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歌不答,但嘴角弧度出賣了心情。
霍慬琛目睹那如花綻放的弧度,眼底隱隱有光滑掠過。
他的小妻子,心情很不錯。
慕槿歌何止是心情不錯,是很好。
這份好,不來自於在那些人心中的立威,讓那些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這份娛樂來自於挑戰。
當初棄法從商,實屬無奈,那之後便是漸漸喜歡上了。
這其中有驚喜,有刺激,每一個決定看似從容,實則內心何曾不曾忐忑猶豫過。
在最後的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會知道會如何?
可也正是這份未知,才能讓人如此雀躍。
她欣喜的是,今日突如其來的挑戰。
“小夫人,心情不錯?”今日開車的不是郝助理,是霍慬琛的司機兼保鏢。只是大多時候這人都在背後,除非郝助理身體承受不住,纔會從暗處出現。
“還好。”慕槿歌斂了斂心生,內心狐疑,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這個還好,應該是很好。
郝助理內心想着。
車內沉默,郝助理適時的挑起話題,同時也會通過後視鏡查看老闆神情,以便決定接下來是否還要繼續。
老闆嘴角弧度加深,應是滿意他帶動小夫人說話。
話題繼續,大多與經濟有關,慕槿歌不會主動提出新的話題,但每次也會盡量的去回答郝助理的提問。
兩人說話,霍慬琛倒是再次看起了文件。
他是真忙。方纔說話不過是不想冷落了小妻子,也是想要探探她今日第一天在帝皇上班時何感想。
如今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如若有人陪她說話也是好的。
所以,一路上,耳邊偶爾傳來妻子輕盈柔軟的聲音,猶如一曲舒緩的曲子,疏解一日鬱結,讓人得以迴歸淡然。
這樣談話,回來路程倒也不顯無聊,到達芙蓉園竟是要比以前回來覺得所用時間要短。
當車停下,霍慬琛也放下了文件,對郝助理吩咐了一番,打開車門下去。
另一邊,郝助理已經下車替慕槿歌拉開了車門。
慕槿歌下來,行至霍慬琛身邊,卻在擡步間,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郝助理,一直叫你郝助理,倒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以後相處大多應該也是會以郝助理相稱,但如今熟識,到底還是知曉名字的好。
可令她意外的是,郝助理卻在這個時候抿起了脣,昏暗光線下,眸底似有暗光劃過。
最後瞧了霍慬琛一眼,這才訥訥開口,“小夫人,以後喚我郝助理就可以了。”
這話是委婉拒絕告知。
慕槿歌許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不願告知,着實愣了下,很快又回過神來,友好微笑,“好。”
一個人的名字有時候也承載着不願揭開的故事,慕槿歌只以爲是自己不小心刺探了他人隱私,他即如此回答,自然是立刻順話而下。
只是在兩人都以爲那聲“好”會恰如其分的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一旁本打算進屋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未曾轉身,只有輕飄飄的三個字蕩了過來。
“郝哥哥。”
“啊?”突然聽聞他的聲音,慕槿歌有些反應不及,很快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卻是再難掩飾眼底笑意,目光來回在二人身上逡巡,確定沒有聽錯後,用輕咳掩飾那快要破口而出的笑意,一本正經的安慰,“這名字,嗯……別具一格。”
別具一格並非貶義,有時候更能凸顯你的特別。
可顯然,郝助理並不喜歡這個“別具一格”。
目光近乎幽怨的看了眼自家老闆,然後格外認真的解釋,“這名字我是媽起的,家中兄弟姐妹三人,母親生下我希望我會是個好哥哥。”
所以直接用名字警示!
慕槿歌覺得,郝助理他母親定然也是個生活充滿歡樂的人。
“不過,跟在霍董身邊後,我把名字改成了郝睿。”
叫郝哥哥雖在學生時期沒被笑話,但郝助理也不是真的那麼在乎。畢竟名字是父母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倒也不想傷了父母的心。
但後來跟在老闆身邊,每當要對合作方介紹自己名字,多少有些不適合,這纔去改了名字。
“霍董,小夫人,那我先走去了。”郝助理跟兩人打過招呼,這才又上了副駕駛。
而慕槿歌同霍慬琛已經朝室內走去。
……
十二月四日下午五點,那是慕槿歌同霍慬琛還在帝皇忙碌時——
有關她親自前往帝皇送午餐的事情已經在傳遍海城。
自然那些該看到的人也全都看到了。
綠景別墅區,莫家別墅內——
客廳一片狼藉,傭人各個戰戰兢兢的立於一側,全都垂首,根本不敢去看林君蘭同莫念慈母女倆一眼。
自從莫有天對外透露正在跟妻子準備離婚,並且暗示有心補償慕語同慕槿歌后,母女倆根本不敢外出。
饒是過去了好幾天,外面依舊守着不少記者,所有人都在看她們母女的笑話。
而莫有天,不是下榻酒店便是在外私宅,如今竟然都不願再回來。
這遠比當初得知她們莫氏股份賣給慕槿歌來得還要嚴重。
他這是鐵了心要跟自己離婚。
尤其是慕槿歌如今跟霍三少婚姻幸福,他更會不惜一切的巴結討好莫念往。
“媽,我們該怎麼辦?”莫念慈是真的有些六神無主了。
同是女人,當初父親爲了莫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將莫念往送到了其他男人的牀上,可對於她這個女兒卻是疼愛有加的。她一直以爲自己比她幸福,在父親心中的地位也絕對會比她高。
可如今看來,一切不過都是她自欺欺人。
從前,父親不過是藉助她跟母親在爺爺心中留下好印象。
因爲慕語,他不得不交出莫氏領導權,如果再惹爺爺生氣,他知道莫氏怕是再難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今,他得到了莫氏,而爺爺也因爲中風一直住在醫院不曾回來,他不需要演戲,只需要巴結討好能夠爲他帶來好處的莫念往,她跟母親便可如皮球一般被踢走。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林君蘭也是心亂如麻,心底仇恨更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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