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綁匪爲什麼非要他去送贖金呢?
慕槿歌還沒來得及深思這其中的緣由,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也震動了。
同時,慕槿歌胸口突然一窒,難受的讓她擰緊了眉頭。
那窒悶的感覺來的快去的更快,不過轉瞬一逝,慕槿歌也沒怎麼在意,鬆開霍震霆掏出自己的手機一看。
豁然間她瞪大了雙眸,瞳孔微微顫裂,很快又歸於沉寂。
“想要靳瑤瑤,讓霍慬琛親自過來”
簡單直接的一句話,慕槿歌的腦海裡卻突然躥過了百里夢曾說過的一句話。
——我倒要看看,在你我都需要他的時候,她會選擇誰?
不曾想,她竟一語成讖。
霍慬琛從短信與百里香的話裡總結出,綁走百里夢的綁匪今天給他們發來了短信,短信內容不多,只是讓他親自帶着一千萬到他們指定的地點前來交換人質。
這事本該刻不容緩,一千萬對百里家來說不算什麼,更別提霍慬琛。
目前,先是確保人的平安,至於那些綁匪……只要救回了百里夢,這些人敢拿他的錢,自然要做好用不出去的覺悟。
霍慬琛明白了,後面的人不說全然瞭解,但也知道個大概。
霍震霆不希望霍慬琛同百里夢再有什麼往來,但也清楚不能阻止他去救人。
霍慬琛轉身,恰好對上老爺子睿沉的眸,想說什麼卻見老爺子已然先點了點頭。
那是應允。
目光隨後看向老爺子身邊格外安靜的慕槿歌,想說什麼,卻見她緩緩地朝自己伸出了手,掌心是她的手機。
直覺,霍慬琛心底突然亂了起來。
迅速的拿過手機,待看到上面的內容後,冷峻的眉峰瞬間蹙起。
百里香不見霍慬琛的神情,但她看到了慕槿歌,她不知道那手機裡有什麼,但卻清楚,那裡面的東西可能會決定她姐姐的命運。
百里香直覺的上前,想要去拉霍慬琛,就聽霍慬琛的聲音傳來,“他不會傷害她的!”
一連兩個“他”,大家聽的都有些茫然。
慕槿歌的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緊。
她站在那不動,臉色有些涼。腦子裡全然都是當初百里夢說“會選誰”時的神情。
那時的是隻覺得她是故意要來給自己添堵,故意想讓她心底不舒坦,想讓她爲此跟他鬧跟他吵,絕對是不安好心的。
可如今她卻不那麼覺得了。
或許那個時候她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更多的怕是自信!
自信在關鍵時刻他的選擇絕對會是她!
她的心底一直緊繃着一根被她忽視的弦。這一刻那根緊繃的弦卻那麼明晰的呈現出。
“真的不會有事嗎?”她呢喃般的反問,像是在問他,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霍慬琛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他上前,雙手扣住她的手腕,“不會有事的!如果他要傷害靳瑤瑤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他就是想要看我會……”霍慬琛的話戛然而止,短短的時間,他便將事情推敲了個大概。
他不知道陳子墨在夢夢被綁架這件事上參與了多少,但這個男人必定是知道她被綁架的事情,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一些他們的事情,纔會扣着靳瑤瑤。
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利用靳瑤瑤讓他在夢夢與槿歌之間做出抉擇的機會。
他不過是想看他左右爲難,所以他不會傷害靳瑤瑤。
他想明白的,慕槿歌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但對於陳子墨這個人,他們的瞭解並不深,一切也不過是猜測。如果萬一呢?
更何況——
“如果說是我希望你去救瑤瑤呢?”那些綁匪如果是求財,應該也不會怎麼傷害百里夢的,只要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當他們帶走瑤瑤,他就可以去救百里夢的,甚至她都可以一起去救。
霍慬琛聞言,瞳眸重重一縮,他緊擰着眉看着已經伸手拽住她衣袖的手,因爲過分用力,指尖透着刺目的白。
“槿歌……”霍慬琛眼神極端的複雜晦暗,他勾脣,無奈而痛苦。
“三哥!”百里香一聽急了,她過去,將霍慬琛拽着半轉身體,“那些人是窮兇極惡的綁匪,三哥,如果我們不按他們說的去做的話,姐姐,姐姐……”說着眼淚刷的一下又掉了下來。
突然,手心又一翻震動,百里香顫抖着去打開。
“啊!”一聲尖叫,百里香不顧一切的將手機置於霍慬琛的眼前,是一段視頻。
視頻裡只有百里夢一個人,她被綁在椅子上衣裳襤褸,甚至還沾有血跡,髮絲凌亂,一雙眸恐懼的緊盯着鏡頭,卻倔強的抿着脣,不願開口說一句話。
但光是這樣的畫面,已經足以震撼到百里香與霍慬琛了。
那些綁匪如果真的爲了錢,也許不會傷了百里夢的性命,但這些人怕是也瞭解自己綁架的是什麼人,敢綁怕也不會多怕,所以如果不按他們要求的去做,受傷也是一定的。
“三哥,你還猶豫什麼?”百里香見霍慬琛仍舊沒什麼行動,不由的更急。那樣的畫面,她光是看着就覺得可怕,深處其鏡的姐姐又該如何?
她不感想!
“霍慬琛,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會將瑤瑤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的。
慕槿歌拽着他衣袖的手不鬆反緊,凝視着她的眸執拗而脆弱。
這樣的慕槿歌讓他心疼,腳不由自主的朝她邁進一步。
而這一步讓百里香猝然重重的縮了下瞳眸,臉色陰鷙得可怕,她吼道:“當初姐姐爲了你一直揹負着慬聲哥死亡的秘密,就算你現在不愛她,你也不該爲了她無理取鬧的要求而置姐姐的生死於不顧!”
霍慬琛本要朝慕槿歌靠近的雙腿生生頓住,清俊雅緻的容顏蒙上一層極淡的白霜,他轉身擰眉看着憤怒的百里香,眼神極其的晦暗。
“你這話什麼意思?”
也不知是被此刻的他嚇到,還是因爲這寒冷的天氣,百里香漂亮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她哆嗦着脣,可言語卻咬得極爲清晰,“你不是一直都怪當初姐姐爲什麼要救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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