,俯下身,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眼底自己的倒影。
慕槿歌當即擰緊了眉頭,“我記得我簽了離婚協議書!”
“你似乎忘記了你沒辦手續就離開了。”霍慬琛淡淡的提醒。
當初她離開的突然,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他知道這是擔心自己會阻攔。
當初她確實也是安了這樣的心,這個男人雖然答應了離婚,但會不會放她走,沒有人知道。所以當初爺爺安排好一切後,她當即就做了決定。
但她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辦離婚手續。
沒錯,她確實只簽了離婚協議。那也是因爲他既然答應了自己離婚,並且連離婚協議都簽了,她認爲不會有什麼變卦了。至於手續,當初他們既然有辦法可以在自己十八歲的時候結婚,那離婚她出不出現應該也沒多大影響。更何況當時還有爺爺……
爺爺……
“是爺爺沒讓你辦的手續?”
“三年的時間還不夠嗎?”霍慬琛不答反問,幽深如淵的眸盯着她,“更何況你確定這次回來不需要我嗎?”
“這裡是海城不是帝都,慕家再有勢力,慕澤楷的手未必能伸到這裡。更何況三年前的事,慕家和齊家早已經心生嫌隙,只是未曾挑明,你確定要將他也拉進來?”
霍慬琛盯着眼前三年時間過去越發嫵媚動人的臉,意味不明的道:“槿歌,你知道的。慕澤楷並不能幫你,只有我纔可以。也只有我才能達到令你最滿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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